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厉少霆直接把手机关掉,然后重新放在了口袋里面。
侧目看了一下简安安,伸手,指腹擦了擦她的嘴角,这才道,“我先送你回家。”
简安安微怔,然后淡淡的笑了下。
“行。”
厉少霆开车把简安安送回了别墅里面,还特意给简安安做了一碗面,不过他很快就离开了,这也是简安安意料之中的事情。
刚刚厉晏城打电话过来,就注定不会平静了。
吃碗面,把碗筷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面,刚刚充好电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张落薇打来的。
简安安挑眉,心情还算是平和的接了起来,“忙完了?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张落薇语气夸张,“您老人家还这么淡定啊?你究竟怎么了?今天晚上厉少简直疯魔了!动用了警方多少人,全城满大街的折腾,都炸了天,我估摸着,能让厉少霆这样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她能不清楚?
简安安听到这话,眉心还是跳了跳,原来,他真的闹大了。
“我没事儿,就是被人掳走一会儿,现在已经回家了,你别太担心。”
“还真是这样,埃我可跟你说啊,你男人家那个老头可不是吃素的,你能遭得住吗?”
现在云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两父子的战争,指不定要波及多少人呢。
简安安眼神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脑海里想着刚刚厉少霆离开时的神色,总归是不太太平了。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月亮湾着一道钩,在地面洒下一片清灰,萧瑟又寂寥。
“走一步看一步呗,该来的总会来,而定下的命数,就算经历无数曲折阻挠,也改变不了。”
她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她并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人,大不了,一起粉身碎骨,只要有他在,她没什么好怕的。
“姐们儿永远站在你这边,况且,你家男人哪儿舍得你受到什么伤害,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看今天那样子就知道,他爱惨了你。”
张落薇感慨一声。
女人嘛,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的男人?
简安安躺在席梦思上,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声音很柔,“所以,这辈子我都会守着他的。”
……
气氛冷凝的书房里面,厉晏城就坐在书桌后,肃然冷酷的看着对面风华隽秀却没什么人情味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多少上流社会的豪门贵胄看了笑话?”
如果那些人知道厉少霆是为了谁,普通人的话,会艳羡这是一段多么令人感动的爱情佳话,但是在这个尔虞我诈只有利益的圈子里面,就是一场笑话。
曾经唯我独尊的王者,却甘愿被拉下神坛,为儿女情长做出这些事情!
厉少霆眉眼没什么情绪,却令人生畏,语调依旧荣辱不惊,“你觉得我在意这些东西?”
厉晏城被噎了一下,确实,厉少霆的个性向来都是不骄不躁云淡风轻的,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把一切掌控手心,运筹帷幄。
所以在乎的少之又少,唯独,出了这么一个简安安,成为了他走上更高位置的绊脚石!
“今天闹这么一出,所有竞争对手都知道你有这么一个软肋了,你知不知道往后会有多少大大小小的问题?”厉晏城面色威严的斥责。
毕竟这个圈子里真正的上位者,不都是无喻无情的?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变得不堪一击,想要坐稳那个位置,自然不容易。
厉少霆抬了抬眼皮子,波澜不惊的看着他,喉咙溢出一声轻蔑冷笑,“谁敢动她?”
他也不是没有行走刀尖过,大风大浪见的多了,想要在他头上动土,先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承担后果的底气。
厉晏城盯着面前这个耀眼至极的年轻人,这个他赋予厚望的儿子,他教会了他男人就该冷血杀伐一些,偏偏没有算到,他最终还是没有逃得过一个情字。
两个男人之间涌动着某种如履薄冰的拉扯。
须臾,厉晏城先收敛了一些,他忽然动了动,然后从下面抽出来一张平整的纸张,放在了桌子上,面色冷酷的道,“我已经给了你很久的考虑时间了,现如今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把这个签了。”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纸张,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强势不容置噱。
厉少霆清寡的眸光落在那张纸上面,看到了最上面的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黑目渐渐的笼罩薄冰,讽刺弥漫出来,不冷不淡的回了他的态度,“您依旧还是不明白,我是一个个体,而不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
他从小被厉晏城掌控在手心,强迫他往他期待的方向走,从小就生活在水深火儿热的炼狱里面,所以,他没有童年,似乎从生下来开始身上就压上了几座大山,一直在负重前行。
所以他无喻无求,因为觉得那些都是虚假的,唯独只有一个简安安,却依旧要被厉晏城指手画脚?
抱歉。
这次,他不想再配合这种无趣的戏码了。
“你生在这种家族,有些东西,就算不想,也得咬着牙扛着,况且,徐子矜的身份你不是不明白,他是董事会最权高位重元老的孙女,你想要站稳脚跟,就得妥协,否则,后果你心里清楚。”
他们这些人,说白了都是互相牵制的关系,一步错就是万丈深渊,而徐家影响力根深蒂固,两家结合是上上策。
徐子矜明摆着对厉少霆有意思,这个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厉少霆一身清傲的站在那里,眉梢的冷漠怎么都化不开一样。
说白了,现在就好比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仿佛毫无退路一样。
他却无悲无喜,反而还慢条斯理的摸索了一下无名指的指环,那双眼里,是目空一切的冷漠。
事实上,他确实是不会受到这种胁迫,薄唇轻扬,皮笑肉不笑的应承一句。
“那就……一起下地狱好了。”说罢,他便转身准备离去,从头至尾都没能让他对这个家族升起半分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