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束抬眸看向彩莲,端正了颜色:“以后不准你再这么称呼十三。他是阉人不是他的错,而你也没资格这般说他。”
彩莲腹诽了一回,嘴上却不敢再提“阉人”二字。平日里分明是韩束说得较多,凭什么她就不许提这两个字?
“秋公子虽然被阉了,可到底还是个男子。小姐沐浴时他怎么可以在场,这不是毁小姐的闺誉么?”彩莲接着游说。
韩束闻言轻叹一声。
这件事,她也是始料未及。莫明其妙地就被秋十三那厮看光了,还被人嫌弃了一通,这心底始终是介怀此事的。
“我自有分寸,这事不需要你说。你早点回屋休息,我这边有小草服侍就行了。”
韩束拍开彩莲的手,没忘记小宫女是秦追月派来的细作,她不可以跟小宫女太过亲近。
彩莲还想吹枕头风,韩束蹙紧了秀眉:“彩莲,我没赶你走不代表我就接受你这个人,我不会忘记你是秦追月的细作。而秦追月是什么目的,咱们心里都有数!”
彩莲黯下眉眼,“太子殿下究竟哪里不好,小姐竟看不上太子殿下?”
不论如何,秦追月作为储君,总比秋十三那个不得势的皇子要好许多吧?
将来秦追月能以江山为娉,秋十三却只能以颠沛流离和不人人道相赠。
韩束也不是糊涂人,怎么就看不清这其中的利弊?
“秦追月很好啊,我可没说他不好。只是他好我就要以身相许吗?小宫女,以后你懂情事了,就会知道不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韩束随手捞起一本故事书,逐客之意明显。
彩莲见韩束不愿再说,唯有退出了寝房。
南院正北一隅。
如水的月华之下,如仙一般出尘的男子静立于院墙之下,月色照得他的俊脸半是明媚半是晦涩,似仙,又似鬼魅。
能把气质演绎得如此极端对立又让人着迷的绝色男子,除了他家主子爷还能有谁?
在楚云的心里,他总觉得世上没有任何女子配得上秋十三,更何况是那个早已嫁了人却还勾惑主子爷的韩氏淫-妇?
只是他家主子越来越不正常,居然沦落到偷看一个女人洗澡的地步,这会儿功夫更是拿了人家的浴帕在鼻尖闻嗅,那沉醉的模样,着实有点变-态,和他主子爷的绝佳气质一点也不相符。
忍了足足一刻钟,楚云终是沉不住气,用力咳了一声。
秋十三回眸扫他一眼,收好了浴帕,才慢声掀唇:“说吧。”
楚云着急见他,一定是生了什么大事。
“回禀爷,德妃娘娘失踪了,有消息称是被楚时予软禁了起来。若如此,怕是他知道了爷的某些消息。”
若说他主子真有什么弱点,那便是主子的生母德妃娘娘。
德妃这些年来不问世事,在冷宫多年,原本只要等秋十三杀回南楚皇宫,就能保平安。
不想在此时德妃突然失踪,当然和那些觑觎皇位的皇子王爷或太子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