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彩霓大喊大叫,一味地讨伐自己的父母。
詹氏生气了,她道:“彩霓,我和你爹为了你的事情焦头烂额,你可知你爹为了你还断了自己一只手……”
“颜青睐和哑巴逼爹断手?”平彩霓愤怒。
詹氏道:“你爹关键时候还是护着你的,你还是听娘的话回去让你爹送你去参选太子妃。”
平彩霓头摇成了拨浪鼓,她道“娘,女儿长到这么大了,你们跟女儿朝夕相处,难道还不明白女儿的心吗?女儿这辈子只喜欢世子爷一个人。”
“世子爷能有太子爷风光?”詹氏想不明白。
平彩霓道:“我喜欢的是楚长秦那个人,不管他是不是世子爷,就算他只是个平头百姓,女儿也非他不嫁,娘,你明白了吗?”
“可是人家世子爷不喜欢女儿你啊。”詹氏苦恼。
现在不是自己明不明白的问题,而是女儿明不明白的问题,她看着自己女儿心中愁闷,不知道要怎样说,女儿才能明白哦。强扭的瓜不甜。
平彩霓却反问:“爹和娘要女儿去参选太子妃,难道太子喜欢我?”
詹氏被平彩霓问住。
平彩霓叹息一声,突然少年老成起来,道:“婚姻如果如果能够两情相悦固然好,不能那就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上嫁个我自己喜欢的。”
詹氏看着女儿倔强执拗表情,突然不忍破坏了她的美梦。
她眼中充满了同情与怜爱,道:“女儿,宝贝,愿你能如愿吧。”
“娘,那太子妃……”
“太子妃还是要去参选的。”
平彩霓神色一僵。
詹氏解释道:“女儿,你不是要嫁给世子爷吗?可是你在京城贵女之中早已名声扫地,定安侯府你如何嫁得进去,你且跟娘回去,咱们要以参选太子妃为契机,好好练习技艺,届时太子妃竞选是整个京城的大事,上至皇帝,下至所有京师百姓都在关注这件盛事,你如果能在这桩盛事中脱颖而出,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咱们的目的不为当太子妃,为了给自己正名,为了让定安侯府的人对你刮目相看,对你改观,这样你嫁给世子爷尚有一丝希望。”
詹氏的话让平彩霓热血沸腾。
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詹氏话说到这份上,平彩霓还能不跟她回去吗?
回家之后,先是见过了怀化大将军。
跪在父亲跟前,平彩霓显得从未有过的老实安静。
怀化大将军扬了扬自己的左手道:“你可知道为了你这个逆女,为父差点断了一只手!”
“爹,女儿知道错了。”平彩霓磕头。
怀化大将军摆摆手:“知道自己错了,就在太子妃竞选中好好表现,一定要胜出,光耀门楣,才算对得起爹。”
平彩霓向詹氏投来委屈一瞥。
詹氏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噤声,她与女儿之间达成的协议不可被怀化大将军知道。
平彩霓道:“女儿谨遵爹爹教诲,可是女儿并无一寸特长,如何与京中贵女竞争?”
詹氏敲边鼓道:“是啊,老爷,女儿担心得有道理。”
“你有此心极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学什么能力都极强,都是一学就会,硬是后来自己好吃懒做耽误了自己,如今你既有好学的心,学什么还学不成呢?无论是女红还是琴棋书画都请老师来府中教授不就成了?”
怀化大将军这样说,詹氏和平彩霓相视一笑。
怀化大将军又道:“女红嘛可以请京城最好的女红师傅来教授,至于琴棋书画,就不劳别人了,你表妹阿莺就很好。”
平彩霓和詹氏的脸都一垮。
然而,怀化大将军主意已定。
曾经平彩霓摔坏了舒吭送的一台琴,如今舒吭又送了她一台琴。
此刻坐在琴前,看着对过迦叶木质地的绿倚丝桐后的女主人,平彩霓心中妒意横生。
那女孩子一袭粉衣,正襟危坐,双丫髻上只最简单的珍珠饰,她的神色亦低调到尘埃里。
可即便如此,她整个人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这种光彩照人让平彩霓妒忌得要吐出血来。
一个珠子弹了过来,平彩霓吓了一跳。
舒吭冷峻眼神投过来。
平彩霓支吾道:“我没有走神,我现在就弹,我刚才愣是在想这个地方该怎么弹呢?”
平彩霓自顾自给自己开脱,双手在琴弦上随意拨弄几下。
又一颗珠子弹了过来,打在平彩霓的手上,平彩霓疼得大叫了一声:“好疼,你要……”
平彩霓接触到舒吭冷冷的眸子,把那个“死”字咽了下去。
就这样舒吭用严厉的目光监督平彩霓一遍一遍练琴,从不成曲调到逐步能听。舒吭依旧不满意,平彩霓的手指都练出了血,舒吭却依旧不叫停。
平彩霓回到雅兰苑,金戈递过来一张字条道:“娘子,表娘子给您的。”
平彩霓摊开字条立刻怒吼了一句:“这哑巴还有完没完啦?”
金戈不解,捡起平彩霓扔掉的字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所有技术上的问题都没有遍数解决不了的,一百遍不会就练两百遍三百遍。
怪不得娘子要火。
金戈看着平彩霓流血的手指充满同情地摇了摇头。
都弹出血了还不够啊?非得把手给弹断才行吗?
“太子妃竞选又不是只比一个琴。”金戈嘟哝。
“她光监督娘子练琴,娘子其他技艺都不用学啦?”
金戈碎碎念,平彩霓更加郁闷。
外头,妇人来求见。
平彩霓让其进来,妇人对平彩霓道:“是娘子让我来的。”
平彩霓一边对手指呼气一边懒散的点点头,态度敷衍。
妇人递了一支药膏过来道:“娘子让我来给平娘子送药。”
金戈接了药,平彩霓立刻吩咐她帮自己上药,那哑巴是神医,她的药一定是极有效的。
可是金戈才刚抹了一根手指,平彩霓就鬼哭狼嚎起来。
就说不能相信那哑巴嘛,她就是存心来害她的。
妇人一旁道:“娘子的药刚抹上去时疼,一会儿就冰凉舒服,药效奇特,很快就能好的。接下来平娘子要天天练琴,少不得手要受伤,所以这药天天得抹。”
那就是天天得疼喽!
平彩霓在心中翻白眼,没好气道:“天天练琴,那我其他技艺都不用学啦?”
“娘子让我来正是为了此事!”妇人道,看着平彩霓的眼神还流露一丝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