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龄喝了几口,解决了渴意后,又跑去和米天师商量了,“你有什么打算?”
米天师从兜里掏出几枚玉饰,玉饰很小巧,看起来就像女人的首饰一样,在米天师手里灵活地转动着,瞬间玉饰仿佛有灵一般。
米天师朝她笑了下,“先布个阵吧,也省得到时候他们需什么阴邪手段将这山里的妖妖鬼鬼都召唤来。”
郁龄:“……嗯,你请便。”
她果断地挪到奚辞身边窝着了。
米天师去布置了,郁官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神神叨叨的。她看了看,跑到一旁的林子里,很快便摘了一些郁龄认不出的野果过来,其中有一种比姆指还小一点的野果,外表看起来像缩小版的黄梨的样子,可是吃下去时,先是有点涩,涩过后便是甘甘甜甜的,一直甜到胃里。
郁龄塞了两个进嘴里,然后又给奚辞塞了两个。
对于从小到大从来不缺吃的人来说,这种野果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但是在这山中,偶尔吃吃,别有一番独特的味道。
“吃什么?我也要。”米天师忙得差不多了,见两人坐着树荫下吃东西吹凉风,别提有多惬意,直接滚过来当电灯泡,就算被这两只虐狗,也继续坚.挺地受虐。
郁龄手里抓了几颗,听到他的话,准备递给他时,奚辞已经抓着她的手腕将那手移到自己面前低头啊呜一口吃了,然后折了一串丢给他。
米天师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了他一会儿,一边自己撸果子吃一边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奚展王!我算是认识了。”
在西山顶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就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郁龄虽然很想有骨气地不让奚辞背,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她依然没有骨气地趴到奚辞背上了,因为两条腿更酸软了,如果真靠自己走下去,走个几个小时她都走不下去。
一定是昨晚被他折腾的!!那种高难度的动作——想想就考验人的双腿承受力好么?
她面上很平静,趁着郁官香和米天师不注意的时候,恨恨地趴在他背上咬了他一口。
偏偏被她生气咬的人还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没事。”她格外平静地回答,见米天师他们看过来,一脸冷漠地回视。
米天师再次嗤了一声。
接着,郁官香因为还要去采山里长出来的菌菇,拎着放在半路中的背篓先走了,米天师对奚辞道:“我要去会会那只野猪,你们呢?”
“野猪?”郁龄想起了上个月在山里对她流口水的那只野猪,迟疑了下,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她就不相信身边有这两个人,还有野猪敢对她流口水,到时候让奚辞揍它丫的!
奚辞自然是没意见的。
等终于见到那只从茂盛的树丛中扎出脑袋的黑色野猪时,郁龄一眼就认出它正是那头,因为没有哪只野猪有它那身油光水滑的毛皮,那高大健壮的身躯,简直超过了一般野猪的正常体态。
不会又是只没成精的妖吧?
一见到黑野猪,米天师就笑得像狼外婆一样招手,“哟,猪黑黑,过来,哥哥有话和你说。”
野猪:“……”你他娘的是谁的哥哥呢!
郁龄:“……”
“猪黑黑,来呀,哥哥给你好东西。”米天师说着,手一扬,就见他手心里系着一根白绳,绳子下系着一颗青色的珠子。
野猪看到那颗珠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只是……它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奚辞,再看奚辞背上比青色珠子更美味可口的人类,决定为了小命,乖乖地窝着不动吧。
郁龄趴在奚辞背上,新仇旧恨涌上来,深沉地问:“我可以揍它么?”还不等他们回答,又问,“这只猪……还没成精吧?”
野猪一张狰狞彪悍的猪脸看着她。
奚辞说:“可以。”
野猪惊悚地看着他,四蹄往后退了退,奚展王这是又要揍它?就算它再皮粗肉厚,也不耐被只大妖这么揍!
“对,就和鹦鹦一样,都是没成精的。”米天师很热情地为她科普,“这山里有很多像这种没有成精的小妖。”
米天师很快便去和小妖们交流了,奚辞见没什么事,背着郁龄下山。
郁龄靠在他温暖的背上,觉得安心无比,说道:“米天师不是专门捉鬼收妖驱魔的天师么?怎么看他好像和妖挺熟悉的,而且还和妖打交道,是不是有点……”太不务正业了?天师做到他这份上,想必他在异闻组里,一定是个让人头疼的人物。
奚辞的动作顿了下,说道:“大米的性格比较……外向,不管和什么非人类的生物都合得来。而且,妖也有好或者坏的,和人类一样。”
郁龄肯定了他的话,“这是自然啊,很多神话故事或者是古代的志怪故事中,也有赞美妖的,妖和人类一样,都是有好有坏。”
他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又听到她说:“可是我还是有点怕哎,大慨是小时候在不懂事的时候,就被那些妖啊鬼的吓多了,如果让我远远看着还行,但要是天天生活在一起,还是算了。”
说着,她又幸福地蹭蹭他,幸好这个男人能捉鬼收妖,根本不用怕那些妖鬼继续像小时候一样吓她。
奚辞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决定还是等他们感情深点再坦白吧。
至少,到那时,她能不害怕到离婚才行。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等到了晚上,郁龄趴在床上直哼哼。
明明今天她已经尽量让奚辞背了,可是为毛还是浑身酸疼,特别是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
奚辞给她推拿,比起上次被妖物偷袭时撞到树上那种可怕的撞伤,这种运动过量的酸疼还真是小意思,不过看她趴在床上直哼哼,他心里多少有些失望,看来今天是不能拉着她排遣体内的精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十分乐衷于这种事情,只要一碰到她,身体里就会无端地精气十足,最后全都汇集在身下某处。
在奚辞的推拿中,郁龄终于睡着了。
只是睡到三更半夜,她被精力十足的男人给弄醒了,看他双眼都绿油油的,让她吓了一跳。意识朦胧中,也没有阻止,搂着他一边无意识地哼哼,一边承受着那深沉的惯穿,每一次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是她的了,想要躲开,已经有一只手牢牢地按着她的臂部不让她退。
他在她的身体里,深深地推进,盯着她嫣红迷离的脸,越发的欲罢不能。
然后她就在这种节奏中继续睡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回想半梦半醒中的事情,差点想要以头抢地。
做这么多,难道他不肾虚么?
奚辞温温和和地看着她,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肾虚是什么?妖是不会肾虚的,只要他们想,身体里的精气就源源不断。
他们回到村子里,悠闲地过了两天,乌莫村终于迎来了客人。
“郁龄姐,村子今天来了几个外面的陌生人,听说和上个月来咱们村里看风水的徐大师是一伙的,是不是那个有钱人还是想在咱们村建别墅啊?”郁官香第一时间跑过来和她八卦。
郁龄心不在蔫地应了一声,忍不住看向山上,早上奚辞和米天师进山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现在还没到农忙时节,村子里留的年轻人其实不多,大多数不是在外面求学就是去打工,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负责照顾老人的几个青壮,显得整个村子安静极了。
此时村长的家里,却是十分热闹。
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笑呵呵地对村长道:“郁村长,听说你们村的风水很好,今天来看才知道,确实好啊。这几天,就劳郁村长多多关照了,等我们办完事,自然是少不了村子里的好处,给你们修条路都行。”
进山里的那路,颠得他们都快要吐了。
村长郁志达抽了口旱烟,抬起被晒得黑黄的脸,慢悠悠地说:“钱先生客气了,村子里这些年都是这样,我们也不要什么好处,只希望钱先生别毁了村子里的风水就行了,其他的请自便。”
钱昆笑呵呵地应了。
又说了几句话,村长带他们到客房休息。
到了客房,钱昆让几个下属出去,和另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坐在一起说话。
那男人三十左右,一身长衫,面容英武,给人的感觉就像个正直的人,一见便能让人心生好感。只是眉眼间透着一股郁气,破坏了几分好面相,加上那身文质彬彬的长衫,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此时男人摸着手中一把玉骨扇,沉着脸不说话。
第55章
这是一把非常漂亮的玉骨扇,那玉质温润通透,仿佛被大善之人佩戴了一辈子,温养出了灵性,浑身上下散发一种莹润的光泽。
然而,扇柄之处,却隐约有几丝血色,悄然延展,渐渐消失在折起的扇脊之处,虽看着浑然天成,却无端地添了几分邪异之感,破坏了玉骨扇上的美好。
男人沉着脸,手中的玉骨扇一下一下地在掌心敲击着。
钱昆盯着这把玉骨扇,暗暗吞咽了口唾沫,他可是看过这把玉骨扇的威力,连厉鬼都可以轻易地在它一挥之下魂飞魄散,那弥漫的煞气,连他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普通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出来,不寒而栗。
不过,这人实力越强,对自己越是有用的,钱昆也不后悔和他一起干。
“申天师,我们几时动手?”钱昆问道。
申涛没有回答,而是沉着脸思索什么,直到钱昆又大起胆子问了一声,他才慢慢地道:“不急。”
怎么能不急呢?
钱昆心里有些抓狂,他看重申涛的手段,最重要的是那种杀人不见血的灵异手段,想必就算出动FBI也不用担心查出来,可见有多神奇。等到时候他大哥一死,钱家就是他的了。要知道,老爷子知道他们那风流花心的父亲不顶用,打算在几天后的生日宴上就要公开大哥的继承权了。
在这之前,一定要将他弄死才行!
申涛瞥了他一眼,虽说是和钱昆合作,但他还真是看不上一个小小的钱家,要不是钱家是Y市的地头蛇,有些事情需要钱家帮忙掩护,根本不可能找上钱昆。
不过现在还要依靠钱家帮遮掩,当下说道:“白天人多眼杂,不好动手。”
谁知钱昆听了不以为然,“申天师你神通广大,用点术法迷惑那些无知的村民不就行了?要不然,到时候直接……”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段。
也不怪钱昆会这么说,要知道前阵子申涛确实是在白天时杀了一个目击者,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对方焚尸了,根本找不出一点踪迹,最后那人被列为失踪人员,没有说是生是死。见识过申涛的手段后,他对他可是信心满满,觉得如果乌莫村的这些村民不听话,直接杀了便是了,反正到时候警察也看不出来他们的死因。
申涛听了,简直被这位少爷弄得无语。
这钱昆还真以为他们这些拥有术法的能人异士能随心所欲地杀人不成?杀人不仅会造业果,还后患无穷。杀了一两个人造成失踪现象还好,可要是杀得多了,不仅会引起异闻组的注意,还会留下痕迹。
既然有天师这样的职业,难道政府没有相应的督察部门么?那种被例为特殊部门的人也不是好对付的,不然他们这些人也不会躲躲藏藏了,现在还要靠一个小小的钱家来掩蔽自己要做的事情。
“天师斗法,一般不殃及普通人。”申涛将百年前申家祖宗的训言拿出来敷衍,虽然他对这种话是不太信的,“而且夜晚阳气弱,阴气盛,比较方便行事。”
听他这么说,钱昆只好道:“好吧,那就等晚上吧。”
说了会儿话,钱昆正想离开时,就听申涛道,“按徐大师所说的,这村子里应该还有能人异士,你派人到一个叫郁婆婆的家里去看看。”
徐大师上回就是折在居住在郁婆婆家中的一个大妖手上,申涛也担心那大妖还在。
钱昆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挥手便派了两个人过去,而且这两人还是上个月跟着徐大师一起来的西装男和那位白领女人。
西装男站在栏栅前,看着院子里开得煌煌赫赫的月季,四季桂的陈香扑鼻而来,心里忍不住赞叹。原来钱家的祖坟以前是在这里的,真会选地方。
然后,西装男再一次看到站在月季旁的那位神色冷淡的美女,月季在她身后开得如火如荼,衬得她更是美丽如华,和这乡下地方实在是格格不入。
“你们找谁?”
“不、不是……”
西装男的话还没说完,他身边的白领女人笑眯眯地道:“这位郁小姐,打扰了,我们只是过来看看的。我们是跟着钱家少爷过来的人,听说钱家的祖坟以前在这边,钱少爷过来察看,果然乌莫村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
白领女人很会挑话说,开口就赞美乌莫村的环境,如果是住在这儿的乌莫村的村民听了止不住地高兴,对她的印象会变得很好。但是此时,任她怎么说,对方却只是用那双清浚浚的眼睛看着她,看得她心中无端生起几分怯意。
好像节奏不对啊。
等白领女人说完,郁龄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然后头一转,看向他们身后的路。
两人也转头望去,就见通往山上的那条蜿蜒曲折的路上,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朝这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