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二郎神”举起手中的木锤,我马上高喝:“哥们,不是我不说,是真不知道要说啥?根本没办过的事儿你逼我点头,不是欺负老实人嘛,咱这样行不,你让我再想想。。”
“小赵!”二郎神扭头看了眼旁边的青年,那家伙从兜里掏出个塑料袋,就平常超市用的那种购物袋,“哗啦”一下罩在我脑袋上,完事用力一系,我马上感觉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剧烈挣扎起身体,可奈何两只手全被束缚着。
接着就看到“二郎神”将那本大厚书垫在我胸口,攥着木锤把卯足劲“咣咣”砸在书上,顿时间我感觉一阵剧痛,差点背过去气,再加上脑袋上套着的塑料袋,让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救命。。唔。。救我。。”我拼命吐出嘴里的塑料袋,扯足嗓门喊叫呼喊,刚一张开嘴,立刻又感觉到无比的窒息。
“二郎神”狞笑着再次抬起大锤照着书连砸几下。
强烈的窒息感加上身上的剧痛让我眼前泛起了小星星,我艰难的大口大口呼吸着,但嘴巴一用力,塑料袋马上被我吸进嘴里,让我变得更加气短。
“呼呼。。”我不顾一切的喘息,可是塑料袋里能呼吸的氧气变得越来越少,我眼前的小星星也变得一片黑暗,就在我以为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被捂死的时候,脑袋上的塑料袋被人猛地拽下来。
我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刚才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瞬间包裹我的全身。
二郎神低头俯视我:“还不承认吗?”
“我。。我。。”我浑身颤抖的打着磕巴,说老实话我这会儿真特么快被这被这俩逼给折腾疯了,想否认又怕被他们继续折磨,可要是承认的话后面的事儿更特么麻烦。
“小赵!”二郎神直起身子准备招呼。
我马上来回转动自己脑袋,大声吆喝:“别,大哥,你让我再想想行不?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得让我考虑考虑会有什么后果吗?我知道自己这把肯定折了,但得琢磨一下怎么摔的最轻没毛病吧?”
我是真怕了刚才那种濒临死亡的真实感,说良心话,我此刻宁愿被他们打死都不想再去体验,所以就想着能多拖延一秒钟算一秒钟。
见我有松口的意思,二郎神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道:“对嘛,反正你早晚都要承认,早承认早舒服,小赵给他点颗烟,让兄弟好好的轻松一下。”
被称作小赵的青年点燃一支烟,塞到我嘴里。
我仿若重获新生似的狠狠嘬着烟嘴,干咳两声看向二郎神道:“大哥,我拿钱能摆平这事儿不?多少钱无所谓,只要能少遭罪我都可以承担,实在不行你让我跟那个女孩见一面,她喊多少价,我都肯定不还口。”
“跟钱没关系。”他扬眉笑了笑说:“再说了,你再有钱还能比东方实业的郭总富有吗?王朗啊,我只能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进去以后好好想想怎么补救,不然在里面还得有人治你。”
我愕然的张大嘴巴:“东方实业?郭总?”
一刹那间,整条事情的主线出现在我脑海中,难怪之前接走马超的那个司机的声音我觉得无比耳熟,这才回过来味儿,那司机不就是易老大嘛,敢情我们在圈马超的同时,郭长喜也在设计我们,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者还取得了联系。
“行了,多余的话我不说,你自己慢慢品吧。”二郎神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抽完这根烟,把该承认的都承认,咱们就都解脱,你还得在我这儿再继续呆二十多个小时,后面的时间我保证你会呆的很舒坦。”
我挪揄片刻后低声道:“大哥,我能不能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蹬鼻子上脸是吧!”他举起木锤照着我的脑袋“咚”的就是一下。
小赵赶忙拽住二郎神摇摇脑袋出声:“整出来外伤不好交代。”
我确实是故意挑衅他的,想着这家伙气急败坏之下狠揍我一顿,这样我的身上能落下点外伤,等能看到其他人的时候,我再想辙反供。
“别惹我跟你火,听没听见?”二郎神停下手脚,指着我鼻子臭骂。
“嗯。”我紧紧咬着烟嘴,没敢用力抽,生怕烟着的太快,我又得面对这俩狗杂的欺压,可是香烟仍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缩短着,眼瞅已经烧到了烟嘴处。
二郎神转动两下脖颈,出“嘎嘣嘎嘣”的脆响,轻笑:“想的怎么样了?”
跟他那对如狼似的眼珠子对上后,我很没出息的怂了,干涩的点点脑袋:“我。。我交代,你们让我咋说我咋说。”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约还听到好像有好几个人在吵架。
一个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王队,你们不能进去,这不合规矩?况且这件事情是生在我们山城的管辖范围内,也和你们没有任何实质关系。。”
紧跟着王志梅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于公,王朗是我的线人,这次抓捕几个重要通缉犯,他居功至伟,而且还帮助我们安置好受伤的同事,于私,我是他姐姐,不管他生什么事情,只要还没被收押,我就有会面资格,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二郎神和小赵的脸色同时变了,小赵有些惊慌失措的出声:“来人了,怎么办?”
“别慌,反正咱俩是假的,郭总肯定会安排好你我的。”二郎神明显更沉得住气,直接将木锤塞进怀里,又把大厚书扔到桌上,扭过脑袋恶狠狠的吓唬我:“敢他妈瞎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门外那人仍旧不依不饶的阻拦:“可是这不符合规矩啊,要不你让我请示请示上面,上面人不话,我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啊。。”
这帮狗操的,摆明都是一伙的,外面那牲口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里面的二郎神提醒,我抽了抽鼻子,心里打定主意待会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至少得从这俩狗操的手里逃脱。
吵闹中,我听到冉光曙的声音:“什么叫规矩?你们能拿出合理的法律法规阻止我们见自己的线人吗?难不成你们这地方还有自己的一条小规矩不成?马上把门打开,否则我将控诉你们妨碍我们正常执法。”
几秒钟后,铁门“吱”的一声开了,我看到王志梅、冉光曙,还有他们几个同事出现在门口,边上还站着两个穿制服的青年。
王志梅和冉光曙都显得极为狼狈,王志梅披头乱,只是上面套了件制服外套,底下还穿着睡裤,冉光曙则更简洁,遍布虫洞的跨栏背心配条大裤衩,左边脸上还贴了块纱布。
看到这帮人,我眼泪当时就泛了出来,哽咽的呢喃:“姐,我差一点就永垂不朽。”
王志梅的瞳孔骤然放大,仔细打量我两眼,胸口剧烈起伏的质问:“我想请问一下,什么时候证人和受害者都必须坐在这里配合做询问笔录,难道这就是你们嘴里提到的规矩?”
“他不止是受害者,还跟另外一起案子有直接关系。。”二郎神马上瞪眼辩解。
不等他说完话,我马上昂起嗓门喊:“姐,他怀里揣着把木锤,那个狗日的口袋有塑料袋,桌上那本大厚书都是他们刚才用过的工具,上面应该有他们的指纹,我这会儿胸口特别闷,好像骨头断掉了。”
王志梅目光如炬的扫向“二郎神”,他马上紧张的捂住自己胸口狡辩:“我们什么都没做。”
“嗯。”王志梅似笑非笑的点点脑袋,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打电话:“罗局您好,我是来自崇市大案队二队的队长王志梅,我们领导之前应该和您通过电话吧,我想请您来一趟江北区防爆中队,对对对,有些事情您需要眼见为实。”
“你干什么?”二郎神有些气急败坏的朝王志梅抓了过去。
他的手刚抬起来,冉光曙身体横移,一记直踹,干巴利落脆的将狗篮子给瞪了个底朝天,他掖在怀里的木锤“咣当”一声掉在了水泥地上,刹那间所有人的眼神全都扫向他。
“长能耐了,都敢袭警了!”冉光曙耷拉着脸颊轻蔑的梭梭嘴巴,随即又回头朝着王志梅道:“我建议屋里人都别走,等主事人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