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谈判以失败而告终,但世上哪有一单生意是一次就成的,在我的鼓励下,后来的几天,我和李勇义以车轮战术般地出入中年胖女人的家,再和她较量。
我提着一大盒麦乳精放到中年胖女人面前,说不成敬意,让她老人家笑纳,中年胖女人想了想,收下了,于是我心里一喜。
但结果又是一忧。
我和李勇义不分早晚地,只要不忙着就过去,哪怕只做五分钟呢,我们也不嫌累,这个时候,就是看谁能撑住了,最先趴下的就是失败者,我拍着李勇义的肩膀说。
而每次,中年胖女人也都开门,既不撵我们走,又逼着厚嘴唇不让步。
最后,李勇义姐都叫出来了,只差张口求人了,我不忍心扭过头去,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可中年胖女人又想了想。
而当我们再次燃起希望时,她却又强硬地坚持了自己的观点。
真是块少见的硬骨头,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想当初我卖保险的时候,也顶多三顾茅庐,这次倒好,我们的鞋都磨破了,还丝毫不见进展。
我气鼓鼓地走出来,一转头,一块儿冰激凌冰糕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吃吧,这可是比那块儿肉好啃。”李勇义笑着说。
真是臭味儿相投,经过几天的接触,我现这个李勇义幽默起来,还挺和我的路子,我使劲儿咬了一口,狠狠地说:“吃了你,出个气,老娘重新再去。”
李勇义作势应时应景地打了个空拳。
忽然,牙齿一阵酸疼,一大块儿冰糕粘在那里,我哎哟一下捂住了嘴巴,人倒霉起来还真是牲畜皆欺,我这个大活人居然又让冰糕给打击了一下。
这时,手机也不停地叫唤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萧楚嗜的。
我心虚地赶紧对李勇义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我腻着腔调说:“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呃,公司不忙了?”
“课上的怎么样?老师都教了些什么?不会碰到一个愚师吧?”电话里,萧楚嗜冷着声音抛过来好几个问题,个个都尖锐无比。
我怀疑他是不是现我没有上课?可再一想,不可能,现在还没有到下课时间,就算他搞突袭检查,也不到接人的时间,学校也不可能让他进去。
于是,我放下心来。
“放心吧,这个学校是最好的胎教辅导班,相信咱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就能喊爸爸了。”我略一思考,开始了拍马屁。
李勇义忽然“噗嗤”一下,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尴尬地又张嘴咬了一口冰糕。
“我怎么感觉你在吃东西,学校还零食吗?”
呃,这厮有隔空看物的特异功能不成,情急之下,我把咬下来的冰糕来了个囫囵吞枣,瞪着眼睛伸了好几次脖子,才故作轻松地说:“是啊是啊,收费这么贵,点儿零食算什么?”
没等萧楚嗜再问什么,我赶紧说:“回家再说啊,老师来了。”
挂断电话,我有点儿恼恨地瞪视了一眼,笑得半弯着腰的李勇义,拿起冰糕就要打向他,然后,我举着冰糕就一动不能动了。
就在离我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萧楚嗜一脸愠怒地正在看我。
十五分钟后,我们三个人坐在了路边的咖啡屋内。宽广明亮,每个角落都流淌着低缓舒心的音乐,可我们每个人却都坐的不舒服。
“站在那么毒的太阳下边,你就不怕晒着孩子吗?”萧楚嗜紧绷着脸说。
孩子的娘还没有感觉晒呢,孩子就能感觉得出,这也太神奇了,这孩子都能自己从娘肚子里蹦出来了,我伸着脖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我这一咳嗽不打紧,又给萧楚嗜制造了话题。
“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冻着了,你说你睡觉就睡觉吧,一直蹬被子,害得我一晚上给你盖了好多次。”萧楚嗜一下子抹上了我的额头。
我脸红耳赤地赶紧把他的手给扒开,这厮怎么连这么隐私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还是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儿,你怎么不直接说后来是你从后边抱着我睡,我才没有再蹬被子的。
咳咳,害臊啊。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咖啡来了,总算是解除了一点点儿的窘迫,可萧楚嗜却再次说话了:“听说咖啡有助于提神,你说对吗?”
我诧异地抬头,不知道萧楚嗜的这句话,是要我回答,还是在问李勇义,但不管怎样,总算是一句正经话了。
李勇义也同样疑惑着,他看了我一眼,试探着说了个是。
“问你呢。”
“是啊,是啊,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既然是书上说的,我想也一定都经过严谨的科学验证了,不然那不叫误人子弟吗?”我打破尴尬,呵呵笑着说。
“书上说的当然是真的,来,我这杯也给你了,这样你就劲头十足了。”萧楚嗜怪里怪气地把他的那杯咖啡放到我面前,然后挑起一根眉毛,冲我扬了扬。
于是,我噙着一口咖啡愣在了那儿。
不就是多点儿劲头吗?萧楚嗜的动作又何至于这么暧昧丛生的?他到底几个意思?
忽然,李勇义一口咖啡喷出口,他却赶紧又正襟危坐着。
然后,我想起了什么,又一口咖啡喷出口,我连着咳嗽个不停。
呜呜,这厮竟然又联想到那个时候的劲头十足了,怪不得李勇义忍不住笑呢。
而接下来的交谈,也验证了我并没有把事情想歪了。
“萧总,是这样的,我遇到一个租房子的难题,是个女的,非常难缠,我想让凌凌帮帮我,不过你放心,等这件事儿办成之后,我坚决不让凌凌来了。”李勇义态度严肃,义正言辞地说。
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个工作,就这样被萧楚嗜给搅黄了,我愤恨地瞪视他,可萧楚嗜连根本不看我,他对着李勇义问:“什么情况?说说看。”
于是,李勇义就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为了让萧楚嗜更加的相信,我也随声附和了几句,可每次都被萧楚嗜扔过来的眼神给瞪回去了一大半。
“事情行不通时就换个思路。”萧楚嗜听完,说了这样一句话。
然后,他问:“出租房一方每次都让你们过去,哪怕是坐五分钟呢?”
我和李勇义尴尬地点了点头。
“她说,她有一个儿子找工作需要这笔钱?”萧楚嗜再问。
我和李勇义又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她儿子的工作还没有稳定。”萧楚嗜再再说。
这次,我和李勇义不再点头了,因为我们怎么知道她儿子的工作到底有没有着落,我们自己还没有着落呢。
“你就没有考虑过让她的儿子到你的店里上班,反正你刚开张,急需人手,这样一来,她儿子的工作解决了,你也省下了一年的租房钱。”萧楚嗜慢条斯理地总结。
我去,我整个身子后仰,还以为这厮能给什么高招妙计呢,原来相同于割地让权地招聘人家的儿子,有这么给人参谋的吗?
再说了,中年胖女人要真这么想,直说就好了,干嘛还拐着弯儿的让我们受折磨,不通不通,这个办法简直不通。
而这次,李勇义却和我持不同的意见,他听完如醒醐灌顶般地,一下子抓住了萧楚嗜的手,嘴里连声地道着谢,还拔腿就要走样子。
不会吧,这么轻易地就被感动了,我怎么感觉不出来是个高招呢。
一直看着李勇义屁颠屁颠地出了咖啡屋,我也还没有回过味儿来,萧楚嗜照着我的脑袋就弹了一下:“笨蛋,她要是直接说了,你们肯定会在房上压低价钱的。”
于是,我有点儿明白了,绝对的谈判高手,我感激加崇拜地望着萧楚嗜。
萧楚嗜得意地看我一眼,站起身率先往外走,我赶紧跟在其后,可走着走着,我又感到哪儿不对劲儿,这厮肯定还有其它目的。
但到底是什么呢?直到另一场醋战打响,我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