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碧瑶现在也没什么主意,所以跑来找阳拂柳。
谁知阳拂柳竟是让她在郦长亭进宫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钱碧瑶虽是不甘,可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送走了钱碧瑶,阳拂柳再次陷入到两难的局面。究竟该选哪一套衣服进宫?
看来看去,都不是很合适。
不知郦长亭今晚,会是怎样的装扮。
想到这里,阳拂柳既想知道,又不敢去隔壁打听,因为之前实在是见识了太多郦长亭的手段。
原本以为一墙之隔,会是她的便利。谁知,竟成了噩梦。
更加没想到的是,连郦震西都出事了!在这节骨眼上,若说跟郦长亭无关,她如何能信?
阳拂柳看着如何都不满意的长裙,坐在那里兀自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了院子。
阳拂柳回过神来走出房间,却见来人已经到了房门口。
虽说如此鲁莽让阳拂柳有些不悦,可看到来人是长公主身边的宋嬷嬷,阳拂柳立刻换上温婉娇柔的笑容,
“宋嬷嬷,您来了?是长公主让我提前进宫吗?我这还没怎么准备好,不如您先坐下饮饮茶,拂柳稍后就……”
“拂柳姑娘,不必了。老奴是来告知你一声,长公主那边事物繁忙,只怕今晚拂柳姑娘就是入宫了,长公主也没有时间招呼你,所以,拂柳姑娘若是愿意跟郦家一同进宫,到时候就跟郦家人坐在一起,长公主这边是没有拂柳姑娘的位子了。”
宋嬷嬷板起脸来,冷声打断了阳拂柳。
阳拂柳张着嘴巴,错愕的看向宋嬷嬷。这原本也是她跟郦家马车一同入宫,可进宫之后却可以跟在长公主身边,而宋嬷嬷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哪里得罪了长公主了?竟是这般不待见她的态度?
“宋嬷嬷,您先坐一坐,休息一下吧,这从宫里大老远的走来,也是累了。拂柳这边有上好的点心,还请宋嬷嬷品尝一二,虽是比不了宫里的,可也是拂柳一片心意。”
“拂柳姑娘也知道,我大老远的从外面跑一趟来多么不容易,那就需要洁身自好,纵使以前的事情长公主不介意,可如果是旧事重提,也得有个界限,超过了界限,谁也帮不了你。”
宋嬷嬷这番话,听的阳拂柳莫名其妙。
什么旧事重提?
什么超过了界限?
听的她云里雾里的!
可宋嬷嬷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解释清楚就走了。
阳拂柳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邱冰冰自外面跑了进来,见到阳拂柳,神色说不出的急躁。
“拂柳拂柳,你还不知道吗?以前在凌家书院向你示好的那几个世家公子,刚刚聚在碧水楼说你……说你……”
邱冰冰都不知如何说下去了,那些话听着都让人面红耳赤的。
阳拂柳心下大骇,“说什么?!”
“说你在凌家书院就是有名的公用窑姐,说他们每一个都品尝过你的滋味了!但是没想到,你竟是自甘堕落的去找小官,还有你之前在琼玉楼那件事的小官也站出来,说你最喜欢被男人虐待,还说你不喜欢温柔……喜欢……粗鲁的。”
邱冰冰今儿本是没机会进宫的,却又顾念着三皇子周霆之,所以一早就让阳拂柳进宫的时候替她送一份给书信给周霆之。
因着邱丞相已被罢免,虽说还住在京都,却是无法给昔日相比。
秋家邱铃铃已经没了,邱冰冰就是秋家联姻唯一的希望。
而邱冰冰最近也是盯上了三皇子周霆之。虽说没有其他皇子在宫中的地位和权势,可周霆之最近却有崛起之势。
邱冰冰自知现在邱家的地位想要成为皇妃是不可能了,可至少抬一个贵妾还是很有希望的。
如果阳拂柳今儿不能进宫的话,那谁能帮她送信给周霆之?
所以邱冰冰才如此着急上火的来找阳拂柳。
阳拂柳之前一直忙着应付钱碧瑶,也就忽视了打听外面的消息,怪不得刚才宋嬷嬷会说那些话。
可长公主那边在得到消息之后,又来到郦家,至少需要一两个时辰,如此说来,那些关于她的传言,岂不是从早上就开始了?
“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我不信!我不信!!”
阳拂柳摇着头,哭着冲出了院子。
马上就要进宫了,在这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她阳拂柳进宫之后是要坐在长公主身边的,现在单是这一点,就让她无法解释。
邱冰冰急忙追了出去,见阳拂柳上了马车,邱冰冰也急忙跟了上去。
马车内,阳拂柳双拳紧握,眼神涣散,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着。
邱冰冰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
等马车到了碧水楼外,那几个世家公子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议论着。
“没想到阳拂柳的裙下之臣这么多呢!这算来算去的可一打都不止呢!”
“哈哈,兄台,你是还没加上琼玉楼的小官吧!这就是所谓的贞洁烈女?不过就是**当妇!!”
“要不然她如何能当上堕魔巷的圣女呢?以往堕魔巷的圣女不都是殿主的玩宠吗?凭什么阳拂柳会是个例外!她若不是跟堕魔巷的殿主上了床,如何能在声名狼藉之下得到圣女的名号。”
“亏着之前她还想用帮着前线将士家眷来洗白了自己,结果到头来呢,不还是为别人做了嫁衣!真是可笑至极!”
后面的话,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难听。
甚至说她可以同时跟好几个男人一起玩,男人越多她越兴奋,只要是男人,她都不会放过,哪怕是在骚臭的茅房里,只要阳拂柳兴起了,也要找个男人解决一下。
听着这些话,一旁的邱冰冰都觉得寒毛直竖。
这些话,怎么那么像她们之前商议过的如果散播关于郦长亭的那些谣言呢!
只是她们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呢,就出事了。
原本应该用在郦长亭身上的话,却是用在了阳拂柳身上!
“回……郦家。”
阳拂柳不知怎么说出这三个字来的,感觉比千斤还要沉重。
耳边响起的仿佛都是那些难听的话。
明明那些世家子弟都是因为追求她不成,而恼羞成怒,所以才会如此诋毁她!明明那些话都是假的,她阳拂柳现在还是处仔之身!为什么那些人要如此陷害她?
是郦长亭!是她!!
“回郦家!回郦家!!回去!!回去!”
“我要找郦长亭报仇!我要找她算账!我绝不会放过她的!!”
阳拂柳握紧了拳头在空中挥舞着,尖细着嗓子大喊大叫,吓了一旁的邱冰冰一跳。
眼见阳拂柳变成这个样子,邱冰冰心下说不出的失望。
“拂柳,你别这样了,冷静一下。”
“就算你现在知道是郦长亭害你,又能如何?那小贱人的手段和本事,是我们都比不了的。我看还是要从长计议啊。”
“拂柳,我现在跟你回去郦家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所以我先下车了,你自己要小心应对。”
邱冰冰既是失望,又是不甘,只能回到邱家再从长计议了。
邱冰冰何时下的马车,阳拂柳根本不关心,她现在只想立刻回到郦家,亲手摔碎了郦长亭!让她如此害自己!
比起远在乌城死了的李志父子,只要乌城那边有新的消息送来是跟郦长亭无关,再加上李志父子是死有余辜,京都众人渐渐地也就不觉得郦长亭是杀人凶手了。
比起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猜想,众人感兴趣的自然还是摆在眼前的消息。
虽说那些世家子弟一贯以纨绔出名,可耐不住众口铄金,还如此恶毒的将之前禄园的事情翻出来说,加上那些小官的话,她一个人,如何能抵得过悠悠众口?
这些法子,明明一开始都是她想用在郦长亭身上的!
只要李志父子的消息一传开,她就可以趁着郦长亭进攻的时候散播郦长亭如何浪荡不堪的流言,一旦这些话在京都传开了,郦长亭即便赢了比赛也没有用,那些谣言会迅速掩盖她看似光彩的一切。
可是没想到,现在这些话全都加注在她身上!
难道郦长亭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郦长亭……你竟是如此害我!收买那些人,还跟琼玉楼串通好了诬陷我……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阳拂柳在马车压低了声音怒吼着,此时此刻的她,痛苦,绝望,仇恨,不甘,愤懑。
所以极致的情绪都集中在一起,要将她一瞬打倒的感觉。
这些消息现在就散播开来,等她进宫的时候就会成为人尽皆知的笑谈,不会再有人议论李志父子的死,尤其是在宫里,曾经李志父子就是从宫里走出来的,这是宫里的避讳,他们死了最好,不死才不对。
所以宫里的人不敢说李志父子的事情,却是可以议论其他流言。
只是她原本还没来得及对付郦长亭,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马车颠簸着回到郦家,阳拂柳蜷缩在马车一角,全身好似万箭穿心,剧痛无比。
待马车才将停稳,她便如疯了一样冲下车,直冲长亭院子跑去。
她要找郦长亭算账!
她阳拂柳今日绝不会放过郦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