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楚嗜说他不回去了,再待一天,我想着孩子都三个多月了,就让他陪我去做产检。
萧楚嗜一把抱起我,在屋里转了个圈:“老婆,这么美妙的事情,咱们以后天天去。”
我白了他一眼:“按照规定去做就行了,哪有天天去的。做多了对孩子育不好。”
萧楚嗜尴尬了下,又像个突精神病患者似的,举着我开始转圈。
自从怀孕后,我就有点儿低血糖,被他这么猛地高举着连转,我一阵晕眩。
我苍白着脸警告他赶快放我下来,说再不放我下来,我们今天就不是去做产检了,就要转为保胎了。
萧楚嗜吓得不轻,放下我紧张地追问有事儿吗?我白着一张脸说他只要别再抱我就没事儿。
萧楚嗜似乎有点儿生气,双手抱胸瞪视着我。
到了医院才现,今天产检的人特别多,萧楚嗜站着排队,我坐在一边等待。
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了,萧楚嗜当众搀着我的胳膊往前走,我尴尬地红了脸:“别这样,大家都是孕妇,谁还不知道能不能走路?”
萧楚嗜眼神一凛,根本不讲理:“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我要我儿子赢在他娘的肚子里。”
我更加的难堪,小声阻止他:“别总儿子儿子的,让人笑话,万一是个小棉袄呢,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萧楚嗜忽然停住,眼睛深深地看着我,斩钉截铁地非常庄重地说:“你放心,我的种我知道,万一是个小棉袄,那也是对双胞胎。”
我差点儿笑喷,才三个月,小孩子的四肢还没有育好呢,连B超都不能确定的事儿,你这么肯定,假如你真有这特异功能的话,那也不用开公司了,就这一笔就够后半辈子吃喝的。
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便跟他过多理论,只是不停地摆掉他一次次伸过来的手,进入产检室时,恰好医生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感觉自己是“天下第一大作”似的,脸红的像块儿红布。
好在医生见多不怪,她让我躺在床上,露出肚皮,就开始工作了。
萧楚嗜当即又转移注意力,跟着医生一起看电子屏幕。
医生拿鼠标指着中间的一个黑点说:“这就是你们的孩子,育的很好。”
萧楚嗜却又往前伸伸头,懊恼地瞪大眼睛:“哪有黑点儿?我看起来怎么都是花的?”
医生善意地笑笑,再晃动着鼠标仔细地对他讲了一遍。
萧楚嗜恨不得把脸贴在屏幕上,眉头却始终紧皱着。
医生口干舌燥地接连讲了好几遍后,萧楚嗜终于点点头,医生松了口气。
萧楚嗜骄傲自负地用手指着屏幕,大言不惭道:“老婆,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回家我详细讲给你,不然你看不出来的。”
我侧目,正好和医生的脸对上,我看到一丝无奈出现在她脸上,现我在看时,医生善意地笑了笑。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让他跟着一起产检,本来想享受一下孕妇的甜蜜,这下可好,甜蜜转变尴尬,我誓,以后再也不让他跟着来了。
萧楚嗜的这股神经风直到回家后还是没有消散,他戴上眼镜,拿着B超片子,先是坐在沙上看,左右对照后,他再挪到了窗户边,举起来对着太阳光看。
他边看边露出牙齿笑,我看着挺瘆人的,就决定去打击他。
我走上前,轻蔑地说:“别以为戴上眼镜就成教授了,装不像的。”
按照往常,他一定会上来掐我的脖子,非要我承认他是真正的高素质人才方可罢休,可今天,萧楚嗜不怒反笑,他异常热情地把我拉到沙上,搂着我就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上课教程。
我刚开始还半推半就的只是瞟上一两眼,过了一会儿,我也像萧楚嗜那样,举着片子上下左右地看个没完。
萧楚嗜身体靠后,真就像个教授似的,眼见着我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过去,再居高临下地解答着。
可惜,伸出惊喜中的我浑然不觉,研究透黑点后,我再憧憬地说:“咱们去买个婴儿床吧,提前准备,万一早产呢。”
萧楚嗜的教授面子当即不见,他紧张地坐直身子,连连点头:“你这种担忧是对的,走,咱们现在就去。”
我还没有到重度精神病状态,当即反驳他:“别感情用事了,约下郭彤,咱们一起去。”
萧楚嗜不甘不愿地重新向后躺去。
我坐直身子,拨通了郭彤的电话,告诉她我们今天去产检了,都正常,还能看到标志着孩子的黑点呢。
我说:“小彤子,咱们一起去买婴儿床吧,提前做准备。”
郭彤爽朗的笑声传来,当即答应。
我和郭彤约定第二天去买婴儿床。
我正要挂断电话,萧楚嗜却抢了过去,咳嗽一声,他正色道:“郭彤,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医生说,根据她多年的临床经验,确定我们这胎是个男孩儿,以后,咱们这两个小子就是好哥们儿了。”
我也去抢手机,有点儿恼怒于萧楚嗜睁说瞎话不打底稿。
我自始至终都躺着,怎么没听到医生这么说,再说了,才三个多月,再经验丰富的医生都不可能确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的。
这么肯定,恐怕又是他的霸道的武断想法。
萧楚嗜却躲闪着坚决不给我,直到郭彤在电话里纳闷疑问:“怎么一会儿女孩儿一会儿男孩儿的,你老婆怀的孩子会自动变性。”
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就起床了,吃了早餐就准备出,忽然,萧楚嗜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系好孕妇裙上的扣子,等着他打完电话。
今天是个晴朗的天,外边的白云像棉花团似的,一大朵一大朵的就在头顶挂着,仿佛一伸手就可以够得着的样子,我脑子里想想着婴儿床,裂开嘴笑了。
萧楚嗜面带愧疚,脸色稍微凝重地走近我:“老婆,我今天必须回去,不能陪你去买婴儿床了,你和郭彤去吧,看上哪款买哪款,千万别心疼钱。”
我心下一沉,担心地拽着他的胳膊:“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