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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前任他叔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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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前任他叔冲喜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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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恼了,丢下一句“不管你了”,转身回屋。她刚迈出两步,就看见姬月明带着个丫鬟从影壁处转进院子。

顾见骊肃了容,收起表情来。

姬月明扯下毛茸茸的兜帽,屈膝喊了声:“五叔、五婶。”

姬无镜凉凉的目光在她的兜帽上瞥了一眼。

没人理姬月明,姬月明便主动开口:“我是来找五婶的。有位友人托我带封信给五婶。”

姬月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

顾见骊瞧着信封上的并蹄莲花纹,没接,问:“何人的信?”

姬月明轻轻翘起嘴角:“自然是仰慕五婶的人。”

如何在不牵连姬玄恪的情况下,让姬无镜厌恶顾见骊?那当然是把她的名声搞臭,让她跟别人沾沾染染。

姬月明微笑着说:“对了,今天是小年,祖母让我带话今晚一起用膳。”

她朝顾见骊又迈出一步,压低了声音:“五婶,今晚兴许有您的熟人。”

第16章

姬月明说完向后退了两步,捻着手中的信封,笑着说:“说起来,这封信应该在三个月前就交给五婶。只是可惜那时候五婶家中出事,我也找不到你。原本以为这封信要一直放在我手里,没想到阴错阳差咱们成了一家人,终于有机会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了。”

姬月明捏着信封,递到顾见骊面前。

信封上的并蹄莲让顾见骊觉得似曾相识,昔日闺中韶光浮现,她便想起了这信的主人。她隐约想起来,自年初,她便时常能收到这样图案的信。寄信的人姓江,是一位颇有才学的学子。这样的信是无法光明正大送进王府的,江公子便托各路人马送到顾见骊手中。

顾见骊见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没有收下,原样退回。

江公子曾叨扰了顾见骊的好几位友人,曾让顾见骊觉得困扰。她犹豫了很久,刚打算说与父亲听,让父亲阻了江公子的行为,父亲便出事了。

顾见骊没接姬月明递过来的信,她抬眼正视着姬月明,问:“这就是明姐儿不喜欢五婶的缘由?”

“什么?”姬月明愣住。

看见姬月明脸上的神情,更证实了顾见骊的猜测。

顾见骊璀意盈盈的眸子里装着安京双骊的从容气度,缓缓开口:“明姐儿,你我自小便认识。你是知道的,在我父亲没出事前,我沾了父亲权势的光,又侥幸承了母亲的颜,媒人时常登门说亲。又十分惭愧地得了某些学子的谬赞。”

姬月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有人可以这么不要脸地夸自己有钱有权又有脸所以追求者众多?

顾见骊稍顿,语气略微加重:“可是我现在已经成了你五婶,你再来给那些学子做信差便是不合时宜。明姐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事儿当做什么事儿不当做,心里该有些分寸才好。你喊我一声五婶,我便是你的长辈,自然不与你计较这些。可若是旁人,定要恼了你,怨你一个挑拨离间的错。”

顾见骊轻轻抿唇,带出一分浅笑来,又放柔了语气:“我是不会与你这孩子计较的。”

姬月明被顾见骊十足的长辈架子堵得胸口憋了口气。孩子?她分明与顾见骊同岁,甚至比顾见骊年长三个月!姬月明深吸一口气,扯起嘴角的笑,说道:“依五婶的意思,今天是我多管闲事。可谁知道五婶这话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呢?江郎满腹诗书,五婶当真不想看看这信中的缱绻深情?”

“明姐儿怎知这信中写了什么?”顾见骊反问。

“我……”

顾见骊微微垂眼,一抹似有若无的轻视勾勒而出,她随意的口吻:“再言,明姐儿实在不必觉得这位江郎满腹诗书,这位不过是个读了几年书的泛泛之辈罢了。不过明姐儿待字闺中不能识得谁家男儿真才学也是正常的。反正将来你的亲事自有家人参谋,不能让你误了歧途。”

“你!”姬月明脸色涨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她心心念念的江郎居然被顾见骊说成泛泛之辈!

姬月明努力压制要快从天灵盖冲出去的恼怒,咬着牙质问:“泛泛之辈?那依五婶看来,何人才是真才学?”

顾见骊一本正经地说:“你五叔啊。”

饶有趣味看两个小姑娘吵嘴的姬无镜一下子轻笑出声。他朝姬月明招招手。姬月明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姬无镜的面前:“五叔?”

姬无镜指了指她身上红色的斗篷,说:“把这个脱下来。”

姬月明愣了一下,五叔要她新裁的斗篷做什么?虽然不解,她还是照做了。斗篷是鲜艳的红色,唯有兜帽的边儿围了一圈毛茸茸的雪白兔毛。

接过红斗篷,姬无镜撑着轮椅扶手起身。顾见骊急忙两步赶过去,扶住他。

姬无镜抖落了一下斗篷,在姬月明震惊的目光中,将这件斗篷穿在了顾见骊的身上。不仅姬月明是震惊的,就连顾见骊也十分意外。

姬无镜将兜帽扣在顾见骊的头上,毛茸茸的雪白绒毛垂下来,贴在顾见骊的额头脸侧,越发衬得顾见骊肤如凝脂、妍姿艳质。

“嗯,好看。比她穿好看。”姬无镜认真道。

“五叔……”姬月明眼圈在一瞬间红了。再也不想留在这里受委屈,跺跺脚,转身往外跑。

顾见骊将兜帽扯下来,说:“这是明姐儿的衣裳!”

姬无镜将兜帽又给她扣上,嗤笑了一声:“我抢来就是我的,何况她是双手送给我的。”

“你太不讲理了……”顾见骊的声音低下去,碎碎念着转身。

姬无镜懒散斜立,瞧着顾见骊纷飞的红斗篷衣角。嗯,好看,真好看。

姬月明直接去了二夫人那儿。她刚一进屋,喊了一声“二婶”,伏在二夫人的腿上呜咽地哭。

“怎么了这是?怎么连身上的新斗篷都没穿着?”

一听二夫人提到她的新斗篷,姬月明哭得更凶了。姬月明哭了好一会儿,心里憋的那口气顺了些,才愤愤道:“那个顾见骊平时不言不语的!说起话来专往人心窝子里扎,气死我了!”

二夫人知道侄女这是在顾见骊那里吃了亏,她劝着:“不必逞一时口舌。婶娘比你还气那一屋子,想我奉贤就这么枉死!”

二夫人提到赵奉贤,姬月明目光微闪,问:“二婶,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

“能怎么办?”二夫人叹了口气,“你祖母已经劝过我了,你五叔手里有玄杀令,即使是亲王也能先斩后奏。将他送去大理寺?大理寺的那群人哪个敢碰他一下?不被他反杀就不错了!比起奉贤,我现在更忧心玄恪。”

“三哥还不知道顾见骊嫁给了五叔吧?他也没几日就要回来了。”

二夫人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叶家那个会一起跟过来。”

“叶姐姐?”姬月明懵了,“她当初吵着跟五叔悔婚,闹得整个安京都知道了。怎地还敢再来咱们家?”

“听说她婚后不顺,主动和离了……”

“那她这回来是打算做什么?当初嫌弃五叔,现在五叔比当年情况还惨呢,她总不可能再来找五叔的。”姬月明摇头。

二夫人没说话。她也猜不透叶家这个姑娘这回为什么跟过来。但是她知道叶云月是个有手段的,十个姬月明也比不过一个叶云月。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顾见骊找出一件大氅给姬无镜穿上,推着他去正厅里吃小团圆饭。姬星漏和姬星澜这两个孩子也穿了小棉袄跟在后面。雪地路滑,林嬷嬷要抱着他们,被两个小孩子拒绝了。他们两个乖乖地跟在姬无镜两侧,目不斜视,乖得像个木偶。

按照常理,一大家子的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应当是男女分桌的,而且还要分辈分而坐。没想到广平伯府竟不是如此,是每房单独一桌。顾见骊和姬无镜并两个孩子一桌,倒也乐得清静。别的桌有说有笑,顾见骊安心给两个孩子布菜,也不参与。至于姬无镜,更是懒得理任何人,一入座,就在专注地吃鱼。

“见骊,老五喜静,可下人是不是不太够用?”老夫人忽然开口。

一屋子老老小小的人都看向最角落的那一桌。

顾见骊明白老夫人塞人,定然是有目的。她放下筷子,规矩答话:“人手是不太够,不过这都怪我,前几日过门的时候陪嫁丫鬟家里有事,我便让她先把家里的事儿做好,等过了年再过来。”

老夫人笑着说:“这样也好。不过屋里伺候的人够了,院子里的小厮只长生一个也不够。我给你拨一个。这人你也认得,听说昔日你落难时,他对你也多有照拂,如今在你身边伺候着,你也能安心。”

一道人影弯着腰走进来。低头弯腰地停在顾见骊桌旁,就算他低着头,那双小斗眼却在转来转去。

爬墙头的地痞赵二旺。

老夫人笑着说:“对了,他以前名字不好听,你给重新起个。”

顾见骊算是弄明白了,下午的江郎,眼前的赵二旺。这家里是铁了心要给她泼脏水。顾见骊几乎要被气笑了。广平伯府居然连这种地痞流氓都能招进府,这做派真是常人不能理解。

嫁过来四日,日日绷着神儿,处处提防。顾见骊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吧嗒”一声,是筷子落了地的声音。

顾见骊抬眼,惊愕地看见姬无镜脸色苍白地靠在椅背,他阖着眼,面露痛苦之色。

“五爷!”顾见骊慌忙站起来。

屋中其他人也都慌神起身。

姬无镜声音沙哑:“推我回去。”

顾见骊应着,也不理厅中其他人,推着姬无镜匆匆离开。她心里想着姬无镜定然是下午吹了风,等回了院子立刻让长生请大夫过来。

可刚一回去,姬无镜扶着轮椅扶手起身,径自走向床榻。顾见骊站在门口,愣愣看着姬无镜,没反应过来。

姬无镜懒洋洋靠在床头,撩起眼皮:“再去给我要一盘鱼来。”

他的脸上仍是病弱的苍白,可哪里还有刚刚的痛苦之色?

顾见骊双唇阖动:“你……”

“装的。”姬无镜轻狂嗤笑,“如此良辰美景和那些蠢物打交道实在无趣,不若做些好玩的事情。”

大抵是因为也一并被骗,顾见骊的语气里有点恼意,闷声问:“什么好玩的事情?”

姬无镜挑起眼尾,勾勒出几许笑,漆色的眸子璀然,说:“比如……圆房?”

第17章

顾见骊指甲伤处又隐隐地疼了,被她攥的。

无处可逃的慌张席卷而来,像是保护着自己的壳儿忽然被剥开,就这么赤裸裸地展露着,连个遮挡都没有。

顾见骊慌声脱口而出:“五爷的身子恐怕不行。”

姬无镜的脸色在一瞬间冷下去。他的眼尾唇角仍挂着三分笑,可那股子冷意还是渗了出来,令人脊背生寒。

顾见骊惊觉自己失言,她想要弥补,刚向前迈出一步,就被姬无镜身上的寒意逼得再也迈不出第二步,反而惶然向后退了两步。卧在清潭里的眸子一片慌乱,她抿了抿唇,转身跑出房间。今日的雪时落时停,此时又开始纷纷扬扬起来。她提裙跑在大雪中,踩得雪地咯吱地响。

姬无镜歪着头,从窗户往外看,看着她雪中纤细娇小的背影,在大雪中翻飞的浅红色裙摆,以及雪地上细细小小的一串脚印。

顾见骊没多久就跑了回来,手里端着一盘鱼。

她偷偷看了一眼姬无镜的神色,也瞧不出什么来。她咬咬牙,将这盘鱼放在桌上,掀开了盖子。然后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拿起一旁的筷子,弯着腰立在桌旁,小心翼翼地剔鱼刺。

她挑得很是仔细,将每块鱼段里的鱼刺剔得干干净净,放在另外一个小碟上。冬日天寒,她担心剔得久了,鱼肉便凉了,所以尽量快些,动作渐渐急迫,一股气忙活了近两刻钟,这才放下筷子。顾见骊稍微做了些心理准备,才硬着头皮,端着剔好鱼刺的鱼块走向姬无镜。她垂着眼睛往床榻走去,视线落在手里的这盘鱼上,心想这盘被剔了鱼刺的鱼块样子不太好看。

顾见骊立在床榻前,将手里的一盘鱼段放在床头小几上,小声说:“五爷,快些用才好。等下要凉了的……”

姬无镜没说话。

顾见骊双手交握,忐忑立在那里,也一时没敢再开口。

姬无镜的视线正对着顾见骊的手。顾见骊的拇指指甲断了一截,伤了指头尖儿的嫩肉,留下红通通的一条道子,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四日,仍旧没有长好。

姬无镜冰凉的手握住顾见骊的手腕,将她的拇指放进口中,舌尖舔过她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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