之前,亲眼目睹郦震西对长亭动手,张宁清和司徒笑灵准备过去帮忙,却被尽明月拦下,因为这种情况下,谁出面都不如娘亲临安郡主出面来的管用。
二人见临安郡主有心帮长亭,也就乖乖等在一边。
此刻见郦震西灰溜溜的走了,长亭也安全回来了,这才长舒口气。
“长亭,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我见你刚才一直皱着眉头。”张宁清最是心细,此刻见长亭坐着的姿势有些不对劲,便猜测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不碍事,只是后背可能蹭破了点。皮外伤而已。”长亭摆摆手,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今儿可是郡主的寿辰,主角自然是郡主!她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当尽快过去!不是什么人都是郦震西那个蠢货,当着满朝文武和世家商户的面,不顾郦家声誉跟自己的女儿撕破脸,到最后还落得个灰溜溜滚走的下场。
“长亭,回去之后到我方面,先给你上点药,不然明天你更衣的话蹭到了容易挣开伤口。”禧凤老师轻拍下她肩膀,眼底说不出的怜惜,无奈。
郦震西,真是造孽!
这么好的女儿不知道护着宠着,竟是天天带着钱碧瑶和阳拂柳进进出出的,如此作为,迟早会遭报应的。
“明月,去拿我常用的药膏来,让长亭走的时候带上。女孩子家的,即便是皮外伤也当快些好起来。”临安郡主清朗出声,对于长亭的态度却是让周遭众人跟着议论纷纷。
临安郡主这一贯疏离淡然的气场,却是对郦长亭如此关注,之前外面都传言,曾经京都的小霸王混世祖尽余欢,后来能改邪归正,都是因着郦长亭的功劳,现在再看到临安郡主对郦长亭的态度,传言**不离十了。
这郦长亭还真是好大的能耐,能令整个京都都让人闻之色变的小霸王混世祖尽余欢乖乖跟着将军去边关历练,还真是愈不能小瞧了这郦家三小姐。
“我认识郡主也有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郡主对后辈如此关心和提携,这位郦三小姐,的确是与众不同。”
“临安郡主是出了名的严苛泰然之性情,自小对尽明月那是严加管教,只奈何尽余欢处事风格始终无法达到郡主要求,久而久之,郡主也就听之任之,可说实话,有哪个做娘的不是希望自己儿子出人头地呢!尽余欢因为郦长亭而改变,这自然是在郡主面前立了功。以后有郡主撑腰,郦长亭的身份更高一等!”
“何止是有郡主呢,司徒老将军也是对她欣赏不已,之前还给了她司徒将军府的令牌,准许她自由出入将军府。”
“要说,也是郦长亭自己争气。娘亲不在了,爹爹又是个宠庶灭嫡的主儿,这孩子在夹缝中长大,还有如此作为和出息,不愧是凌家后人!日后我们见了她,还是要多加关注才是,指不定将来,就是郦长亭关照我们呢!”
赵夫人为的一群商户世家夫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围绕的话题都是关于长亭得到郡主青睐。
而其他聚在一起的官家夫人,说出口的话却是毒辣犀利的多。
自古以来,最是厚颜无耻的便是政客,而身为一众朝廷重臣的妻子,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对郦震西之前的所作所为,可谓是一眼看到底。
“这郦震西真是不知好歹,顶着第一皇商的招牌,竟是在郡主生辰晚宴上闹腾,明明眼前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宝贝女儿不疼爱,反倒是带着莫名其妙的人来参加晚宴!这要真是个公主身份也就罢了,谁不知北辽皇族素来只认男不认女,只认嫡出不认庶!堂堂第一皇商,就此传了出去,还以为是多么着急的巴结北辽大王妾室生下的没有名分的女儿呢!真是丢了整个京都的脸!”
“郦震西哪里还有脸呢!自己的正妻在外面找小官,家里又养着一个拖油瓶,终日里端着一副高贵的公主气质游走于京都各种重要的场合,我还真是佩服郦震西的脸皮,他和钱碧瑶带着阳拂柳出门的时候,究竟要如何引荐阳拂柳呢?好歹阳夕山也算是北辽皇子,朝廷还给了他一个世子的身份,即便是质子,人家也是名正言顺的中原皇族,可阳拂柳算什么?若不是阳夕山不想做绝了,哪里还有阳拂柳活到今天的时候呢!”
“要我说,这阳拂柳才是真的厚颜无耻!终日里就知道跟在郦震西和钱碧瑶屁股后面,以前就天天跟着郦梦珠,现在郦梦珠销声匿迹了,就想着去凌家书院出出风头,结果呢!考了第二次才勉强进入书院,如何跟郦长亭的第一相比!而且进了凌家书院的阳拂柳也不安生,终日里兴风作浪的,一刻也不得闲!依我看,这样的女人天生就不是省油的灯!谁被她给沾上了啊,绝没有消停时刻。”
“呸!我今天瞧着她穿着那一身白衣站在树下冲着三皇子挤眉弄眼的呢!表面装着单纯无害,实则骨子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这幸亏三皇子在朝中不怎么受宠,倘若是太子那等身份,我看阳拂柳当场就脱光了衣服扑上去了!啧啧,你们是没见她看向三皇子的眼神呢,要多狐媚有多狐媚。”
周遭的议论声,如潮水一般涌来,尽管阳拂柳早一步已经躲开了,可那些声音还是肆无忌惮的敲打着她后背,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她又一次输给郦长亭了吗?
原本以为借着三皇子的帮助,打探出郦长亭送给郡主的礼物是什么,利用郦震西当着众人的面斥责郦长亭,如此一来,就能报了之前郦长亭用簪刮破她袖子之仇!也让郦长亭以后都没脸参加宫宴规格的晚宴!谁知……郦长亭竟是又一次反败为胜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自从几个月前,琼玉楼那场大火没烧死郦长亭,她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无论她如何算计,如何设局,郦长亭最后总是有法子全身而退,还能将脏水泼给她!
这不应该!
不应该!
阳拂柳握紧了拳头,任由指甲刺入掌心,却察觉不到一丝疼痛。
此刻后背犹如万千利剑一瞬刺中身体的感觉。
她竟是没算到,一贯清冷淡漠的临安郡主,竟然都吃郦长亭这一套,还会站出来给她说话!曾经,阳拂柳因着自己母亲和邱冰冰邱铃铃的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这层关系,而想着接近临安郡主,继而能让郡主在朝中说说话,为她也谋上一个身份,可郡主却是见都不见她,莫说是为她说话了。
可现在……竟是当着众人面,如此给郦长亭面子!
郦长亭她凭什么?!
难道那些人都忘了之前的郦长亭,是如何的粗俗不堪浪荡蠢钝的吗?
郦长亭!郦长亭!
我阳拂柳不会让你继续得意下去!我一定要将你狠狠地踩在脚下!叫你永无翻身之日!
……
钱碧瑶怏怏的回到郦家,算计着郦震西今晚又不会回来了,遂强打起精神,想在郦家个院子转悠转悠,毕竟,她是这个家的主母,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过问府中事物了,反正今儿也出来了,索性四处看看。
前方不远处,几道艳丽的身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
钱碧瑶才将走近,那几人同时住了嘴。
都是一副尴尬疏离的态度看向她。
钱碧瑶一见是府里的几个姨娘,便端着自己正妻的架势走了过去,还不等她准备接受几个姨娘的福身请安呢,那几个姨娘竟然是呼啦一下散开了。
明明看见她了,却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当她是透明的一般,而且散去的方向还是朝着兰姨娘的院子走去。什么时候,这几个小贱货都跟兰零落那个贱人走的如此近了?
兰零落不就是给郦家生了一个儿子吗?兰零落那个贱人生下的儿子如何跟她的泰北相比?
这些个见风转舵的小贱货!待她身体好了,一定挨个收拾她们。
钱碧瑶又气又恨,正欲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窃窃交谈声。
“你们刚才看见大夫人了没有?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啧啧!是不是被老爷赶回来的呀!”
“这还用说嘛!自然是老爷不想见到她现在这残花败柳的模样了!兰姨娘之前不是说过的吗?老爷原本只想带着兰姨娘一人,是大夫人死乞白赖的非要跟着一起!你们看她之前走路那样,一瘸一拐的,连路都走不利索,老爷见了如何能喜欢!”
“依我看,这兰姨娘的身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可也算是小家碧玉吧,家里最近这些年也是顺风顺水的,这可比大夫人那一家自破落户强多了!全家都是男盗女娼,每一个好东西!指不定过些日子,老爷就要扶正了兰姨娘,休了大夫人呢!”
“真要如此,早休早利索!省的在这院子里每日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事成了大夫人的出气筒!明明是个名声不好的当妇,却还做了郦家这么多年的大夫人,不知郦家都被人戳着脊梁骨的嘲笑了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