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烂漫的春花,而是皎洁的明月啊!
楚英看着武月一时呆呆,几乎要流下口水来。
见楚英如此失态,武月有些尴尬,她本能后退了一步,与楚英保持距离。
楚英身边的杨恩立即道:“你这小宫女,见到六皇子也不行礼。”
原来是名声在外的六皇子啊!
武月心头凉飕飕的,不由将眼前满脸写着“色狼”两个字的六皇子与心头一个模糊的影像作对比,那个影像虽模糊,却如清风明月,如晨露朝雪,在心田深处撑起了一片亮光。
“杨恩,粗声粗气干嘛?不要吓到这个小美人!”楚英先是呵斥了杨恩,继而看向武月,各种温柔和气,看在武月眼里却令人生畏,毕竟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
楚英问武月是哪宫的宫女在哪里当值,武月只觉自己被楚英握住的手腕要被握断了,传来阵阵生疼。
“六殿下,你弄痛奴婢了。”武月正愁挣脱不开,楚既就来了,一出英雄救美如此及时。
楚英看着楚既,呆了呆。
楚既微微一笑,先是非常有礼貌地行了个弟弟见哥哥的礼,然后将武月拉到了自己身后,对楚英说道,啊,六哥,你干啥啊?这是我宫里的小宫女,你怎么对我的小宫女动手动脚,如此粗鄙腻?
自然,这后半部分话,九皇子都表现在了眼神与表情里,好在六皇子居然读懂了,不免悻悻然,不舍地瞅瞅楚既身后的小美人儿,冲楚既不咸不淡笑笑,然后跟着杨恩走掉。
九皇子回头看着武月,眼神里是无尽温柔的波光,武月已经欠身致谢,九皇子忙伸手扶她,武月的目光落在那伸过来的手上,那手正握住了她的臂弯。
同样是握手,一个粗暴,一个温柔,四围的气氛顿时变了。
两颗心都有暧昧不明的情愫在涌动。
武月已被扶起,九皇子的手也收了回去,但二人忽而不敢直视对方,还双双红了脸颊。
“嗯,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楚既清清嗓子,打破尴尬。刚刚要是六皇子问起这个,九皇子恐怕要穿帮了。
“奴婢名叫武月。”
声音好好听。
九皇子的眼睛越雪亮。
“你姓武啊,那燕妃娘娘……”
“燕妃娘娘是奴婢的表姐。”
九皇子闻言颔,为自己猜对了而开心。
还要说点什么呢?
九皇子抓紧时间问,那武月你是在燕妃娘娘宫里当差吗?
不是的,奴婢是御前奉茶。
啊,竟然是父皇身边的小宫女。
九皇子眉头顿时一皱,不管是宫里哪个娘娘身边的宫女都好说,但是是父皇身边的御前奉茶,这就不好要过来了。
九皇子明媚的笑容蒙上了一层乌云。
武月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楚既怀着复杂的心情目送她远去。为什么是父皇御前的小宫女呢?
九皇子闷闷不乐,失落不已。
而豫章公主比九皇子还要失落,已经郁郁寡欢多日了。
一见到九皇子,豫章公主的眼泪就哗哗落下,抱住九皇子胳膊哭了一通。九皇子知道六公主为什么伤心,就安抚她,小豫章啊,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美食不能解决的,九哥陪你搓一顿如何?
豫章公主哪有心情吃吃喝喝?她一门心思陷在柴武德的事件里不可自拔,她不但失去了柴武德,她身边的小宫女还莫名其妙被皇后换掉了一波。皇后身边的嬷嬷透露,这竟然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日理万机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怎么还会关心女儿身边的小宫女的事啊。
豫章公主心里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而自己的心上人武德表哥又有了新欢,正与定襄县主爱得死去活来,还因为婚事与他娘平阳公主闹得很不开心。
豫章公主的委屈楚既全都知道,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安慰他的六妹妹,小豫章啊,其实你不是最惨的,七妹妹才是最惨的,三姑姑相中了她当儿媳,父皇还要给她赐婚呢,然而武德表哥竟然不要。
小豫章啊,你是丢掉了里子,七妹妹可是面子里子都丢掉了。
被九皇子这么一开解,豫章公主心里好过多了,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更惨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有人比自己更惨,这样,心里果然平衡多了。
六公主心里好过些了,七公主却还在郁闷不平,毕竟她不但失去了里子,还失去了面子。
踏马的,既然不能解决问题,干脆逃避吧!
于是,七公主领上翠凤儿,乔装改扮,又出宫耍去了。
余桃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七公主。
那个,公主,您老不是说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我了吗?
我来看你,你竟然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喜欢得要死。
既然双双喜欢,那就先滚个床单,排解一下满腔的喜欢先,于是鸳鸯两交颈,双双金鹧鸪。
星眸竹腰相伴,果然不知天地岁月也。
红帷罗帐里,七公主枕着余桃的臂弯,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去。
巴陵公主在余桃面前向来都是阳光灿烂富有担当的,这还是第一次流露柔软脆弱的一面,一下就勾起了余桃一般情况下都密封起来的男子气概。
余桃就问巴陵公主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巴陵公主的伤心事能向谁诉说呢?在宫里,她没有亲娘,哪个娘娘和她也都不亲啊,何况父皇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父皇,父皇可是有二十一个公主呢!
天大地大,唯一能与她心贴心的竟然只有余桃,不,是小丁。
“小丁,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巴陵公主把脸贴在余桃的胸前,听着余桃的心跳声。
在恋爱关系里的一方,最听不得另一方这样的情话,余桃的保护欲、共情全都被勾惹起来。
“七殿下,你有什么委屈就对小丁说吧!你放心,小丁永远都是这个世界对你最忠诚的人。”
巴陵公主和余桃从床上双双坐了起来,四目相对,竟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于是巴陵公主就把自己的心事向余桃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