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马氏在村里的老相好,此刻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走到马氏跟前,喷了一嘴酒气,笑嘻嘻贱兮兮道:“你就那么爱我吗你家刘清今儿不是回来了吗你怎么还在后门栅栏上放我们约会的暗号”
醉汉拿出一根红绸子,在马氏和刘香秀跟前晃了晃,继而脑袋伸到刘香秀跟前:“你娘心里,我比你爹重。”
刘香秀嫌恶地皱起了眉头。马氏和相好幽会,向来是不避讳刘香秀的,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嘛,何况这醉汉因为和马氏通奸,对刘香秀很是怜爱,平日里买个吃的穿的,不在话下,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得陇望蜀,想着将来等香秀再大些能够母女通吃。
此刻,马氏又急又怕:“这红绸子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在后门放红线哪一定是你自己喝醉了,拿跟红线唬我,你可知今儿是什么日子,我家里不但刘清回来了,还有贵客,你赶紧走,小心得罪了贵客,让你脑袋搬家”
醉汉傍晚的时候喝酒去了,并不曾看见护国公一行驾临,此刻醉眼朦胧道:“你别拿话诓我,什么贵客,不就是你家刘清吗也好,他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我就将我的女人匀他玩几次”
醉汉正转身欲走,恰巧刘清陪着花畹畹并着几个下人走了过来,撞个正着。
醉汉见眼前一队人气势汹汹而来,心里一沉,顿时酒醒了,撒开两腿就要跑,哪里来得及,被刘清一把揪住了。
马氏和刘香秀都急了,刘清的血性,往日回来听到村里风言风语,对这一桩奸情本就旁敲侧击,耿耿于怀,如今抓了现行,还不知会怎样闹腾呢
马氏欲盖弥彰:“他爹,他是来给咱家送柴火的,这就走了,你别恼,万一惊动了贵客,可就不好了。”
马氏是想提醒刘清家丑不可外扬,看着护国公一行今夜睡在刘家的份上,此事就这么遮掩过了,若闹嚷起来,刘清自己的面子也会荡然无存。
花畹畹不让刘清有犹豫的机会,立即对刘清道:“今晚我屋里丢了东西,原来刘家真的进了贼人,没想到这贼人还是刘大婶的熟人,难道这贼人是刘大婶放进来的吗”
马氏急了:“少奶奶,话可不能乱说啊”
花畹畹道:“刘大婶,你适才自己也同刘管事说了,这个醉汉是你让进来送柴禾的,刘家在乡下,有的是柴禾,还用人三更半夜特地送来吗我今晚上住进刘家就丢了东西,丫鬟原本还同我说是刘姑娘偷了我的银钗子,我想刘管事在护国公府当差,一向清清白白,怎么会生出手脚不干净的女儿呢其间定有误会,刚才是带了刘管事想来找刘姑娘对质,没想到就遇见真的贼人了,看来刘姑娘的确是被冤枉的。”
刘香秀听花畹畹如此说,立即点头:“没错没错,我是冤枉的,他不是来送柴禾的,他就是个贼”
刘香秀心想自己若说银钗子是安少奶奶送的,安少奶奶既然有意栽赃一定不会认的,刘清一定不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自己难免百口莫辩,还不如顺了花畹畹的话,栽赃给母亲的老相好。反正这个男人平日里到刘家来,和母亲不干不净不说,还对自己动手动脚,自己对他早就恶心透着,将帕子往马氏手里一塞。
“谢谢少奶奶。”
“一条帕子而已,值什么”
马氏紧张地拿着帕子一边擦汗一边加紧脚步往前头去,这位安家小少奶奶笑得她不寒而栗。
花畹畹看着马氏慌乱的背影,唇边一抹阴冷的笑。
马氏,今天便是你的死期了。
路边,地瓜田里突然一阵骚动,花畹畹指着地瓜田里喊起来:“有野猪,大家小心”
众人停住脚步往地瓜田里看去,果真看见一个全身黝黑的家伙窜进地瓜地,正撅着屁股埋头拱着地里的地瓜。
安沉林兴奋地嚷:“那就是野猪了吗”
花畹畹笑答:“是的。”
安沉林立即就要过去和野猪亲密接触,被花畹畹一把拉住:“大少爷,现在还摸不准野猪的脾性,不知道这头野猪是温顺的,还是癫狂的,得派个人去试探一下才行。”
护卫们面面相觑,有胆大者要上去,花畹畹阻止道:“还是让刘大婶去吧,刘大婶常年在乡下,对野猪一定有一套,胆大的不如有经验的。”
众人看向马氏,马氏正犹豫着,又听花畹畹道:“刘大婶,我祖父说了今儿个让大少爷高兴了,回到刘家之后重重有赏。”
马氏见钱眼开,立即壮了胆子上前,心想她过去又不是没有赶过野猪,有一次还和儿子一起堵到了一头野猪,吃了一顿美味的野猪肉呢
马氏捏着帕子小心翼翼走进地瓜地里,那野猪突然闻到一股撩人的香气,蓦地抬起头来,见一个肥胖的妇人正向自己走了过来,不由瞪大铜铃般的眼睛对着马氏虎视眈眈。
马氏被野猪的眼神吓到了不敢上前,野猪却向她走了过来,鼻孔呼哧呼哧喘气,嘴角也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马氏暗叫不好,转身欲逃,哪里来得及野猪已经扑到她身上,一把将她拱倒了。
众人惊骇,唯有花畹畹神色沉着。
安沉林害怕道:“那野猪是狂了吗赶紧上去个人救刘大婶吧。”
花畹畹却不让,对护卫们道:“那野猪疯了,你们保护大少爷赶紧离开,如果大少爷有个三长两短,老太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个护卫将安沉林扛到肩上,其他护卫立即护着安沉林和花畹畹向山下撤退。
身后传来马氏惨叫的声音,她的身体正被野猪撕咬着,整个地瓜田里鲜血四溅,花畹畹夹在人群中,向山下跑,脸上是一抹得意的笑容。
待刘清带着众人找到马氏时,马氏早已被野猪咬死,四肢都咬断了,散落在整个瓜地里,那只眼角受伤的眼珠子还被野猪硬生生刨出吞食。
马氏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葬送野猪之口,早在昨夜,刘家人全部睡下了,花畹畹起身到刘家后院的墙角挖出一棵催情草,将草叶捣碎了,汁液涂抹于帕子上。马氏用那帕子擦汗,野猪闻到她身上的气味,自然就了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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