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大家快去找点姨妈血过来!谢老二一旦生尸变,我们谁也控制不住!”虽然是大冬天,我却急得满头大汗。
在这危急关头,谢老二的老婆突然举起手:“我……我有……”
“婶子,赶紧的!”我说。
谢老二的老婆一路小跑进了卫生间,等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血染的卫生巾,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把这张用过的卫生巾往我手中一塞。
我大喜,救命的姨妈血终于来了!
我转身来到谢老二面前,谢老二还在不停的转圈,毛骨悚然的笑声就像刀子一样,在我的心里磨来磨去:“咯咯咯!咯咯咯!”
我举起手中的卫生巾,卫生巾红彤彤的,上面全是姨妈血,量很足,散着一股子血腥味。
“帮我抓住他的脚!”我大声说。
“我来!”老爸自告奋勇站出来,挽起袖子,一把抓住谢老二的脚踝,不让他继续转动。
就是现在!
我瞅准时机,一个箭步跳到桌子上,然后腾空高高跃起,将手里的卫生巾用力拍在谢老二的脑门中央。
世上万物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事情没法用科学去解释,这张小小的卫生巾竟然有克邪的奇效,卫生巾拍在谢老二脑门的一刹那,谢老二的诡异笑声戛然而止,微微上扬的嘴角也僵住了,两颗死灰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瞪着我们。
老爸松开手,谢老二停止了转动,尸身非常僵硬。
我长吁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总算是搞定了。
众人惊诧的看着这一幕,都觉得不可思议。
余村长走过来问我;“杨程,已经解决了吗?”
我点点头:“只能说是暂时克制住了尸变,要想真正解决问题,还是得把库大仙请来,我的道行不够,没法完全灭掉他。等到姨妈血的效果一过去,谢老二还会继续尸变,到那时候我就控制不住他了!”
老爸说:“我去请库大仙,家里的事情你们先看着!”
我们走到一旁休息,等着老爸把库瘸子请回来。
就在这时候,谢强却把谢老二僵硬的尸体从房梁上取下来,背着谢老二的尸体就往外走。
我大吃一惊,连忙拦住他,问他这是做什么?
谢强说:“你滚开,我不会再让我爹被你们折磨了,我要给他入土为安!”
谢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农村里常说“死者为大”,他不愿意自己的老爹死后受到“折磨”,这也是正常的。
但是,谢老二现在已经开始了尸变,很多事情由不得谢强做主,谢强如果在此时强行带走谢老二的尸体,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我按耐住火气说:“现在不是折磨的问题,你爹已经生尸变了,根本不可能入土为安,沾染地气之后,反而会加速尸变,你要想好好解决这件事情,就把你爹的尸体放下,等着库大仙来了再做定夺!”
谢强很生气:“他是我爹,难道他死了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没有权利处理他的尸体吗?别拦着我,滚!”
谢强背着谢老二的尸体,执意往门外走。
余村长见状,也赶紧出面阻拦,不让谢强离开。
谢强瞪红了眼睛,恶狠狠的说:“今天甭管是谁,都别想拦着我,否则我跟他拼命!”
余村长想要张口说话,谢老二的老婆突然就给余村长跪下了,哭哭啼啼的恳求道:“村长,我求求你,让我们带走老二的尸体吧。老二死的那么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入土为安,求求你让我们把他带回去吧!”
谢老二的老婆都跪下求情了,余村长自然也没办法不同意。他老婆这样一说,搞得我们就像是不近人情似的。余村长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走到边上,不再说话。
谢老二的老婆护着谢强,两母子背着谢老二的尸体,匆匆忙忙出了院子。
我摇了摇头,心情格外的沉重,大爷的,谢强这可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们现在无法阻止谢强两母子,他们毕竟是谢老二的直系亲属,强行带走谢老二的尸体也无可厚非。我只希望老爸能早点把库瘸子请回来,若不然,事情可能还会有变。
谢老二的尸体被抬走以后,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老妈受到了惊吓,我让她卧床休息。
院子里还剩下十一二个人,都在等着库瘸子回来,老爷子拿出瓜子花生招待他们。
库瘸子原本住在隔壁村,但是临近年关,黑白喜事很多,库瘸子每天都很忙,行踪常常飘忽不定,也不知道老爸能不能找到库瘸子。就算能找到,估计回来的时候也是傍晚了,但愿今天谢强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这人吧,越担心什么,越要生什么。
中午的时候,就听见隔壁谢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阵阵哀乐声清晰入耳。
我跑到外面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谢强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支送葬队伍,他披麻戴孝,抱着谢强的黑白遗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跟着两个吹唢呐的人,再后面是四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负责抬棺,谢老二的老婆扶着棺材哭哭啼啼。队伍末尾还跟着敲锣打鼓的几个人,还有人一边走一边抛洒着冥纸。
风一吹,白色的冥纸在冷风中纷纷扬扬。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如果谢强能够安安静静呆上一天,以姨妈血的功效,应该能够坚持到库瘸子回来。但是谢强偏偏选择把谢老二重新入棺,而且现在还要拉到钩子山去下葬,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送葬队伍从院子门口慢慢走过,余村长他们都很惊讶:“谢家小子这是在做什么?”
老爷子面色沉重的说:“库大仙还没请回来,那个谢强自作主张,只怕是要出事啊!”
我本想出面阻止的,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拦棺”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而且,我肯定是拦不住谢强的。
看着送葬队伍慢慢走远,我实在是不放心,咬咬牙,一溜小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