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您当时……”秋菊不敢看周氏那冷寒的脸色,转头求助张嬷嬷,却不想张嬷嬷说的也只有一句:“我当初对你说的,只是转达了夫人的话。”
清浅的一句话,就撇清了全部的责任,秋菊百口莫辨,这才恍惚记起,当时张嬷嬷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真的只有这样的两句,其他的暗示,当初她以为自己聪明都看的明白,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让自己上钩的诱饵罢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还吩咐过你别的?吩咐你去害大少爷的救命恩人?”
“你说,夫人是属意我做大少爷的妾的,您……”秋菊着急说道。
“我说的是夫人想
指身边两个妥帖的丫鬟给大少爷做妾,可是你扪心自问,你是那个妥帖的吗?”张嬷嬷冷声问道,秋菊抬头看着张嬷嬷,眼底尽是幻灭。
“我自然不是那个妥帖的,不然也不会听了你话里话外的暗示,说青松院的那个女人对夫人不敬,说大少爷喜欢上了那个女人,要我为夫人出力收拾了那个女人,夫人对我满意了,自然会成全我,谁不知道我心心念念都是大少爷,只是我傻,被你们利用了罢了。”
秋菊挣扎着站起身来,眼底尽是嘲讽和恨意,她现在哪里还不明白,夫人是用她去教训大少爷的救命恩人,现在,她事成了,却被弃如敝
履,幕后的主使却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三言两语就撇清了关系。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事,既然她已经摘不清了,那就拖着夫人也下水,凭什么她被大少爷厌弃,夫人还能好好的。
只是她刚叫嚣完,张嬷嬷就抬脚将她踹倒在地,恶声警告道:“秋菊,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攀咬夫人,你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命了?你的卖身契可还在夫人的手上。”
张嬷嬷话音刚落,秋菊就呆在了那里,她无助地看向一脸淡漠的夫人,再看一眼一脸恼火的陈守业,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她刚才想着没法做陈守业的妾,所以和夫人鱼死网破,
却忘了,这网破之后夫人断然不会饶了自己,就她这样的相貌,卖进秦楼,那自己的下半辈子就毁了。
秋菊现在追悔莫及,她满眼哀求地看着周氏,周氏却已经一脸冰寒的坐在那里,仿佛自己刚才的指责和现在的无助,都与她无关一般。
“夫人饶命,我刚才是乱说的,我真的是乱说,我……”
秋菊磕头如捣蒜一般,周氏却眼皮都没抬,秋菊心底已经是一片绝望,她转头看向陈守业,高声喊了句:“大少爷,您救救我,让我做您的妾吧,如果做不了您的妾,秋菊这条命怕都留不住了。”
陈守业扫了秋菊一眼,转头看向周氏,说了
一句:“母亲,儿子早就和父亲说过,先立业,后成家,最近几年不考虑妻室。”
周氏猛地抬眼看向陈守业,眼底一片冰封,陈守业正要再解释两句,周氏却已经开口道:“这件事本就是我多事,你有大志向,母亲自然高兴,你放心闯荡,母亲断不会让这样的女人拖了你的后腿。”
周氏语重心长的话语,暖风一般吹散了陈守业心头的疑虑,他笑着俯身行礼离开,自始至终都没再看秋菊一眼。
秋菊眼底碎裂的希望随着陈守业的离去渐渐变凉,最终成了绝望。
她抬头哀求地看着周氏,她抬手抓住周氏的裙角,喊了一句:“夫人,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