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枢的话,陆拂桑没再说什么。
天枢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有点过了,宁负天再不好,两人也是共过生死、一起打拼过的,而且,宁负天对人家一直都不薄,他说他的坏话,人家会喜欢听才怪。
他反应过来,从她手里接过盒子,转了话题,“少夫人,去哪儿?”
“梅花树下。”
“好嘞!”
天枢笑嘻嘻的抱着盒子先走一步,陆拂桑站在原地,拿出手机,迟疑了片刻,还是没能拨出去,倒是把秦烨的电话等来了,“媳妇儿,想我了么?”
陆拂桑不由自主的就勾起唇角,“您老人家才离开几个小时,我有什么好想的?”
秦烨幽怨的道,“果然媳妇儿爱我没有我爱媳妇儿多,我都想你想得坐立不宁了。”
陆拂桑脸上有些热,某人现在动不动就把爱挂在嘴边了吗?想当初,可是连简单俩字都吝啬说的,对她,只用稀罕这个词,人心真的是可以变的啊,她声音柔软了些,“你不是在医院陪你舅妈吗,怎么样?你舅妈一切都很好吧?”
“嗯,除了有些虚弱,其他都不错,这事急不来,得慢慢养,只要能醒过来,舅舅和我妈就知足了,两人昨晚守了一宿,没睡好,我让他们补眠去了,江铮单位又有急事,所以……”
“我知道,你在那里好好照顾你舅妈吧,我这里又没什么事儿。”
“可我想你。”
“咳咳,那等你那边忙完再过来好了。”
“嗯,下午我去接你,去一趟桑天。”
他说的很随意,陆拂桑却眸光涌动,“秦烨,你真的想去?”
秦烨苦笑,“你说呢?爷的心胸再宽广,也不待见情敌这种生物,但毕竟,他救了你一命,尽管他动机不纯,可事实总归是事实,爷也不能抹杀,所以,该去看还是要去看的。”
“嗯,谢谢你,秦烨……”陆拂桑有些感动,感动他的体谅和理解。
秦烨趁机提条件,“喊一声老公,什么谢都可以抵消。”
陆拂桑直接挂了他电话。
……
走回梅树下时,就见赵子敏爱不释手的拿着那些个瓷器正欣赏的起劲,眼底有光,唇角带笑,连她走到跟前了都没现。
天枢站在一边,对着陆拂桑嗤笑了声,“赵二爷都快走火入魔了。”
不就是一些瓶子、罐子的吗,有那么好看?
陆拂桑还未说话,赵子敏就怼了句,“我宁愿走火入魔,也不想牛嚼牡丹、大煞风景。”
天枢噎住。
陆拂桑好笑的坐下,没理会两人之间的斗嘴,“如何?”
赵子敏叹道,“不愧是陆家啊,这手艺放眼全国,都堪称是大师级的造诣了,几百年的文化传承,不服不行啊,说美都太肤浅,应该是惊艳、震撼,既有大唐盛世的风韵和华丽,又有返朴归真的自然和剔透,真的是……笔墨难以形容的好!”
陆拂桑点点头,“陆家的瓷器,确实当得起你这样的赞美,我初见时,也惊异的不行,这烧制的瓷器质量,至少我没见过比它们更细致的了,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都是纯手工制作,坚持古老的手法,一件件的打磨,说是赋予了它们生命也不为过。”
“嗯,你说的对,摸着这样的瓷器,就像是摸着一件活物一样,特别触动心灵,这要久而久之的把玩,我想我一定会爱上它们的……”赵子敏感叹着,眼底还真要散出几许看待情人的温柔目光。
陆拂桑调侃道,“这么说,千叶倒是可以解放、不必被你纠缠了。”
“咳咳……”赵子敏顿时尴尬了,“那个,此爱非彼爱,难能一样?”
天枢闻言,又忍不住嗤笑了句,“拽文嚼字的干什么?你就直接说,一个能睡,一个不能睡就得了呗,都是男人,谁还不懂?”
赵子敏能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嘴皮子功夫自然不弱,他看着天枢,幽幽的道,“我怎么闻到了一种欲求不满、继而想报复社会的味道?”
天枢黑脸,“说谁欲求不满呢?”
赵子敏笑笑,“谁心虚的对号入座就是谁呗,你看你家少夫人,坐的多淡定。”
“你……”
“好啦,你再看看另一盒里面的东西,做个比较。”陆拂桑可不想听男人撕逼,也不想天枢被赵子敏欺负太狠,只好打圆场,转了话题。
赵子敏意会,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女生果然外向啊,人还没嫁给秦四爷,就已经开始护着人家的属下了,陆拂桑假装不懂,催着他打开盒子。
盒子一打开,赵子敏顿时什么揶揄的心情都没有了,眼里只有里面的东西。
如果说,陆家烧制出来的瓷器贵在精美,那么眼前的瓷器就是完美的艺术品了,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圣,令人望之生叹。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件,认真仔细的观摩打量,最后,看到落款,“三闰?”
“嗯,是我堂姑的艺名。”
闻言,赵子敏一惊,“你堂姑?哪一个?”
陆拂桑平静的道,“二十多年前,离家出走的那个。”
赵子敏恍然,又有些唏嘘道,“你们陆家的女儿个个都不简单啊,谁说只能当成联姻的筹码?那简直是暴殄天物,不过以后,呵呵呵,陆家女从你这里开始,就再也不会重演那种可悲的戏码了。”
不止是因为从陆拂桑这里开始,抗争成功,更是因为有她的存在,陆家重振辉煌指日可待,到那时,哪还需要‘卖女’?就算是联姻,主动权也握在陆家人手里,肯定要选个足以匹配陆家女身份的女婿,而不是什么歪瓜裂枣只要肯当冤大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