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陵身躯一震,他诧异抬眸接过令牌,问道,“皇上,若是皇后娘娘她……”
楚萧寒冷冷的打断他,“包括她在内!”
所有人一震,叶丞相眉宇紧蹙,若有所思的凝着凌寻,周将军也是一震,就连楚子墨也震在原地,他紧握缰绳,骨节泛白。
“是,皇上!”若陵领命与凌寻翻身上马,快速离去。
楚萧寒一直望着营帐的方向,眸色深深,却难掩他眸中的心疼和慌乱,从未有过的慌乱。
“皇上,我们快些出吧。”周将军出声。
楚萧寒依旧望着远处,薄唇紧抿,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楚子墨微微蹙眉,也看向远处帐营的方向,眸底划过一抹担忧,心里也有种难言的苦涩和不安,待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时,心神骤然一凛,仰眸望着天际。
微微敛眸,再睁眸已是冰冷一片,将那些不属于他的所有情绪压在心里的最深处。
帐营内。
柳嚎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狠厉的瞪着沐瑾萱,“骨头到挺硬,我到要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说着他便沾着盐水继续挥打着沐瑾萱,“说,信函在哪里,说不说!”
沐瑾萱虚弱的抬眸,咬牙将那一声声的闷哼声咽下去,鄙夷的瞧着面色狰狞的柳嚎,“你就这么点力气,还是个男人吗?”
此时她身上的鞭口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却依旧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冷傲之气。
柳嚎被她的话顶的面色阵青阵白,挥动着鞭子狠厉一甩,皮开肉绽的声音骤然撕裂了她的沉静和隐忍,她终是止不住痛呼一声。
冷汗顺着额角不断的滴在满是血水的地上,身上的伤口也是灼伤的痛,唇皮干裂,她勾唇冷笑,强忍着痛意抬头,冷冷的凝着柳嚎,“就这点力气?”
柳嚎紧紧握着鞭子,眸色阴冷暗沉,似有无数的阴狠在眸底骤然而起,他冷冷瞪着嘲讽的看着他的沐瑾萱,将整根鞭子浸入盐水内。
掌心凝聚内力,那些盐水渐渐沸腾,像是开了一半。
柳婉华端着茶杯坐在软椅上,冷眼看着一切,唇角狠厉的勾起,今日便是你沐瑾萱的死期,即使皇上回来看到的是你侧尸体,本宫也自有法子应对。
沐瑾萱睫毛轻颤,后面紧握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害怕,掌心已是被她掐的血肉模糊,都是隐忍着痛。
她就是故意激怒柳嚎,让他生气,让他脾气,这样他下手就会更重,那她就死的快些,不必这样痛不欲生。
垂眸看着沸腾的盐水,谁也看不到在她长睫的遮掩下,是怎样的惶恐害怕。
楚萧寒,你在哪里?
回来了没有?
你可知我快要死了。
痛,她怎能不痛,怎能不痛……
“今日我就让你尝尝滚烫的盐水打在身上是怎样的滋味!”柳嚎掂着手中的鞭子,对着她的伤口比划,眸色冷冷的瞪着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信函在哪?”
“无可奉告!”她依旧回了四个字,闭眼挡去所有的不堪和恨意。
“好,7;150838099433546我让你嘴硬!”柳嚎后退两步甩了一下鞭子,对着沐瑾萱身上最深的伤口打下去,这一鞭下去足以要了她的命。
鞭风如冰刃办却带着炙热的滚烫气息朝她打来,沐瑾萱心里腾起一股绝望,浑身心松懈下来,承接这生命中最后的一鞭。
“铛!”一道刺耳的声音响彻在帐篷内,帐内所有人一怔,。
柳嚎手中的鞭子被一柄剑直接斩断,沐瑾萱缓缓睁开眸子,耳畔便响起若陵的声音,“皇上有令,保护沐瑾萱护驾有功,谁若违抗,当场诛之。”
她得救了,关键时刻是楚萧寒救了她。
沐瑾萱心中一暖,那么痛都为哼过一声,却在听到若陵传来楚萧寒的口谕时,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整个人也顿时松懈,再也忍不住昏迷了过去。
柳婉华骤然起身走到柳嚎身侧,看着若陵和凌寻闯进来,怒斥道,“大胆奴才,什么皇上口谕,本宫可知你是在欺骗本宫的?”
凌寻冷冷的扫了眼柳婉华,眸光落在被绑在柱子上,被打的凄惨的沐瑾萱,心中骤然一痛,面色也在一瞬间冷冽,他飞身上前斩断绳子将昏迷的沐瑾萱抱在怀里。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身上的鞭伤纵横交错,手掌也是血肉模糊,他紧紧搂着她,若不是她鼻息处那抹微弱的呼吸,他几度以为她已经死了。
若陵也见到受伤的沐瑾萱,眉宇紧蹙,一股怒火冲上心头,他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举过头顶,大声道,“圣上令牌再次,口谕怎可有假?”
柳婉华和柳嚎一怔,纷纷跪在地上,不一言,柳婉华紧握双手,狠厉的瞪着地面,心里更是悔恨不已,早知道一刀杀了沐瑾萱,现在倒好,她竟然又被人给救了,这下要是再想杀她就更难了!
凌寻抱着沐瑾萱起身,瞳眸冷锐如刀,凛冽的瞪着柳嚎,走到他面前,一脚踢上他的胸口,那一脚蕴含了强大的内力,将柳嚎的身体踢得飞了起来。
柳婉华面色一变,她起身愤怒的指着凌寻,“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本宫的人!”
“长了一双狗眼就该打,沐瑾萱护驾有功却被误认为刺客,该当死罪!”凌寻扫了眼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嚎,冷哼一声,路过柳婉华时,肩膀狠狠撞击在她身上,登时将柳婉华撞的后退几步坐在地上。
他侧眸凛冽的扫了眼她,“若是再有下次,我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他收回视线低头担忧的看着沐瑾萱,眸底满是心疼自责。
“放肆!”柳婉华被香云搀扶起身,对着外面的侍卫吼道,“将凌寻抓起来,他敢公然顶撞本宫,该当死罪!”
那些侍卫看了看若陵,又看了看柳婉华,一时拿不定注意,凌寻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抱着沐瑾萱飞速离去,她的伤势严重,一刻也不容许耽误。
“反了你们,连本宫的话也敢不听了吗?”柳婉华看着远去的凌寻,了;冷冷的瞪着外面的侍卫。
若陵厌恶的扫了眼柳婉华,举着令牌冷声道,“见令牌如见皇上,谁敢违抗?”
他看向柳婉华,“皇后娘娘,你误会沐瑾萱是刺客,现在有皇上作证,此事还有何说的?”
柳婉华还想说话,可是看到那枚令牌,微微敛眸,不甘的冷哼一声,“看来是本宫错怪沐瑾萱了,本宫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这个沐瑾萱女扮男装,又恰巧在皇上遇刺的那晚失踪,本宫不得不怀疑。”
“既然事实已澄清,属下就先告退。”若陵收起令牌,厌恶的移开视线,朝帐外走去。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香云不甘的瞪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她是柳国公特意安排在柳婉华身边的人,因为她值得信任。
柳婉华转身扬手便是一巴掌打上去,将香云打的倒在地上,“你还嫌本宫现在不够烦吗?”
香云起身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娘娘,奴婢知错。”
柳婉华愤怒的一甩衣袖,走到柳嚎身边,看着他只剩出气多,进气少,神色一顿,她瞪着香云吼道,“来愣着做什么,快宣太医啊!”
凌寻抱着沐瑾萱回到营帐,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看着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心像是被一把利刃破开一半,疼的紧。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让她遇到了危险。
“凌寻,她怎么样了?”若陵慌忙的从帐外跑进来,看到昏迷不醒的沐瑾萱,面色一僵,他丢了一句,“我去找太医,你守着她。”
帐篷内寂静无声,凌寻微微敛眸,掩去眸中的担忧心疼,坐在她身侧,抬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将她面颊上凌乱的秀别至而后,她的面色苍白无血,唇皮干裂,仿佛像是药碎裂的娃娃一半。
“萱儿,你一定要好起来。”他轻叹一声,“萱儿,我没想到自己真的会爱上你,原来这世间唯有情爱是人所不能掌控的。”
他微微敛眸,叹息一声,抬手将她血肉模糊的手握在手里,心里一震揪痛。
“萧寒……萧寒”低如蚊声的嗓音响起,虽然很轻很轻,但凌寻却真切的听到了,他身躯一震,瞳眸凛冽,握着她的手也不禁用了力道。
“痛……”沐瑾萱痛呼一声,让凌寻骤然回过神来,他急忙松开手,看着她的手掌,眼眸微敛,掩去眸中的所有的情绪。
他轻声呼唤,“萱儿,萱儿。”
沐瑾萱只觉得痛,浑身都痛,像是有万只蚂蚁啃咬一半,疼的她恨不能去死,她的手在空中胡乱挥着,想要抓住什么。
凌寻一顿,刚要伸手去接住她的手,却被身后骤然而来的身影抢先一步,明黄色的身影蹲在床榻前,双手轻轻握着她的手,清润的嗓音揉着浓浓的担忧心疼,“丫头,我在。”
“……萧寒,痛!”沐瑾萱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却依稀听到了楚萧寒的声音,她心里的委屈和痛也尽数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