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的话,让宁清等人听了唏嘘不已。
用婚配当要挟的筹码,甚至是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军营,这何止是禽兽不如。
“这世上怎会有郦震西这种人?枉为人父!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却恨不得长亭死!!”尽龙城话以出口,其他人纷纷瞪着他,嫌他说的话不吉利。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司徒笑灵急忙说着。
尽龙城无奈的摇摇头。
他说的都是实话呀,虽然不中听。
“长亭,龙城的话虽然实在了些,可你也要多加小心,他们不会因为是在皇宫就有所收敛,反倒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害你。”张道松沉声提醒长亭。
长亭点头道,“我知道的,单看今天这情况下,阳拂柳和钱碧瑶还有郦震西都会进宫就知道了,她们根本没打算放弃任何。”
长亭的话让宁清他们面面相觑,继而纷纷露出或鄙夷或不屑或愤怒的表情来。
“呸!阳拂柳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这种情况下还进宫啊!她有什么脸进宫表演?!”司徒笑灵愤愤道。
“这才是阳拂柳厉害狠辣的一面呢!不管任何打击,任何时候都能迅速重新站起来!这般能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张宁奇怪摇头轻叹,长亭面对阳拂柳这么一个难缠的对手,不知道上辈子生了什么,这辈子才会如此纠缠不休。
“是啊,阳拂柳看似是打不死的。即便长公主不管她,郦家冷落她,她还是能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不过,这又如何呢!这次参加比赛的是我,她想在比赛中动手脚也不太可能!不过,道松说的很对,她们一定会在宫里生事,因为在皇宫打击我,可比在郦家打击来的更加管用!难得进宫一趟,她们如何会放弃这个机会?”
长亭的话,让其他人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好了,你们别为我担心了。我也有我的计划,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作风!今天不管她们暗中动什么手脚,我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定加倍奉还!”
长亭眼底的坚定和自信感染了宁清他们,对于长亭,在他们心中一直是神奇而强大的存在。
他们愿意从她身上学到很多,也愿意跟她一起分析进步。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站在长亭这边,只要她有需要,他们完全配合。
……
长亭这边,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肖寒最后的惊喜。
而阳拂柳这边,从下了马车开始,就要面对周遭或是嘲讽或是不屑的讽刺声音。
连带跟在她身边的钱碧瑶也抬不起头来。
原本还有几个相识的夫人可以聊聊天的,可是一看到钱碧瑶身边跟着个阳拂柳,众人唾弃还来不及呢,如何还愿意上前来。
钱碧瑶嘴上不说,心里却不是滋味。
可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讪讪然的跟在阳拂柳身后。
“你们看呢!阳拂柳竟然还有脸进宫呢!她的脸是鞋底做的吗?又厚又硬!”
“今儿傍晚之前,不止是那几个世家子弟说呢,就连琼玉楼的花魁都说在琼玉楼见过阳拂柳好几次,而且以前阳拂柳还带着郦梦珠一起呢!这两人以前就很要好,这私下里的恶趣味竟也如此如出一辙呢!”
“你们也不看看,郦梦珠的娘亲是谁!有那么一个在画舫上勾引男人的老娘,生下来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罢了。再说了,阳拂柳那娘亲又好到哪里去了?不也是个损人不利己的毒妇吗?”
“哈哈……叫你这么一说,钱碧瑶和阳拂柳的娘亲,岂不是当妇遇上了毒妇,生下来的都是大当妇和大毒妇,啧啧!真是‘人才辈出’呢!”
“以前她们在外面没少说郦长亭坏话!如今郦长亭却是能进宫参加比赛,还有那么多人支持和欣赏她,现在钱碧瑶和阳拂柳真是打了自己嘴巴,人家郦长亭不知道多么风光呢,听说这次的比赛,不但用了新的曲子,还有其他的表演参加呢!就凭这一点,阳拂柳拿什么跟人家比呢!”
钱碧瑶和阳拂柳一路往前走着,不知听了多少这种话。
不但是将阳拂柳里里外外扒了一遍,更是将郦梦珠也提到了,这让钱碧瑶很是受不了!明明这次是阳拂柳的事情,怎么还扯上梦珠了!
她梦珠是个可怜孩子,死了都没有尸体!这些人还不放过她!
“大夫人,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吧,我有些累了。”这时,阳拂柳的声音怯怯响起,看着她脸色苍白身形单薄的样子,钱碧瑶也是说不出的难受。看到阳拂柳,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女儿。
只是,如果阳拂柳知道,钱碧瑶竟是将她和郦梦珠那个蠢货比较,不知会恶心成什么样。
二人坐下之后,阳拂柳瑟缩着身子,穿的也很单薄,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
“拂柳啊,你说你也不多穿点,这京都的天,二月二还是很冷的,你本来身子就弱,耳朵的伤还没好,穿的又这么少,小心着凉生病了。”阳拂柳一边说着,一边替阳拂柳整理衣领。
阳拂柳摇摇头,面色苍白如纸。
“没事的,我能坚持,我一定能坚持下来的。”
这话,似是说给自己听的。
钱碧瑶重重叹口气,想着安慰阳拂柳几句,却见阳拂柳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前面假山后走去。
钱碧瑶很是不解,也跟了上去。
……
皇宫,漱玉阁
比赛开始前,姑奶奶带着长亭见了大公主和临安郡主。
对于稍后的比赛,二人都希望长亭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虽说是在宫里比赛,但长公主却希望能者居之,并不一定非要是宫里的皇子公主才能德胜。
就在这时,长公主身边的宋嬷嬷快步走了进来,迟疑的看了众人一眼。
长公主挥手,示意她有话直说。
“回公主,就在刚才,瑶嫔的女儿润清公主因为贪玩,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多亏当时有阳拂柳在场,伸手接住了润清公主,阳拂柳的手受伤了,只怕一会没法表演了。”
宋嬷嬷一番话,让众人具是一惊。
这么一出大戏,真的不是阳拂柳自己设计好的?
姑奶奶也是疑惑的看向长亭,她不相信阳拂柳会是这么舍己为人的人。
有了这一出,现在外人再谈论阳拂柳的时候,就会说她是如何无私善良,瑶嫔给了她旧衣服穿害她在初一宴被琼玉楼的二掌柜羞辱,她却以怨报德的救了瑶嫔的女儿!
如此美德,世间罕见。
这么一来,阳拂柳不参加表演也成了顺理成章的,省的表演了之后不出彩,还要被人笑话。
还真是一出设计精妙的大戏。
没想到,阳拂柳竟是将主意打在这上面!
看来,自从禄园事情之后,阳拂柳已是深谙如何扭转人心,如何以苦肉计改变自己的劣势!这份精明心思如果用在正途上,那前途绝对是无可限量!可阳拂柳偏偏是一条路走到黑!
长公主原本对阳拂柳有些不满,这会听宋嬷嬷如此说,惊讶之余,也有着说不出的无奈。
“这孩子……叫人如何是好呢!”
长公主如此说,显然是不知今晚该如何安顿阳拂柳。
阳拂柳救了瑶嫔的女儿是事实,可她之前在禄园的事情也是事实,两相比较,让人难以取舍。
长亭此刻心中也是百转千回,就知道阳拂柳没那么容易认输的,竟是用了这么一出苦肉计来博取同情,同时又名正言顺的避开了表演。
阳拂柳想趁着比赛还没开始就扭转局面,这心思不可谓透彻玲珑。
不过阳拂柳想得逞,也得先过了她这一关。
“长公主,如今生这件事,还是先将阳拂柳带过来查看一下伤势为好,如果说继续留在那里,难免会牵扯上很多人事。比如说,好端端的,小公主为何跑到假山上去,看着她的宫女嬷嬷去哪儿了?还有瑶嫔呢!是不是都要牵扯一定的责任!
今天毕竟是过节的日子,真要追究责任的话,也该过了节再说,这晚宴都是大公主您负责筹备,若是在宫门那里就闹出乱子了,对大公主也不好。”
长亭轻皱眉头,一副以大局为重的担忧神情。
长公主点点头,也知道现在这情况必须先稳定下来再细细调查,但是显然今天是没有时间调查了。
“宋嬷嬷,你先命人将小公主护送回去,让瑶嫔看好了小公主,至于现场的其他人,你就说是小公主顽皮,拉着阳拂柳一起玩,孩子闹腾的动静有点大,并没有其他事故生,只是一场误会,顺带将阳拂柳带来这里。”
长公主下令之后,宋嬷嬷就出了房间。
屋内,一直没说话的临安郡主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还以为今天这情况,阳拂柳不会入宫了呢!这个女孩的心思倒是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大,还要执拗。”这话,绝不是在夸阳拂柳,而是侧面点出阳拂柳为人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长公主挑挑眉,对于临安郡主的话也是听了进去,
其实自从这次进宫晚宴准备开始,长公主就看出阳拂柳聪明归聪明,却是太过精明虚伪了。
只要她一开口,必定是说别人的好话,任何人都能被她捧上天,但是到最后,得到最多好处的那个人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