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色握着手机,心里酸涩无比。
今年的公务员考试,她一路走来真没少遭罪。从开始报名,备考,笔试,面试,体检……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中间遇到那么多的波折。不曾想,眼看开花结果了,却因为晏容个人的情绪,就要让她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她能甘心么?
绝对不!
除了对待权少皇那个王八蛋之外,占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比较冷静平和。这主要得益于父亲的教育,但这并不代表她骨子里就是个软弱可欺的主儿。尤其她对人研究的道行颇深,那那个就是她的羽翼和锋芒。
她向来坚信,看淡了心境就美,看开了心情就好。
可这一回,她不想这么任人揉捏。
不声动色地捏着回到卧室,短短的几分钟,她已经把处理办法想好了。在衣橱里找了一件高领衣服穿上,又换上了一条长裤,扩散着长下来遮住有吻痕的脖子,她在镜子面前仔细照了几分钟,直到确定了想法,这才拿着包下了楼。
孙青就等在楼下,见到她的脸色不太好,赶紧地跟了上去,问她出什么事儿了。
占色没有多说,只说自个儿现在要去一趟医院。
孙青对她亦步亦随,她也没有办法不让她跟。于是依旧由孙青开着车,两个人到了她上次体检的那家医院,重新做了一次视力检查,完了之后,她特地让医生出具了一个视力正常的证明。
对于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孙青有些诧异。
“占老师,你今儿怎么啦?”
占色看着她,想到接下来的事儿,左右也瞒不了她去,索性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事情的原委,不过,却暂时没有告诉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孙青听完,一下就笑开了。
“这事儿好办,告诉四爷,很容易就解决了。”
占色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只要权少皇一个电话,在自己这儿天大的问题,在他那儿或许连屁都不算。可是,这事儿她不想让他插手,更不想因为婚姻就让权少皇养成了一只金丝鸟。她有自己的头脑,也有自己的独立人格。
难不成,不靠男人,她就解决不了吗?
抿了抿唇,她握住孙青的手,定定看着她的眼睛。
“孙青,咱俩算不算朋友?”
孙青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当然算啊。”
占色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坚毅的目光眯了眯,正色地说,“孙青,咱们都是女人,女人都了解女人。我刚刚嫁入权家,不想凡事都靠着他。还有啊,你想,这事儿如果让他替我解决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算我去了公安局上班,人家会怎么说我?没有人会觉得我是靠自个本事通过公招考进去的,而会认为我靠的是权少皇的裙带关系……那样结果,正不胜邪了。”
“占老师,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儿,你替我保密,先不要告诉他。”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孙青想想,又皱了皱眉,“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占色目光冷凝,挑了挑眉,“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行吧。”见她那么笃定,跟了她几天,孙青自然对她的性子也有些了解,眉头随即就舒展了开来,“不过,占老师,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得让我跟着你。”
有她跟着安全,可必要的时候,她在旁边效果就没有了。
心里这么寻思着,但这会儿,占色只能点头答应了她。
*
出了医院,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儿了。
占色和孙青两个人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吃了餐午饭,就打了个电话约艾伦出来喝咖啡。
大约没有想到她会给自己打电话,那只非洲大鹦鹉在惊叫了一声儿之后,非常不文明地连续扬着嗓子吼了好几个‘哇靠,占小妞儿’,然后才激动地叽歪了起来。
“说真的,占小妞儿,爷回国了这么久了,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吧?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嗯?”
对她夸张的表现,占色忍不住想笑,“一个字,来还是不来?”
“丫的,德性!就欺负爷对付不了你是吧?oK,到了地儿,爷再好好审问你就是了。”
作为一个整天儿无所事事吃闲饭的人,艾伦大小姐在家里闲得都快要霉了,自然不会推脱掉占色这样的‘盛情’邀请。约好了地点,占色和孙青等在了咖啡馆外面的路边儿。很快就见到艾伦开着她的红色suV过来了。
‘吱’地将车停在路边儿,艾伦飞扬跋扈的动作丝毫未改,没有先找地儿停车,她却先摇下车窗来,顶着自个一头七彩的鹦鹉头,冲占色吐了一个大舌头。
“新娘子,今儿气色不错啊。”
占色下意识地提了提衣领,有些忸怩地笑,“赶紧停车去!”
“oK,等着!”艾伦打了个响指,动了汽车。
与占色的习以为常不同,站在她旁边的孙青,很显然被艾伦给惊悚了。
那天在占色的婚宴上,负责婚礼事宜的孙青其实也是见过艾伦的,只不过当时的艾伦小姐迫于父母的压力,无奈穿了一套淑女装,哪儿像今天这样儿?头顶五颜六色,身上七彩罗衣,上露半边胸,下露两要条裤,那短打造型第一次见到的人,太容易接受不良了。
见到她脸上古怪的表情,占色就知道又一个人的眼球中招了。
捅了捅她的肩膀,她小声低笑,“艾伦她性子挺直爽的,是个正派的姑娘,就是喜欢夸张的西洋派作风。”
“呵呵……”孙青尴尬地笑了笑,不置可歪。
要知道,就艾伦那个造型,普通人见到,很难将她与‘良家’联系起来。
就在两个人的嘀咕声儿里,艾伦很快就停好汽车过来了。占色还没有介绍完,她就自来熟地插入了中间,一手揽着占色,一手揽着孙青,与她俩勾肩搭背地往咖啡厅门口去了。
占色看着孙青僵硬的脊背,心里不由暗笑。
这是一家很有情调的咖啡馆,灯光昏黄,桌上摆放着像老故董的花瓶,沙造型地独特。三个女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各自要了一杯咖啡,艾伦又嚷着要填肚子,喊了一份儿薯片鸡米花,才抬头问占色。
“你们俩,要不要吃点?”
占色摇头,“中午没吃饭?”
“当然吃啦,很明显不是,这会儿已经两点多了。”
“嗤,你这么能吃?”
艾伦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抬起自己高耸的胸来,“废话,不多吃点儿,这两堆脂肪哪来的?”
翻了翻白眼儿,占色觉得这妞儿直白得又好笑又可爱。
“吃吧,再吃兜不住了,看你怎么办。”
艾伦嘿嘿一乐,拽着半古不言的腔调,大喇喇地咧着嘴问:“别贫了。说吧,占小妞儿,今儿何事找你艾爷?”
其实,占色找她出来并不真的完全只为了自己的事儿。如果真为了那件事儿,一个电话就可以说得清楚了,压根儿不用约她出来再说。之所以约她喝咖啡,多多少少还是有约朋友见个面儿的情谊。可大约平时她太淡出艾伦的视线了,突然约这么一次,她这么说,艾伦也不信。
于是,也不瞎白话了,直奔了主题。
“艾伦,你和晏容熟吗?”
没有想到她会问晏容,艾伦惊了一下,咬着鸡米花,皱起了眉头,“怎么了?她跟我不太搭调儿。不过,她和我家艾慕然的关系还不错。那两个女人,臭味相投吧!”
咳!
她彪悍的语气,让占色差点儿被咖啡给呛着。这么直言不讳地说自家大姐的人,大概非艾伦莫属了。拿纸巾擦了擦嘴,她略一思索,没有再拐弯抹角,将自己遇到的事情如此这般地给艾伦说了一下,又把自个已经考虑完善的计划给说给了她和孙青。
一听完她的想法,孙青愣了愣,看她的目光明显有变,多了些佩服。
而艾伦一双大眼珠子瞪了瞪,更加兴奋了起来,又是‘哇靠’了一声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占小妞儿,打听消息的事儿,就包在我的身上,你等我消息。”
占色别的本事没有,就脑子还算好使。这件事情,在坐下来之前,她前前后后都已经想明白了,也不需要再从长计议。因此拒绝了艾伦想要掺和的‘更多帮助’,就把话题扯到了旁的事情去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出戏里,必定少不了男人。
因此,在三个女人里唯一已婚的占色,自然就成了艾伦的重点调戏对象了。从新婚夜的失踪的事情开始,这小妞儿询问得无不详细,尤其最感兴趣的事儿,就是她的洞房。
可是,占色也不是好相与的妞儿,就艾伦那样的单细胞生物,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没讲几句,反倒把她自个儿给绕进去了。说着说着,就谈起了艾伦自个儿的婚姻大事儿来。
没有想到,一说到这事儿,走哪儿都自称爷的艾伦小姐,眼睛突然亮了。
“喂,占小妞儿,我给你打听个事儿呗?!”
“嗯?!说呗。”正在埋头喝咖啡的占色,察觉到她语气的异样,抬起头来,目光奇怪地盯着她神神秘秘的表情,微笑说,“呦,艾爷还矫情起来了?这可不像你。”
吸了一下鼻子,艾伦手指不自然地摸了摸头,脸上带着不自常的潮红。
“那个……那个啥……我是想说……”
“……”占色无语地横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咋地结巴了?”
又笑呵呵地亮开了脸色,艾伦的眼球四处游弋着,就不与她的目光遇上,明显多了几分不自在,语气更是迟疑,“我就是想给你打听一个男人。不过我先申明啊,我就是对他有些好奇,才打听打听……不是什么爱上他了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事儿,只有单细胞生物才干得出来。
不过,占色觉得真奇了。艾伦需要向她来打听的男人会是谁?哪一位能入了这位小姐的法眼。
权五公子?权少腾!
这是占色先想到可能性。而旁边的孙青脸色僵硬了一下,很显然也跟她同样的想法。
然而。
艾伦小姐下一句话出口,就让她俩大跌了眼镜。
“嘿嘿,我想问你,那个……铁手,他有没有结婚?”
铁手?!
占色错愕了一秒,与孙青对了对眼神儿,‘咕嘟’一声儿,就将嘴里的咖啡给咽了下去,又小小地咳了两声儿,才抬头看她,“艾伦,你……没有烧吧?”
“你才烧!”艾伦飞快地抢白,“问问铁手怎么啦?很奇怪么?”
事实上,像艾伦这样的姑娘,平时对那些上流社会的名门贵公子见识得多了,就很难生出什么别样的情感来。尤其那个圈子里的糟乱,她知道得就更多了,就算有几只难得的良品,也被她给混成了哥们儿感情,哪里来萌动的情愫?!
而这些年,她又一直在国外生活,见多了风流倜傥的佳公子都没有办法来电。反倒对那个面无表情,始终板着脸的铁手,她第一次瞧见,就心肝儿怦怦跳,动心了。
当然,艾伦也不是个脸皮儿薄的姑娘,在占色婚礼上,她就凑上去套近乎了。
可不幸的是,铁手同志连正眼儿都没有瞟她。问一句答一句,像一个早就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这样的忽视和漠然,让艾伦小姐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可,越打击吧,她越的斗志高昂了。
“占色,你快给我说说他的事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要一举拿下他这座城池!”
皱了皱眉头,占色盯着她脸上精致的浓妆,叹了一口气。
“艾伦,手哥那个人老实,可经不住你玩儿。既然你不是真心喜欢他,就不要去招惹他。”
“不不不!”艾伦怔了怔,飞快地摆了摆手,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其实吧,也是有那么一点点认真的。占小妞儿,你就甭担心那么多了。他要经不起我玩儿,那,我让他玩儿不就得了?”
噗!
孙青喷了!
占色的面容扭曲了。
只有艾伦,鹦鹉头左右晃了晃,毫不在意地瞧着她,兴奋的样子跟任何一个怀春的姑娘一个样,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心底那个男人的好奇心可以毁天灭地。
“占小妞儿,你快给我说说。铁手他什么星座的?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什么玩什么?他平时的娱乐活动都有些什么?”
这个……
占色嘴角抽了一下,默了。
说来她认识铁手的时间不短,平时接触的时间也不少,可她真的不太了解铁手那人。基本上,她就很少在铁手的脸上看出过什么情绪,甚至于到现在,她连铁手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又哪里能回答艾伦那么多的问题?
“占小妞儿……?”
“艾伦,你这些问题,我还真不知道。”
一听她这话,艾伦兴奋的脸色,随即就耷拉了下来,“你不是吧?占小妞儿。”
“骗你干嘛?我是真的不知道。”说完,她飞快地瞟了一眼孙青,“说不定,孙青知道的都比我要多。”
艾伦期待的眼神儿,立马就转向了孙青,“美人儿,给我讲讲呗?”
孙青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微笑着说,“四爷身边的人,保密程度都很高。虽然我跟手哥是同事,可我还真的不知道他的事儿……包括他的真实姓名。”
错愕了两秒,艾伦小姐炸毛了,“呸!你们两个女人,太不够哥们儿了。什么时代了,又不是特务,搞得那么神秘干嘛?我看你们,就是不乐意告诉我。”
“……”
“……”
占色和孙青双双无语。好在艾伦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又尴尬地顺了顺头,抿着嘴唇,说起了自己的追男计划来。很明显,这妞儿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一副要把铁手同志当成龙潭虎穴去闯的大无畏精神。
末了,更是直接宣扬了她的行动计划。
“我要去zI工作,我要待在他身边儿,这样儿,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噗!
见她竖着眉头,说得认真,孙青再一次喷了。
关于这一点儿,不仅孙青,就连占色也不太相信。就凭她对权少皇那个恶劣男人的了解,就能猜测出来zI机关的用人标准有多么严苛了。艾伦就一个学画画的,她去zI能做什么?专业完全不对口嘛,权少皇又怎么会放她进去?
“占小妞儿,这事儿你一定得跟我记在心里啊。在四哥面前,替我吹吹枕边儿风。”艾伦补充着说完,双手合十,直冲她说‘拜托了’,急切的样子,像是恨不得今天就把铁手拿下。
占色翻了翻白眼儿,“得了吧,我说的话,他哪儿会听?”
艾伦被拒绝,更是不依不饶,甩开了嗓门憋屈地喊:“丫的占小妞儿,你别不够哥们儿啊。你有事儿,我就两肋插刀,怎么我有点事儿,你就不管了?!……靠!丫再啰嗦,我就生气了。”
见她还真说激动了,占色无奈地安慰。
“行行行!惹不起你,只要有机会,我肯定说,行了吧?”
这声音回答很干脆,艾伦一下子就乐了。挑起一块鸡米花咬在嘴里,目光眯了起来。
“不过你说得对,这事儿,我得亲自去找四哥!”
对于她的执著,占色只能心里叹气。
都说女人一旦爱上了某个男人,智商会爆零。可这艾伦本来智商就不咋嘀,再爱上了某个男人,那可不得智商爆负?太恐怖了!
不过,这会儿工夫,听了艾伦小姐高声立志要进zI的话,不管是孙青还是占色,都没有将她的话放到心里去,都认为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儿。
然而,任谁也没有想到——
就在不久的将来,艾伦她还真的说服了权少皇,大大方方地到zI机关工作了。而且,她还成了占色做心理画像时的专业画手,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
当然,她为什么能进zI的原因,就更扯了。因为她爱上铁手了,因为她要追求铁手,于是,权四爷心里就乐呵了,一方面缺一个能与占色配合还非雄性的画手,另一方面又能撮合他的‘伪情敌’铁手,这样双赢的事儿,他何乐而不为?!
*
这事儿告一段落,占色回家就等着艾伦的消息了。
依照她预计她的情况,她觉得对付晏容这招儿,可成性非常大。可,她没有想到,要算计人的时候,心理竟然真的会有那么兴奋。这会儿坐在锦山墅的书房里,翻看着权少皇让人带回来的317案的卷宗,她完全没有办法安下心来,看了好久都没有办法进入状态。
看不了,于是只能作罢。
想到明儿就是周六了,小十三要在家休息,她索性先把卷宗放好,下楼去了厨房。
锦山墅里供职的人不少,单厨房就有大小两个。大厨房主要用于在职员工的餐饭准备,小厨房就是权家自己人的单锅儿了。她进去的时候,厨房里正在忙碌着准备今儿的晚餐。见到她进来,两个厨子还有在那儿安排晚餐顺便打下手的李婶儿,对她的态度都非常恭敬。
“占老师,来了!”
这个称呼,大家习惯了,一直都没有改过来。
“嗯。”
占色冲他们友好的笑了笑,便动手煲起了营养汤来。
在住进锦山墅与小十三接触更多了之后,占色才现一个问题。那个小家伙尽管饮食精致,生活被料理得无微不至,可大概在他没有被权少皇找到之前,身体受过大的损害,怎么都不肯长肉。除了那小脸儿能看,一摸上去,浑身上下都骨头,身体素质,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瞧得她心疼不已。
所以,她上网翻了资料,准备亲自给他煲点儿利于小孩子成长的营养汤,尽尽自个的心,也不枉他亲热地叫她一声妈。
“占老师,你对小少爷可是真心的好。我们啊,都瞧在眼里呢。”李婶儿在旁边替她备着西红柿,嘴里也没有闲着,充分地扬起了中国广大劳动妇女的八卦精神来。
“呵呵,应该的。”
占色回答得比较敷衍,因为这样的关系,其实在外人看来是挺尴尬的。
李婶儿瞄了她一眼,“哎,孩子不容易。不过,这缘分的事儿还真不由人想。你说小少爷吧,他平时不怎么亲近外人。可他对你,那是真真的亲热。昨儿外面大厨房的孙婆子还问我呢,说你啊,到底是不是小少爷的亲妈。还说瞅着长得不太像,可仔细看,那小长相,又那么点像呢……”
噗哧!
占色低头捣鼓着自己手里的活计,没有抬头,随口笑着说:“小孩子没长定型,谁带着像谁。”
李婶儿也笑,“那到也是,你看小少爷跟四爷,长得都足有六七分像了!”
占色抿了抿嘴,就笑了笑,没有接话。
原来这种感觉不是她一个人才有的啊?现在连别人都这么想。可,到底是没有人怀疑权十三就是权少皇的亲生儿子,还是他们心里哪怕怀疑了,也不敢说出来?!
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李婶儿,占色很快就刚话题岔开了。
她知道,这人吧,都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心。李婶儿那席话明着听像是在跟她聊天儿。其实,往深了说去,可不就是在故意套她的话么?
果然,老天对人最公平的一点就是赋予人的好奇心了。
不管一个人处于什么位置,都少不了这件东西。
小十三回家的时候,占色的汤刚刚煲好。
小家伙儿嘴里‘额娘,妈’的乱叫着,扑过来就给了她一个大拥抱,蹦达得像只小动物似的欢快。每每看到他的快乐,占色也能打心眼子里得到满足感,至少对自身婚姻的价值又多了期许。
“额娘,看我的小熊印章——”
在她的脸上印了两个口水吻,小十三乐着从书包里翻出家校本来,得意洋洋的给她看自己的战利品,从老师那里得了多少表扬,又学到了什么东西,认识了什么英语单词。
娘儿俩愉快地坐在沙上折腾了一会儿,眼看到了饭点儿,也就没有再等权少皇回来,直接上了餐座。一顿欢乐的晚餐吃完了,占色又上楼陪着小十三玩了一会儿游戏,才伺侍这个特能磨人的小祖宗睡下去了。
她没有回卧室,去书房看了会儿卷宗。
十点整,她打了个呵欠,慢腾腾地回房,洗漱好自个先睡了。
正迷迷噔噔地睡着,突然气息有些不对,脸上有些痒痒。
她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那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已经换上了睡袍,头都还没有干,一张俊朗的面孔呈放大版杵在她的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那双锐利的目光里,带着一种熟悉的炙人烫意。
见她睁开眼睛,他勾勾唇,“把你吵醒了?”
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很近,占色鼻腔里的呼吸有些不太畅快了。
“没有睡太熟,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吃过了?”
“嗯。”
很家常的几句对白说完,男人盯着她神色淡然地上了床,长臂伸开搂她过来纳在自个怀里,又开始盯着她看,那眼睛里泛出来的柔情一缕缕,那鬼斧神工般雕琢过的脸上意味儿不明,那棱角分明的唇角,挂着让人无法招架的迷人笑容。
“占小幺,给爷说说,今儿都干嘛了?”
看着他洞察力十足的眼睛,占色懵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事儿,跟孙青出去,找艾伦喝了会儿咖啡。”
“嗯,没事逛逛也好。”
男人依旧淡淡地说着,舒展了手脚,没有了继续追问她的意思。可,话虽不问了,那双诡魅邪佞的眸子却烙在了她的面颊上,身体的热量也在不断攀升,尤其腰下的硬桩子,更是灼得她差点儿就忘了呼吸。
推了推她,她脸上红霞布满,欲言又止,“你怎么……又……”
唇角邪邪勾起,权少皇望着她盛着水雾的眸子,与她呼吸交织着,扣紧了她的腰儿,掌上力道越来越大,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自个的身体。堪堪低下头,轻巧地含上她的耳珠子,疼惜的动作里,带着渗入骨髓的宠腻,而声音,却是意乱情迷的暗哑。
“是,‘又’了。占小幺,来给爷擦个枪,嗯?”
呆愣一下,占色眉梢惊跳着,不可置信地偏开头,看着他。
“你说你这个人,整天想着这事儿,不累么?”
“傻样儿。”权少皇扫了她一眼,一抹荡漾的弧度在他勾起的唇上流连着,那邪佞中又有点痞气的样子,夹杂着不属于他本人的孩子气儿,“占小幺,等你完事了,爷让你夜夜不空。你得有个思想准备!”
夜夜不空?不空……
睨着他噙着笑意的邪气眸子,占色心肝儿抽了抽,面色顿时臊到了顶。
“你这流氓。可别忘了,我们还有协议……”
轻缓地撩了撩她的头,权少皇盯着她臊得耳珠子都红透的小模样儿,嗓子又沉了几分,“放心,爷不强迫你,会让我宝贝儿尝到甜头的。”
“去!懒得跟你说这个!”
“害臊了?当初是谁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
“咳!换个话题成不?”
清了清嗓子,占色别扭地挪了一下,心跳得更快了。觉得两个人抱在被窝里,讨论这个问题的气氛,实在有点儿怪异。说起来,他俩到现在也没有过实质关系,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话题竟然像结婚好多年的夫妻一样自然。
而且,她还得承受住来自男人身上散出来高能量热气儿,心脏更是不停与他产生核磁共振,完全不由掌握一般,跳得更加快脱了。
占色啊占色,也没亏叫个‘色’,对这男人无力。
正思忖着,男人捏在身上的身又紧了紧,淬火儿的目光落入她眼底。
“占小幺……”
“嗯?”
看着她,权四爷又问起了那个问题,“还几天完啊?”
男人的声音低哑,暗沉,浅淡,可越这样儿,危险度越高。骇得占色心肝儿颤了颤,赶紧翻了个大白眼儿,搪塞了过去,“我说,你能问点儿别的么?女人的事儿,与你有关?”
“你可别诓老子。要不然,直接掐死。”男人冲她作了一个卡脖子的动作,让占色的汗毛竖了竖,又不免有些好笑。别瞧权四爷在外面装得周五正六冷峻内敛的特像那么回事儿,可有谁能知道,他在私底下会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抬头,她轻声回应,挑衅地勾唇,“那不得看我高兴么?”
“胆儿真肥!那,这会儿你高不高兴?”
“还行!”
男人笑容越邪佞了,狠狠抵紧了她,“既然高兴,那今天晚上……”
占色面上臊了臊,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他又想干什么。按照常理来说,她受到的老爸‘儒家教育’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是一个结了婚会比较顺着男人的主儿,可偏偏对权少皇不一样。尤其她想到昨晚上的‘体无完肤’,就觉得骨头架子都在吃痛,要今天再被他那么收拾一盘儿,明天好出去还能见人么?
更何况,不定明天艾伦就来电话,她还要去对付晏容。
这么一想,她看男人的眼神儿冷了冷,立马就戒备上了。
“不行。闪开。”
“不行也得行,都快憋死老子了。”
权四爷也没有打诳语,想他正当血气方刚的年龄,平时也没有个女人,单说久旷干旱也就罢了,怀里还抱着一个活色生香,呵口气儿都能让男人硬的小妖精,哪怕他天生定力高强,也吃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临门而不入了。
以前两个人别扭的时候还要好点,他还能克制。现在小女人顺着他,大男人的思想作祟,掌着她又细又软的一身嫩豆腐,感受着她在指下的轻轻颤,神经更是被刺激得快要狂了。
热血都沸腾了,他要不趁现在金戈铁马地厮杀一场,岂不是在折磨自个儿么?
眸色黯了又黯,她果断地将自个身上的睡衣给甩出了被子去,又将怀里小女人的身体飞快地掰了过去背对着自己,拉开她睡裙的下摆,伸手拍拍她媚翘的小PP,就将叫嚣的凶器在她身上小幅度地磨噌了起来。
“权少皇——”后背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占色见他急躁的动作,还以为他真要闯红灯呢,心里又羞又臊,拼着劲儿地转过头去,瞪着他,呼哧呼哧的生气了。
“你干嘛呢?我都说了,不行!”
“别动!老子懂。”权少皇身上绷紧得不像话,贴着她的耳朵根低声吼了下,又放低了声音去哄着她,呼吸急了起来。一条胳膊揽了她的身体就往自个怀里拉,另一只大手则掐紧了她,将冒着热气儿的权小四对准就往里腿窝儿里戳,“宝贝儿不怕,我不进……听话,夹着我。”
占色面颊红了个透,偏过头去,却见男人额头上青筋隐现,那极力忍耐的小表情,有委屈,有憋闷,还有难以用语言来解释的感性……
心里叹了叹,她放弃了抵抗。
“乖!”男人模拟着的某种动作,很快就加剧了起来。
两个人肉夹肉地贴合着,占色有些别扭,可身体在他技巧的撩弄下,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也不知道自个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情,虽然没有实质接触,可这样时不时摩着腿窝儿,她脆弱的肌理每一寸都能清晰地感受他。这样儿的感觉,惹得她浑身细胞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紧张归紧张,可她心里却知道……
其实,她并不排斥与他的身体接触。
包括第一次在帝宫,他还只是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她都没有产生太多的恐惧。
难道,两个人真像李婶儿说的,有缘分?
“占小幺——!”在她神思飘动的时候,男人低低地喊了她一声儿,待她转头时,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他妈走神儿,老子直接灭了你!”
额!
又是来真的,反正都是他在做,还不允许她走神儿?
在男人邪戾又霸道的命令声下,他动作更加凶猛了,占色想走神儿也没得机会走了。乖乖地由着他摆着弄着,心脏怦怦怦地胡乱跳着,与男人贪婪的凶器一次又一次缠蜷着。
不知道是天儿太热,还是男人身体的温度太高,很快她就被传染了,脊背上全是热汗,浑身都燥得不行了,随着身后男人越急促的呼吸,她的心尖也时不时的揪起来,身子更是不争气地颤。大概感受到了她的反应,权少皇灼红的眸子又热了几分,更如狂风骤雨般激动了起来。
大脑时沉,时浮,她的脑子有点儿懵了。
这样错位的玩儿法,他也搞得那么入迷……
那也就罢了,更为疯狂的是她自个儿,也有些被迷惑了。
尤其那块儿与他接触的肌肤,被他磨得了烫!好像正在烈火烹油,几乎要把她全身的细胞都烧起来才肯罢休。
此时,窗外寂寂。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的脑子也不知道啥时候飘走了。只知欢娱处,轻嗔娇唔间,男人突然在她薄红的耳珠子上叼了一口,气息短促又极快地掌声命令。
“小幺儿,叫四哥……”
每次都这样,占色面颊烫了烫,小猫儿般低不可闻的唤了声。
“四哥……”
她喊了这么一声儿,不过是为了配合他,希望他快点完事儿罢了。哪儿知道效果会有那么明显,极柔的声线儿刚出口,耳窝子上就被喷了一道炙烈的热气儿,接着在男人若有似无地几道闷吟声里,他压抑了许久的兽性终于随着他的粗声儿悉数洒在了她腿窝儿里。
天!
一阵湿意让她顿时面红耳赤,摸了一把,恨恨磨牙,“权少皇!”
“乖!没事儿——”男人低笑了下,抱她翻过来,额头抵着她的,满头都是汗,一身的水渍,配上他身上结实的肌理,看得她有些口干舌燥,嗔怪道,“你讨不讨厌!?”
捻了捻她的鼻尖儿,男人长吁了一口气,揽她过来狠狠地抱了抱,直接就拽了起来,纳入怀里,大步往卫浴间去了。
“怕个屁?!帮你处理!”
“王八蛋,恶心死了!”
“再说试试?”
“你让我说,我就说?”
哈哈大笑着,一跨入卫浴间的门儿,权少皇三两下就剥干净了她,认真地打开湿水替她洗了起来,那细致伺候的样子,让人很难将他与那个阴冷无常的zI脑产生联想。
撇了撇嘴,占色不再吭声儿了。
“占小幺。”看着她受了刺激后浑身泛着粉的软娇娇样子,男人眼神儿闪了闪,心头热麻热麻的,差点儿又憋不住。
察觉到他的视线,占色一双美眸眯了起来,“喂,别来了啊。”
闻言,权少皇低闷一笑,捏捏搓搓地替她洗着,释放后的那种精神头儿,似乎比刚才还要好得多,一双深邃的眸子神采奕奕地盯着她。洗着洗着,不知道这位爷又想到了什么,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来,另一只手轻抚着她湿漉漉的头,一句话一字一顿,说得有些意味儿深长。
“占小幺,不论什么时候,我都在。”
看着他灯光下明灭的脸色,占色没有明白他啥意思,“你说什么呢?”
权少皇目光定了两秒,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说你真好看,老子想让你夜夜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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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昨儿晚上平稳和顺过渡,小夫妻两个好像都有了点较平常不同的感觉。洗漱完又腻歪了一个晚上,缠缠又绵绵地相拥着睡到大清早,权少皇才噙着笑容离去了。
因了小十三今儿不用去学校,一整天都在家里,占色也没有睡懒觉。
上午陪了会儿十三,等他去睡午觉的时候,她照常去了书房里研究那些卷宗。可看来看去,现自个儿之前推论的棋手棋风问题,有些出入。因为从少教所那两个案子,再到317的案子,里面压根儿就找不到相似的点儿,也没有雷同的作案轨迹,更别提查到那个间谍的蛛丝马迹了。
蹙着眉头,她反复地看着,心下真心有些佩服那个对手了。
非常强大的一个人。
不过说来也是,要不是厉害的人物,又怎么敢那么猖狂与zI对着干?
又差不多四十来分钟,她估摸着十三快起了,正准备起身,艾伦的电话就来了。
她说,已经从艾慕然那儿打听到,今天晚上晏容约了几个闺蜜去KTV唱歌。时间,地点,订的包在哪个方向,她都已经替她打听清楚了。末了,那小妞儿又东扯西扯的问到了铁手,直到占色取笑她,才打住了,拉到了正题上来。
“占小妞儿,要不然,爷陪着你去吧?”
知道艾伦是好意,可占色还是拒绝了。
她并不是要去打架,不需要人多。再说了,艾伦帮她打探消息已经够朋友了,又怎么能拉着她真正与自己家姐的朋友对着干呢?
更何况,她还有孙青呢,一个抵十个。
与艾伦又唠了几句,她挂掉电话,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上紧绷着,蹙着眉头又将事情思考了一遍,等确信计划没有漏洞了,才扬起了笑颜,起身往十三的卧室去了。
她并不喜欢玩这种伤脑筋的游戏,可既然已经被人逼上头了。
那么,除了迎面而上,她又能如何?
那谁不是说过么?
狭路相逢,智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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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妞儿们都在催吃吃吃了。咳,二锦表示,这次小幺月事完了,就吃吃吃了哈!最迟元旦吃吃吃啊,福利必定会大大的有哦!
哪啥,月票什么的,别留了啊……好不容易爬到第三,眼看又被爆菊了——月底了,大家月票都砸给俺,让二锦这个从《军婚》时代就月票榜的万年老四,也拿次第三如何?!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