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盯着“滴滴”乱响的手机呆,贺兵侠推了推我胳膊提醒:“失聪了啊?”
我无奈的苦笑说:“齐叔不让我乱接电话,怕给其他人惹麻烦。”
贺兵侠大大方方的掏出自己那部诺基亚1100嘟囔:“你笨啊,挂了,用我手机再打回去不就完了。”
挂断陈姝含的电话,我用贺兵侠的手机迅速回拨了过去,不用想也知道陈姝含打电话肯定是跟说王影的事儿,要是以前我俩还能像哥们似的扯扯犊子唠唠嗑,但自从王影跟我分手以后,她就直接把我拉黑了。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陈姝含声音清脆的“歪”一声接了起来。
我挺心虚的问了一句:“啥事啊含含姐?我王朗。。”
陈姝含语调立马变的嘲讽:“哟,能让社会大哥大亲自给我回电话,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呐,没打搅朗哥忙碌吧?”
我深吸一口气道:“含含姐,真不至于这么冷嘲热讽我,我和小影虽然那样了,但咱们也还是朋友,我自问对待朋友,我从来没有差过事,哪怕是现在,我其实打电话特别不方便,但一看到你来电,马上就给你回过去。”
“哎呀,那我真是倍感荣幸呐。”陈姝含不屑的开口:“你能抽空给朋友回个电话,就不知道给小影也回一个吗?有时候我特别好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会如此坚决如铁。”
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解释现在的处境,特别吃力的解释:“我。。我本来准备给你打完,就给她回的。”
陈姝含冷笑说:“呵呵,你的准备工作最久,从昨晚上准备到了今天,王朗,你打这个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骂你一顿,知道为什么骂你吗?因为你没心,跟小影闹完别扭的当天晚上就跟几个狐娘们去泡吧,你真的可以,你知道不知道那天晚上,王影一直撑伞站在小区门口,只要你一句挽回,我相信她肯定牵你的手。”
“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凑巧,我打完那个。。”我慌忙辩解。
陈姝含暴躁的打断我的话:“是是是,你的生活真是充满了凑巧,跟人泡吧是凑巧,和人屡次勾肩搭背是凑巧,你可以无休无止的凑巧,每回都有理由,但小影却不可以,我真的不明白她到底犯什么错了,你要甩她?”
“那天的事情。。”我话刚说出口,再次被她打断:“那天的事情我再清楚不过,是那个男的三番五次的找小影送花,小影一次都没接受过,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自卑,小影既然敢在小区门口大大方方的拒绝对方,不就是想给你传递一个她除了你谁都不要的信息吗?如果她真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凭你每天忙得不着家,能现个鬼,你凭啥不听她解释?”
我咽了口唾沫干涩的说:“当时我也在气头上,这几天才后知后觉。”
陈姝含烦躁的再次打断我的话:“你能觉出个屁,如果你真有觉悟,早就给她打电话了,这几天你爽歪歪了吧,美女相伴,美酒作陪,你想过还有个傻逼呼呼的姑娘在为你肝肠寸断吗?四天,她暴瘦七八斤,因为血糖低,刚刚送进医院。”
“她没事吧?”我微微一怔问道。
陈姝含像个小辣椒似的怼我:“有事,她马上要给人生孩子了,你来不了参观?王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们现在在邯山区的第三人民医院,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不管是分还是合,都请过来给她个明白。”
我顿了顿,艰难的问:“现在吗?”
陈姝含骂骂咧咧的反问:“不是现在,难道还是明年啊?”
我咬着嘴皮低声道:“我现在被通缉。。”
“好啊,那你说地址,我们去找你。”陈姝含嗓门提高道。
这种被人误会,而且又解释不清的感觉真的糟糕透顶,我心一横直接开口:“我在,我在南。。”
这时候房门被“吱嘎”一声推开,齐叔迈着大步走进来,一把夺过来我的手机,直接挂断,戳着我脑门咒骂:“你他妈脑袋里装的全是屎吗?随随便便告诉别人地址,不止是坑自己,还是在坑我和段磊!”
我仰头看向齐叔小声解释:“她们不是别人,是我。。”
这时候陈姝含的电话再次打到手机上,齐叔直接挂断,气喘吁吁的咆哮:“不管是谁,如果她们此刻旁边站着别人呢?如果是有人拿刀顶在她们后腰上逼问你的下落呢?你说出来地址,不止是害我们,还是害对方!”
“不。。不会吧。”我还真没想到这个可能。
齐叔余怒未消的指着我鼻子低吼:“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天前你能想到老李会被人害把锅甩你头上吗?两个小时前你能想到自己不光要扳倒老温,还要把谢谦也一并给阴掉吗?咳咳咳。。”
话没说完,他气的再次连连咳嗽两声。
齐叔把手机还给贺兵侠,然后捂着嘴巴,边咳嗽边交代:“大侠,手机不许借给他瞎使,还有给我监督好他。”
“叔,你没事吧?”我担忧的问了一句,刚刚他捂嘴咳嗽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指缝隐约有血迹。
齐叔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睛训斥我:“你让我省点心,就啥事没有,趁着还有时间,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晚上跟对伙碰头的具体细节吧,张星宇比你想象中的狡猾,咱们现在是在玩命,稍微有个闪烁,就是万劫不复。”
我沉闷的点点脑袋:“我知道了。。”
齐叔注视我几秒钟,摇摇脑袋再次走出屋子,这次他应该没远走,就站在门口跟人说话。
我歉意的朝贺兵侠干笑:“不好意思啊大侠,连累你也被齐叔骂。”
贺兵侠把手机递给我道:“没事,你朋友给你了一条信息。”
短信是陈姝含过来的,就一句话:王朗,你真行!
“唉。。”我长叹一口气,挺苦恼的使劲扇了自己后脑勺一巴掌,我感觉自己最近的生活就他妈像红太狼手里的平底锅,麻烦总是层出不穷,误会总是越描越黑。
贺兵侠坐在我旁边低声呢喃:“要不你再给她回句短信得了。”
“不用了,没必要。”我摇摇头,烦躁的问:“有烟吗?给我来一颗。”
“昨晚上你不还跟齐叔说要戒烟吗?”贺兵侠笑呵呵的替我点上一支烟问。
我使劲嘬了口烟嘴呢喃:“不*戒了,心里的人根本忘不掉。”
可能真的是好久没抽烟了,猛地抽上两支,我居然还有点懵,干脆仰头躺在钢丝床上望着湛蓝的铁皮房顶呆。
临近傍晚五点多钟的时候,齐叔催促我们出门,临走时候,他先把贺兵侠喊出去低声交代几句什么,然后又语重心长的拍着我肩膀开口:“朗朗,待会你该怎么谈怎么谈,大侠身上揣着枪,如果不对劲,我会马上通知他闪人,你跟着他一块走就可以,我就在你们附近接应。”
我挤出一抹笑容道:“放心吧叔。”
齐叔拍了拍我后背低声道:“别怪叔对你苛刻,也别埋怨叔不乐意陪你费脑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快点成长。”
“我啥都懂。”我攥着拳头,使劲点点脑袋。
几分钟后,我和贺兵侠开着昨天那辆“哈佛H6”从工地出,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还特意从附近几家养鸡场转悠一圈,然后才朝市区开去,车子走到一半,贺兵侠接了个电话,从兜里掏出两颗玻璃球大小的黑色耳塞递给我一枚,自己戴上一枚。
齐叔的声音透过耳塞传了出来:“能听到我说话吗?”
“可以。”
“没问题,齐叔!”我俩同时回答。
齐叔接着道:“待会跟对伙碰头,我说话你们听着就可以,千万不要出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会提前招呼你们,大侠,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小朗,不允许他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