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天已经黑下来。
躺在床板上,听着构树叶子摩挲的声音,傅红阳怎么也睡不着。乌桕种子进入心脏后,给他带来全面的体质改变,并且与豆豆还建立了精神联系。这种奇妙的变异,很难用科学去解释。
“据说有的双胞胎之间,会有心灵感应,但我和豆豆的精神联系,明显比心灵感应更高级。”
“所以乌桕籽到底生什么样的变异,雾霾又是如何导致这样的变异?”
“乌桕树、乌桕树结的果子;散香味的乌桕籽,普通的乌桕籽;脑子、心脏、肚子里的乌桕小树苗,和小树苗结的乌桕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体系?”他觉得有必要予以总结。
乌桕,现实中的那棵乌桕大树,就叫“乌桕树”;乌桕树逆生长所化的种子,也就是黑又亮的乌桕籽,就叫“乌桕树种”。
乌桕树上散香味的果实,叫“乌桕香果”,里面的三个籽,叫“乌桕香籽”;不散香味的果实,属于平凡,就叫“乌桕凡果”,里面的三个籽,叫“乌桕凡籽”。
身体三个丹田里寄生的乌桕小树苗,就叫“乌桕苗”;乌桕苗所结的果实,就叫“乌桕苗果”……如果乌桕苗果成熟后也能裂开的话,里面的三个籽,就叫“乌桕苗籽”。
如此。
本该是统称的乌桕和乌桕籽,被他简单分类。
乌桕树结乌桕香果、乌桕凡果,成熟并裂开后就是乌桕香籽和乌桕凡籽;乌桕苗结乌桕苗果,成熟并裂开后就是乌桕苗籽——事实上没必要如此详细划分,什么乌桕籽什么乌桕树什么乌桕苗,他心中自然有数。
“乌桕香果必然是这一套寄生体系的关键,可惜我弄不清楚它是如何寄生在我身上,并且与乌桕树、乌桕苗进行联系。而且这种联系,还把豆豆给牵扯进来,肯定不是通过神经细胞传输。”
“或许是脑电波?”
他想到一个可能性,然而同样没有任何手段去证明,连个互换意见的人都没有,只能独自瞎琢磨。
琢磨到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境再现。
他正以旁观者的超然物外视角,审视着自己体内的三棵乌桕苗,以及黑狗豆豆体内的那棵乌桕苗。
脑子里的乌桕苗,只有一根枝条,枝条上面的乌桕苗果,还没成熟。
心脏里的乌桕苗,拥有两根枝条,第一根枝条上面的乌桕苗果,已经成熟;第二根枝条上面的乌桕苗果,尚未成熟。之前被吞噬的乌桕树种,就安静躺在这棵乌桕苗边上,如心脏一般缓缓跳动。
肚子里的乌桕苗,也抽出了第二根枝条,并挂着一枚没有成熟的乌桕苗果。就在他注视的时候,第一根枝条的乌桕苗果,迅速成熟。同时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传来,让他对这枚乌桕苗果的能力,有了清晰了解。
“寄生体……重生?”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能力,在傅红阳的理解之中,大约是说作为寄生体宿主的自己,可以像乌桕逆生长一样,“死后”在乌桕树上重新“结”出来——但是他不太清楚,这个重生,是乌桕香果的重生,还是作为宿主的自己重生。
“似乎是说我……我这个寄生体宿主,可以死后重生。但是又感觉不太可能,一棵树怎么能把我当作果子一样结出来?”
人体细胞和植物细胞,差距十万八千里,细胞壁就是最大的差距。
根本分裂不出没有细胞壁的动物细胞!
梦境状态下,他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可以超然物外的审视这枚乌桕苗果的能力。
但乌桕苗毕竟只是寄生在自己身体中,而不是自己身体自然长出来的一部分,无法清晰洞彻所有的信息。其实即便是身上长出来的部位,譬如心肝脾肺肾,也没有办法真的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他现在只是借助梦境带来类似“内视”的能力,去观察这一切。
“到底是我能重生,还是乌桕香果能够重生?”这是一个非常费解的问题,傅红阳还没法像第一枚成熟的乌桕苗果那样,激果子的能力,让乌桕树逆生长——总不能自杀一次去验证。
“不管怎样,这枚乌桕苗果,至少是一味‘安慰剂’,让我可以更放心去猎杀丧尸……当然,得先把乌桕树找地方种出来,不然即便我哪天死了,也没法从树上像个乌桕香果一样重生。”
目光投放在肚子里的乌桕苗、乌桕苗果很长时间,等他转移注意力,开始注视豆豆体内的乌桕苗时。
才猛地现,豆豆的乌桕苗竟然也抽出第二根枝条,同样的,第一根枝条上的乌桕苗果,已经成熟。
“这枚果子又是什么能力?”
他能清晰感应自己体内的乌桕苗果,但对豆豆体内的乌桕苗果,感应显得十分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猜测,这枚果子的能力,似乎与乌桕的繁殖有关系。直到梦境结束,也没弄清楚繁殖代表什么意思。
“难道乌桕香果、乌桕凡果,没有繁殖能力?还是说豆豆可以像变异蚁后一样,通过有丝分裂来繁殖?”
摇摇头。
他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看豆豆还在呼呼大睡,直接就是一脚:“醒来,下去给我练习爬树。”
“啊呜……”豆豆咪咪眼睛,被傅红阳扯着脖子,从树枝上往下拉。为了不摔着,它只能选择借助树干,一点一点往下滑。踉踉跄跄总算是半独立的从树上跳下来,落地后很快忘记恐惧,四处撒欢。
构树果子它已经吃腻味,直接奔向大黑蚂蚁种植的小鬼伞,踩着大黑蚂蚁的尸体,舔食木板上面的小鬼伞。
等它吃饱,傅红阳刚好完成洗漱。
掏出卷尺,他集中注意力,通过乌桕树种的精神联系,将豆豆唤过来:“给你量量身高,这两天你肯定在变异,长大了不止一圈。”
“汪汪!”
经过测量,豆豆的肩高已经达到85厘米,体长不包括尾巴,也达到了110厘米。细长的身体看上去瘦不拉几,其实双腿上面全都是虬结的肌肉。从侧面看是大长腿欧巴身材,从正面看,那是拳击手袋鼠的体形。
傅红阳并不知道正常的成年细犬,体型得有多大,仅仅看目前豆豆的体型,应该已经达到成年标准——尽管它还是没满周岁的小母狗。
“要是能上网就好了,网上面肯定有细犬的相关信息,包括怎么训练。”
他一边用精神训练豆豆跑跳,一边感叹。
变异后的豆豆整天精神充沛,在他的催促下,绕着构树无霾区飞快的奔跑,像是一道黑影。整整跑了将近半个小时,豆豆才大口大口的喘气停下来,任凭傅红阳如何精神催促,它也不愿意动。
大约到了极限。
构树无霾区的周长,大约三百米一圈,这半个小时豆豆足足绕了一百多圈。也就意味着它不间断高速奔跑了三万多米,接近一个全程马拉松。对于一只狗,这样的耐力和速度,着实强悍。
“不错,能跑一个全程马拉松,显然在雾霾中逃过丧尸追杀也不难。”傅红阳使劲揉着豆豆的脑袋,“两天,我们给自己定下两天的休整时间,两天后,也就是3月24日,灾难第21天,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