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叹了口气,她看着季斐然。这是一张极其精致的脸,是一张99%的男生看了都无法不多看几眼的脸。但也是因为这张脸,季斐然恃美逞凶。
“季斐然,你能不能不这么任性?昨天如果不是我——”钟沛本想说“跑得快”,又觉得这么说有损于他的高大形象,改成“不是我反应快的话,我现在是不是正躺在医院里呢?”
“哎呀,人家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听话都不会听,难怪只能做保安。幸好你没有受伤,他们要是伤了你,我绝对绕不了他们。”季斐然靠在钟沛身上说。
“季斐然,你是个你孩子,矜持点行不行?”钟沛将季斐然推开。季斐然离开了钟沛,正襟端坐。
“好吧,我不闹了,咱们认认真真地谈一谈。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女的分手?”季斐然噘着嘴斜眼看着钟沛,等他表态。
“什么那个女的,人家有名有姓。”钟沛狠狠瞪了季斐然一眼。
季斐然不情愿地别过头:“就那个杨音,你什么时候跟她分手?”
“真荒谬,我为什么要跟杨音分手?”
“你说为什么?你钟沛只能喜欢我季斐然一个人。”季斐然腾地站起来,激动地大声说。
“季大小姐,你就放过我吧。我们不合适。”钟沛拱手向季斐然作揖求饶。
“我们怎么就不合适了?”季斐然忿忿不平,“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对季斐然的迷之自信,钟沛很无语:“季斐然,你真的了解我吗?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季斐然整个人又贴了过去,眼神声音温柔了许多:“钟沛,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啊,你钟沛想要的就是我季斐然想要的。”
钟沛心中长叹一声,季斐然还是不懂他。或许在季斐然看来,他和她都有着显赫的出身,他们应该是同一类人,但他钟沛不想做个纨绔二世祖,他有他的想法。
季斐然见钟沛默不作声,以为他服了软,内心窃喜。从小到大她的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可她的眼里只有钟沛。她也衡量过,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样貌风度,钟沛都是翘楚。更重要的是,钟沛和她认识的其他富二代不一样,他品学兼优,身上也没有那些富二代的坏毛病。与其选择一个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为什么不选择既相熟相知又条件相当的钟沛呢?
但让她不解的是钟沛对她的态度总是很冷淡,无论她怎么黏他缠他,他总在想尽办法逃开。她季斐然在其他男生那里获得的优越感,在钟沛面前却一文不值。
她的整个中学时代几乎都是在对钟沛的严防死守中度过,为了赶走那些垂涎钟沛的女生,她借鉴了母亲防小三的各种伎俩,将钟沛身边的女生几乎赶尽杀绝。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母亲的一场病让她不得不暂时离开钟沛。虽然临行前,她已经在钟沛身边安插了眼线,可还是百密一疏,让钟沛和杨音偷偷谈起了恋爱。
得到消息的季斐然又急又气,可远在大洋彼岸的她鞭长莫及,只能每天掰着手指头盼着早日回国。
回国后,她立刻去找情敌,看到杨音后,她更是气得不行。论家世,杨音不过出身小康之家;比美貌,杨音只能算是中等;再说身材,看着杨音那清汤寡水的身材,季斐然只能呵呵了。
这样一个处处不如她季斐然的女生竟然入了钟沛的眼,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她不仅生气,而且觉得十分耻辱。输给劲敌无话可说,败给屌丝天理不容!
在季斐然明枪暗箭的双重夹击下,杨音望而却步,忍痛跟钟沛分了手。钟沛找季斐然兴师问罪的时候,季斐然丝毫不否认是自己从中作梗。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说明她也没有多喜欢你嘛。”季斐然振振有词,钟沛竟无力反驳。
直到毕业后,钟沛才知道杨音之所以向他提出分手,是因为杨音的父亲在季斐然叔叔的公司工作。季斐然就用杨音父亲的工作作为和杨音谈判的筹码。杨音不想父亲因为自己而失去工作,迫不得已才答应了季斐然的条件。
钟沛得知后主动联系了杨音,他向杨音保证,只要他钟沛在,杨音父亲的工作绝不会受到影响。有了钟沛的支持,杨音这才放下心理负担,和钟沛重归于好。
“季斐然,你之前对杨音做过什么我都知道了。我和杨音不会分手,至少不会因为你的逼迫分手。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钟沛,那个杨音到底哪里比我好。你告诉我,让我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季斐然心有不甘地刨根问底。
钟沛心一横,决定把憋在心里十几年的话都说出来:“那我如果说实话,你能保证不生气吗?”
季斐然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好,我季斐然指天发誓,保证不生气。你说吧。”
“那我可说了啊。”钟沛清了清嗓子,“首先,你这大小姐脾气就让人受不了,动不动就翻脸,有时候还要摔东西打人,这世界上能忍受你的男人除了季叔叔,估计不会有别人了。第二,你——”
钟沛一口气说了十来条,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投入,丝毫没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当他注意到时,季斐然的脸色已变得铁青。
“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骂人。”钟沛边说边有意识地想要拉开和季斐然的身体距离,但为时已晚,季斐然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向钟沛,边砸边说:“你不说我脾气大,野蛮吗?那我就野蛮给你看看。”
钟沛挨了几下后,瞅准时机夺门而逃,身后季斐然的咆哮声不绝于耳。
从咖啡馆出来,钟沛感觉自己像是逃出生天。如果季斐然是个男的,他早就让她知道自己可不是吃素的,可她偏偏是个女的。身为男人,他只能一再忍让。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钟沛叫苦不迭,在心中大声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