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石丹将一幅画有淡蓝色月牙的丹青展示给楚长秦:“世子爷,你看,这就是揽月台七兄弟身上的标记,昨天有人在京城街上现了这个标记。”
“对方是什么人?”楚长秦问。
靳石丹道:“一个少年郎,据探子描述,属下觉得应该是揽月台七兄弟中最小的张佳佳,虽然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实长相,可是根据年龄身形还有这个纹身,属下断定是他。在郴州时候属下和他们交过手,有印象。”
“那还等什么?去请侯爷示下,撒开大网在京师活捉他们!”楚长秦道。
定安侯处却也同时得到了消息。
楚长秦和靳石丹正说着话,定安侯就进来了。
“只能暗中搜查,不可兴师动众,因为贵妃一族尚以为揽月台七兄弟在京外,他们正卯了劲在京城之外抓人,如果让他们得到消息捷足先登抓到了人,对我们不利。”
听了定安侯训示,楚长秦忙道:“祖父训示的是!”
于是下令手下人忙去铺排执行命令。
靳石丹也退下去,定安侯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楚长秦问道:“祖父还有何训示?”
定安侯清了清嗓子,似在酝酿,末了道:“你父和你叔叔们都在在各大边城守卫疆土,这京师就你我祖孙俩留守,祖父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想征询相哲你的意见。”
若不是定安侯头疾严重,断没有回京养老的机会。
见祖父说得十分慎重,楚长秦忙垂恭敬道:“请祖父明示。”
“祖父虽然还未花甲年,可也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在这个年纪如果续弦另娶,会不会遭人议论,让你们儿孙辈抬不起头来?”
祖父要咨询的竟然是这样的问题,楚长秦好不惶恐。
但是楚家家风孝顺,老侯爷对自己父母自不在话下,定安侯每个儿子也无不如此,到了楚长秦这一辈,自然秉承家风,得到祖训。
见祖父十分诚恳谈及此事,楚长秦认真答道:“祖父尚在壮年,宝刀未老,祖母去得早,祖父战功赫赫,为楚家子孙挣得无上荣耀,如今,祖父若有意续弦,孙儿自然是举双手赞同,我想我父亲叔叔们若在京,亦是和孙儿一样的心。至于旁人如何议论,孙儿想富贵人家三妻四妾实数平常,更何况是祖父这样卓越的功勋大将?定是拍掌欢庆的。”
楚长秦的话让定安侯深感安慰。
“如此,祖父就安心了,”定安侯想了想又道,“不管祖父要娶的是哪门哪户的女子,相哲都没有意见吗?”
楚长秦想,祖父何等英明的人,即便是皇上,也有许多疑难问题请教于他,因为他思虑周全,比旁人不止胜了一筹。
娶什么样的女子,祖父怎么会心里没谱呢?
决对不可能是章台柳巷烟花之地暗门子出身的。
那些女子,祖父在外逢场作戏难免,让他们登堂入室绝对不可能,祖父不会叫子孙蒙这个羞。
至于其他门户的女子,只要清白都尚可。
再说他一个孙子辈而已,还轮不到他来反对。
于是楚长秦顺水推舟道:“祖父看中的人,孙儿日后定是将她当亲祖母对待的。”
有了楚长秦这句话,老侯爷心里石头落地。
“好吧,祖父也不年轻了,不知还有几年活头,既然菩萨都说了祖父今年红鸾星动会走桃花运,那就顺势而为,从了这姻缘,趁早将这事给落实了。”
定安侯喜滋滋打定主意,从楚长秦处出来便让阿贵去请京师最有名的媒互人往怀化中郎将府上去。
俗话说,说好一门亲,好穿一身新,亲事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媒互人的收入。
媒互人虽是官媒,但接到单子所得明面上的收入都必须缴纳官府,薪资并不高,收入主要靠主家打赏。
又是遇见定安侯这样的大主顾,赏银不但少不了,还会是大大大~个,所以媒互人一到怀化中郎将家便使出浑身解数说合,主要强调定安侯府的门第,对老侯爷的年龄暂都隐去。
老侯爷的年龄是硬伤,只要女方家不主动提出意见,媒互人都不会自己先提。
而怀化中郎将面对定安侯府派来媒互人提亲,早就兴奋幸福得要死过去,满口应承。
事后,怀化中郎将后悔地想,他哪怕多问一句都不会生那天大的乌龙。
“请问媒互人是替侯爷府上哪位公子来提亲?”
就这么一句话,或许所有误会就都不会生,可是他没有问。
当时如果他不马上应承,他的女儿平彩霓也不会答应的。
侯爷府的提亲还了得?
做梦都在想的一件事,终于美梦成真,若不速速答应,只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好比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不接住,它就摔碎了,被其他虎视眈眈的狗叼走了,你不抓紧,可能连一块碎渣都分不上。
所以,先答应了再说。
什么聘礼多少大轿几抬都是后话。
只要嫁的进定安侯府,买聘礼他也得陪嫁妆。
这样的一品大员家被他区区正四品下的小小怀化中郎将给碰上了,怀化中郎将做梦也会笑醒的。
媒互人趁热打铁要走了平彩霓的庚书。
生辰八字写分明。
平氏女,彩霓,贵庚一十六云云。
送走媒互人,怀化中郎将手捧媒互人留下的男方庚书爱不释手。
“夫人,你来看,咱们的女婿,定安侯府的世子爷,没想到咱们那个浑不拎清的女儿也有这样的福气,能给定安侯做孙媳妇。”怀化中郎将招呼詹氏。
这一刻,怀化中郎将只觉平彩霓好福气。
如果他知道平彩霓要给定安侯做的不是孙媳妇,而是媳妇,会不会觉得那是泼天的福气呢?
詹氏看着手上的庚书,皱眉道:“老爷,不对啊。”
“什么不对,都已经交换了生辰八字,哪还有不对的?没错的了,那世子爷姑爷跑不掉的了!”怀化中郎将乐呵呵的。
“这庚书不对,世子爷一个少年郎,这庚书上的生辰八字却是个老头子啊!”詹氏叫嚷起来!
怀化中郎将无语地看着詹氏:“你说什么胡话呢?世子爷怎么会是老头子?”
“老爷不信自己来看嘛!”詹氏将庚书伸到怀化中郎将面前来。
怀化中郎将瞅了一下,两眼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