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段磊通完电话以后,我心底的疑团总算解开。
合着老叶这是要走马上任,生怕马磴子出问题,索性直接给马磴子一锤头砸烂。
姜林只要没了,这回嘣孙马克的事儿就死无对证,既算暂时缓解谢谦那边的压力,也能替自己买份长久的平安。
毕竟姜林出事,我可能就得跟着倒霉,我要是出现啥问题,叶乐天很有可能也会被拖下水,以老叶那种人精的处事方式,即便这种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他也坚决不会让事情生。
我点燃一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江静雅快步跑进店里,朝我轻声说:“出租车我帮你打好了,这会儿全在店外呢。”
我点点头道:“二分钟以后,把店里的灯全关掉,大家挤成一窝蜂的往出走,让婷婷和乐子留在最后锁门,给我锁店里面。”
江静雅担忧的问:“你在店里干嘛?”
我诚挚的望向她说:“我有我的诉求,别打听可以吗?”
江静雅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点点脑袋轻声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吧,今晚上谁都没我安全。”我自信满满的拍打胸口。
二分钟后,孟胜乐拉下酒吧电闸,楼上楼下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接着阿义领着他那帮小哥们蜂窝而出,直接钻进停在门口的出租车里,不多会儿孟胜乐和温婷将店门和窗户上的卷帘门“哗啦呼啦”拽下来。
本就昏暗的大厅,瞬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我坐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按亮手机屏幕,不多会儿,阿义将我拉进一个群组里,我又迅速将苏伟康、王嘉顺等一系列其他兄弟拉了进来,盯着江静雅的名字,我踌躇几秒钟后,给她也拽了进来。
随即,我了一句语音:“大家都注意一下自己车后面,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朗哥,我打车绕着外环线走,目前没现有人跟踪。”
“我在邯山区的王府路,后面有一台黑色尼桑跟踪。。”
“我在金海道,目前也没人跟踪。”
“我后面有车,一辆没挂牌照的面包,从酒吧街出来就一路跟着我。。”
半分钟不到,十多条信息在群组里滚动开来。
我仔细翻着每一条内容,脑子不停歇的做着思考,看来确实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不过盯梢的人应该不会太多,不然不会有的人被跟,有的人没被跟。
我抽了口烟笑呵呵的说:“别紧张,不管被没被跟踪,继续带着他们溜圈子,明天我给你们报销打车费。”
苏伟康来一条语音:“朗舅,我这边有两辆车跟着,看来我比较招风呐。”
大鹏憨笑说:“你那算个屁,我们从工地出来,后面跟了不下五台车,有个小逼养的还想别我们车,我直接让大车司机擦着他车身过去的,吓也吓死*得,段总说了,大车都买了全险,碰上车费路霸赔得起。”
我押了口气说:“别掉以轻心,随时跟我汇报。”
好半天后,江静雅来一条语音问:“王朗,你到底想干嘛?”
“瞒天过海!”我掷地有声的回应。
之所以劳师动众的整出这一出,我就是想诱导暗中盯梢我们的人,我打算今天晚上把姜林和星辰送出崇市,我们人虽然没多少,但足够混淆视听,只要他们被我牵着鼻子走,那后面的路几乎可以算一马平川。
边跟大家嘻嘻哈哈的聊着天,边听他们汇报,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半个小时。
一盒烟我抽到快一半的时候,苏伟康了一条语音:“朗舅,我刚从驼子的屠宰场出来,被交警拦住了。”
“具体啥情况?”我一激灵坐直身子问。
苏伟康语速飞快的解释:“四五个交警来来回回从车里翻了好几遍,恨不得扒开我车轱辘看看,里面藏没藏人,刚刚放行,你看我还需要走国道回咱们临县吗?”
大涛也来一条语音:“我们这边也被扣了,高速路口,一大群不知道哪个部门的警察给我们拦下来了,这会儿正接受检查呢。”
我思索片刻后说:“查完以后,你们该走国道的还走国道,该走高速还走高速,麻勒个痹的,我看看他们究竟多大精力跟咱耗。”
一个昵称叫“负心汉”的小伙很快也来一条语音:“哥,我刚才被揍了,五六个小青年超过出租车,给我拽下来,问我人在哪,我说听不懂他们说啥,他们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踢。”
我寻思这小子估计是阿义那群哥们中的一个,歉意的说:“受委屈了兄弟,你先去医院看看吧,完事你继续打出租车从市里面溜达,医药费多少钱,哥明天给你出五倍。”
因为不确定那小伙旁边还有没有孙马克的人,我跟苏伟康他们几个私聊一通后,又单独拉出来一个群组,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着,又往后推移一个多钟头,眼瞅快凌晨两点多了,我在先前那个群组语音说:“阿义的那帮哥们现在可以下班了,就近找旅馆开房,明天正常来上班。”
完这条语音,我将烟盒里最后一支烟叼在嘴上,快步走向二楼顶头的卫生间,之前跟叶乐天聊天的时候,我现厕所卫生间可以直接跳出慢摇吧。
离开慢摇吧以后,我没走大路,而是顺着附近的胡同七拐八拐,直接回了租房子的地方,回到家里,我没有开灯,趴在窗户口盯着楼下观察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钟后,才拨通姜林之前联系我的那个号码。
“喂。。”姜林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嘶哑,感觉迷迷瞪瞪的好像正在打瞌睡。
我笑呵呵的开玩笑:“你俩心可真大,别告诉我,这会儿睡着了昂。”
姜林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睡着个屁,冻得我这块大鼻涕横流。”
我低声问:“你们现在在哪?”
姜林那边犹豫了好半晌,我知道他可能也有点信不过我,所以没催促,就静静的捧着手机等他回答。
像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姜林喘着粗气说:“在北郊棒子山上的公墓里。”
我咽了口唾沫说:“我喊个朋友过去接你们,不过这两天可能暂时走不了,你跟辰哥说一声,目前生点变故,但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姜林直不楞登的问:“朗朗,我能信得过你吗?我和星辰研究了一晚上,我感觉这次有人怕是不想让我活。”
我语重心长的回答:“我拿你当哥,我家住在临县县城清泉路135号,家里还有个老爷子。”
姜林粗声回应:“有你这句话打底,我啥特么也不说了。”
我笑了笑说:“到山下等着吧,这半夜三更,女人够呛刚上去接你们,对了,接你的人是我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姐姐,你俩都规矩点,不要有任何语言和身体上的轻薄。”
姜林马上来了兴致:“女的呀,漂亮不?”
“先这样吧,我得赶紧联系一下我朋友,不知道这个点她睡没睡,如果睡了,那就只能委屈你俩从坟圈子里趴到明天早上喽。”我没理睬他,挂断电话后,拨通许久未曾联系过的秀秀。
秀秀和我的关系说起来并没有多深厚,但不知道为啥,我对她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信任,可能是因为我知道她和老温曾经有过一段过往,也可能是因为最开始起家时候,她对我的帮助。
胡乱遐想中,我拨通秀秀的号码,电话“嘟嘟”响了好半晌,电话那头才慢悠悠的接起,但却是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接的:“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