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齐毫不犹豫的朝长亭走去,却见屋内快速跑出一个嬷嬷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看向长亭的眼神更带着莫名的敌意和不甘。
“长亭,你出来了?”北天齐说着,就要抬手将她揽入怀里。
“让开!”长亭不客气的冷喝一声。
什么叫她出来了?好像她之前真的犯了错似的!
“长亭,你不要误会,我跟这件事情无关,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我见一个学生到处在找禧凤老师,一打听才知道是你被带到皇家书院来审问,所以我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你的。”
北天齐的确是如此想的,但这其中也不乏他的自私打算。
他故意让那学生去学习,说是他亲自去找禧凤老师,实则却是自己来了。试想,在如此情况之下,郦长亭最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他若是来了,而不是其他任何人,郦长亭对他的态度一定会改变的。
北天齐的如意算盘打的天响。
“你觉得我郦长亭需要你帮助吗?真是可笑!北天齐,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不需要你帮助!你现在可以走了!”长亭摆手,不耐烦的打北天齐。
可北天齐又岂是如此就被轻易打了。“长亭,我也是关心你。”
“你的关心我压根就不需要。还是拜托你将这些关心送给缺爱的其他女人吧!”长亭毫不客气的开口。
“长亭,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国师也在,还有皇家书院的院士,而且还有当日目睹你和金高争执的其他学生,这次看似是针对你,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背后代表的可是郦家!如今不正是皇商选拔的时刻吗?虽说郦家每次都是十拿九稳,但如果你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事,死的又是皇家书院的副院士,加上你跟国师养女之间的恩怨,国师想对付郦家,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吗?”
北天齐苦口婆心的劝着长亭,他比谁都明白,郦家这棵大树,谁得到,谁都受益匪浅。再加上郦震西的不争气,如今盯上郦家的人多了去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北天齐。否则他不会跟阳拂柳走的如此近,还一心不肯放弃郦长亭!
郦家他也看好了!如何都不能让国师夺了先机。
北天齐的提醒让长亭心下莫名一寒。
国师啊国师,好一招声东击西,继而借刀杀人的毒招!
竟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北天齐刚才说的倒是没错,郦家到了郦震西这一辈,的确是烂泥扶不上墙,郦宗南为人虽是自私阴狠,可做生意却比郦震西果断决绝的多,郦震西的不成器,有目共睹。所以之前就有人预言,郦家很有可能就在郦震西手上丢了百年皇商的招牌。现在看来,国师也是知道前些日子生的一起,就想着从她身上下手了!
一旦她这边出了事,以她和郦震西的关系,郦震西绝对不会出手相助,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如此,却是正好中了国师的毒计。
郦震西那人,最是拎不清什么时候应该站在哪一边了,说不定到时候被国师软硬兼施的说几句话,就轻信了国师,以为国师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却是帮助国师亲自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往死路上推!
一旦国师奸计得逞,她郦长亭成了杀害金高的凶手,国师翻脸就会不认人,毫不犹豫就推倒郦家。
眼见长亭眼底寒潮涌动,似是听进了他说的话,北天齐继续补充道,
“这次的皇商选拔,国师看似是协助,实则却是,太后忙着给太子选妃,无暇顾及皇商选拔,而国师又从中周旋,这才得了协助一职。国师如此处心积虑的一出,别人看不出什么,但我北天齐明白!国师虽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却在很多方面,并没有实质的权利,指望着太后和皇上的赏赐,自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所以国师就想着暗中经商,而如果能借此扳倒郦家,国师趁机得到点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北天齐的话,再次惊醒长亭。
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忙着薇笑阁开业,的确是忽视了郦家的问题。
“呵……一旦我出事了,就算最后调查清楚了与我无关,也过了皇商选拔的时候,有人如此安排,就是想我出事的时候,郦家因为受到牵连,最好连参选的资格都失去!而且我听说,邱丞相和国师关系一直不错。如今邱丞相和李丞相在朝堂上斗的不可开交,邱家一直处于下风,如今攀上了国师,自然想着跟国师合作,从中分一杯羹了!邱丞相不是很想效仿司徒将军府的产业,遍地开花吗?”
长亭声音愈清冷傲然。
她远比北天齐看得透彻,却没北天齐想的那么细致,说难听点,是没北天齐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将每个人都算计其中。
“长亭,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不要跟他们硬碰硬,这件事情交给我帮你解决,如何?”北天齐终是说出他的最终目的。
如果长亭这件事情交给他了,那么一旦北天齐帮她顺利解决了,外面自是少不了关于她和北天齐的闲言闲语,到时候她想澄清都难了,北天齐更会趁机散播谣言,说他与郦长亭如何个关系密切,郦家听了消息,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
而北天齐帮了她,又能在凌家书院树立威信,甚至是在整个京都长脸。
北天齐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足够卑鄙无耻呢!
想要踩着她郦长亭的脸博他的好处利益和名声!
啧啧!他北天齐上上辈子跟阳拂柳是双生子是不是?都卑鄙到一窝了!
长亭挥手,毫不客气的示意北天齐让开。
“北天齐,我说过,我郦长亭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你愿意看戏,就安静站一边不要吭声,当一个哑巴最适合你!倘若你要插手,呵……别怪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下手有时候可是没轻没重的!”
语毕,长亭从容转身,留下满脸不甘和无奈的北天齐站在原地,眼底说不出的急躁和无处泄的愤怒。
才将转身的长亭,就看到众人簇拥之中,一二十七八岁年纪的男子,蓄着短须,白色道袍随风舞动,衣摆袍角袖口都是宽宽大大的,整个人像是套在一个麻袋里面,露出的皮肤却是暗沉的小麦色,一双墨瞳锐利深邃,鼻梁高挺,双唇抿着,乍一看,倒是一个有几分风采的炼丹之师。只是那双眼睛,却是隐着阴沉的精明算计。
不用问了,此人一定就是现国师白温茂。
白温茂身旁,分别站着阳拂柳和邱家姐妹。
经过一段时间的疗伤,邱家姐妹脸上的伤倒是看着不那么明显了,却是不能说话,一开口就漏了馅。
“郦长亭!你还有脸站在这里!杀人偿命!你知不知道!!”率先开口的是邱冰冰,闭着嘴巴的时候看不出什么,这一开口嘛,缺了的两颗门牙就看起来格外清晰,别说说话还自动漏风。
长亭看着缺了牙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邱冰冰,却是觉得可笑至极。
“郦长亭!你笑什么笑?你以为事到如今,谁还能帮你不成?你就洗干净了等着去宗人府吧!”邱铃铃也不甘示弱的开口,一开口就让下巴的伤疤狰狞的舞动起来。虽然她出门之前在下巴那里盖了厚厚的粉,可一说话的话,那些水粉就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好像下雪了似的。水粉掉的越多,下巴的伤疤也就暴露的越明显。
看着如此愚蠢至极的姐妹二人,长亭唇角勾起的冷笑愈加明显。
“我看真正洗干净了等着去宗人府的是那种心怀鬼胎又出口伤人的恶毒小人才应该去的!”长亭实在是懒得跟这俩蠢货多费唇舌,奈何,她不想搭理却不代表这奇葩的姐妹二人就能放弃。
尤其是看到长亭此刻还能一副傲然清姿站在这里,一身锦衣华服说不出的光彩耀目,面容五官更是比之前更加精致绝美,邱冰冰和邱铃铃就说不出的嫉妒仇恨。
邱冰冰缺了门牙,以后就算将磨好的象牙套在缺牙的地方,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时不时那假牙就会飞出来掉出来,而且毕竟不是自己的牙,且不说那怪异的味道,还有戴上之后磨的嘴唇生疼,以前喜欢吃的坚果都不能吃了,这都是郦长亭害的。
邱铃铃和好不到哪里去,下巴的伤疤太深了,就算愈合了之后也会留下疤痕,她还没出嫁呢!这叫她以后如何见人?
姐妹二人都是将满腔怒火朝着长亭泄出来。
“郦长亭!告诉你!别以为你可以耍横打了纪嬷嬷和木通主管,但是稍后去了宗人府,有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我们俩,还有那天载着金高院士去凌家书院的车夫,还有其他学生都可以作证!证明你当日对金高院士是何等蛮横无理怀恨在心!这一次,看你还如何逃脱!”
“冰冰!跟这小贱人那么多废话作何!有我们的证词在,尸体又是在郦家后山现的!看她还如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