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凝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的手:
“怎么?你直接带兵过来了,整个百越朝廷都知道你的意思,你还怕我回去通风报信?”
许不令摇了摇头:“你回去有危险,在我跟前安全点。”
陈思凝眼神错愕,想骂人的心都有了,暗道:你都带着兵准备过来把我灭国了,我还待在你跟前安全点,待在你跟前做什么?当被俘虏的公主受你欺辱,来羞辱南越朝廷?
这些话不好说出来,陈思凝绕过胳膊,冷声道:
“我把公子当朋友,也当侠客。但彼此势力不同,实在无缘,就此一别,后会无期……”
啪——
许不令抬起手来,一个手刀落在了陈思凝的白皙的脖子上。
陈思凝话都没说完,便眼前一黑,软到前,回头错愕地望了许不令一眼,便直挺挺往下倒去。
许不令抬手搂住陈思凝的纤腰,往上一提便扛在了肩膀上,稍微掂量了下,还挺沉。
钟离师徒正在和桂姨拉家常,抬眼瞧见许不令敲晕姑娘,都给愣住了。
钟离玖玖脸色发红,似是担心桂姨看到自己男人不老实的模样,快步跑到了跟前,询问道:
“相公,你做什么?好好的把人家姑娘打晕作甚?”
两条小蛇,也从陈思凝的衣袖里钻了出来,疑惑看着许不令。
许不令扛着陈思凝,含笑道:“她现在回去会出事儿,先跟着我们去飞水岭。等军队一到,我送她回邕州城。”
钟离玖玖半信半疑,总觉得自己男人是瞧上了陈思凝的姿色,想绑个公主回去凑老中青三代大被同眠。
只是狐疑的目光刚刚出现,许不令便有所察觉,抬手就准备在她的屁股上抽一下:
“瞎想什么呢?”
钟离玖玖可不敢当着娘家人的面被打屁股,连忙闪身躲开,微笑了下,岔开话题:
“没想什么。对了相公,方才我和桂姨商量了下,你来南越一趟不容易,以后还会不会去寨子更是说不准。我和楚楚都是在寨子里长大的,嫁人也没和桂姨打招呼,要不楚楚的婚事,就在寨子里办吧?多有纪念意义。”
许不令对这个提议,自然是百分百赞同,他回头看了楚楚一眼:
“楚楚答应了?”
钟离玖玖斜了许不令一眼:“那是自然。看在你千里迢迢跑来帮寨子平事儿的份儿上,姐姐我再委屈点,到时候教楚楚怎么伺候你。”
!!
许不令心中一荡,赞许的瞄了玖玖一眼:
“还是小九乖。”
“什么小九?我可提前说好了,绮绮是老大,宝宝是老二,红鸾是老三,我是老四,小芙是老五。楚楚、满枝、清夜、臭道姑都得叫我姐姐!”
“你叫玖玖,排第九不正好。”
“呸——,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晚上别碰姐姐了!”
“深山老林没三天走不出去,晚上得露宿荒野。”
“露宿荒野就不能……”
钟离玖玖正想说话,忽然发觉不对,连忙闭了嘴。
许不令勾了勾嘴角,点头笑了下:
“懂了。”
“你懂什么呀?我又不是宁玉合那臭道姑,你晚上不许乱来!”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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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里外,雁山脚下的客栈。
十余名王府门客,在被包下的客栈内外巡视。
身着黑花长裙的夜莺,孤零零站在屋檐下,大辫子搭在肩膀上,鹅蛋般的脸颊上显出几分无趣,眺望着及远处的南方,等待着许不令传回来的消息。
眨眼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许不令进入南越闹出不少动静,潜藏在南越的暗桩都有所禀报,但让她过去支援的消息,却一直未曾传回来。
夜莺对此也不奇怪,南越一个边陲小国罢了,江湖也就是个小泥潭,公子进去就是强龙过江,若是还需要她跑去搭救,那才是真有问题。
与公子的安危相比,夜莺其实更思念小麻雀,她都快把小麻雀养熟了,猛然间被玖玖带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她至少离公子更近些,一想到大满枝孤零零坐在船上钓鱼的模样,心里就舒服多了……
在门口望了片刻,南越的消息未曾传来,倒是有驿使到了客栈外,递过来一封书信。
夜莺恢复了认真神色,打开信封看了两眼,便来到了二楼。
二楼房间里,宁玉合和宁清夜,盘坐在蒲团上打坐,常年待在山上的道观里,已经习惯了幽居的日子,并未露出烦闷神色。
听见脚步声,宁玉合睁开眼帘,含笑询问:
“夜莺,令儿送消息过来了?”
夜莺在旁边坐下,摇了摇头:
“是杨将军送的消息,西凉军已经到了雁山两百里外,最多四天就能到这里,周边的府兵已经开始调动,约莫七万府兵,随时能强攻雁山关口。我们估计不用去给公子帮忙了。”
宁玉合知道一旦打起仗来,许不令必然汇入军队,不可能再跑去混江湖,她这一趟算白跑了,当下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和那死婆娘一起入关,现在可好,白让她霸占令儿半个多月……”
宁清夜虽然和师父一次伺候过许不令,也自己捧着喂过,但那都是被逼的,脸皮薄的清冷性子可没改。
听闻师父的言词越来越不正经,宁清夜睁开眼帘,插话道:
“楚楚在跟前盯着,她哪有机会和许不令亲热,恐怕都被楚楚训的分床睡了,师父你别瞎想。”
宁玉合思索了下,觉得也是,就钟离玖玖那被徒弟欺负的可怜模样,即便给她机会和许不令独处,也没福气夜夜笙歌,当下心里好受了些,又闭上眼睛开始打坐,等着许不令让她入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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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百人在山林间行走,山岭崎岖无路,又多是受尽折磨的老弱病残,其中还有些许被药物折磨疯的可怜人,想走快肯定不容易。
不过从地狱中逃出生天,所以人都想快点回到人世,也没有人拖后腿,都是咬着牙跟随队伍的脚步,直到三更半夜实在没法走了,才在山坳间就地休息,吃点从地宫里搜罗来的干粮。
陈思凝被一巴掌拍晕,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为了防止陈思凝醒了乱来,许不令用绳索把她绑成了龟甲缚,嘴也给堵着,此时靠在大树下,眸子里满是恼火。
方才陈思凝醒来后,还以为许不令把她怎么样了,可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上并没有异样。楚楚、玖玖还是在跟前坐着,对她的态度也没变。
陈思凝见此心里稍安,便又和许不令据理力争,想让许不令罢手不打南越,或者把她放开。
结果许不令这混蛋,根本就不听她的话,还用手绢把她嘴堵住了。
陈思凝知道许不令对她没歹意,自己的身份也没法要挟南越朝廷开关门,最多让南越朝廷放点血把她还回去,心里有火气,倒也不怎么紧张。
可不让走就不让走吧,把嘴堵着算怎么回事?
一个话痨的嘴被堵住,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特别是现在,钟离楚楚拿着口粮帮忙喂着两条小蛇,桂姨坐在旁边,询问着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
钟离楚楚虽然没满枝那么好的口才,但大概讲解还是会的,把天南海北的经历都说了一遍,什么‘许不令大战薛承志、许不令大战陈道子、许不令大战司徒岳烬……’。
这些可都是陈思凝从小听到大的当代枭雄,只要是习武之人,没有不向往的。
偏偏眼前这姑娘,讲故事水平极差,什么细节都没有,招式、手法更是讲得一团糟。
陈思凝心里和猫挠似得,特别想问这问哪儿,可嘴被堵着问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钟离楚楚,把关键情节都给跳了过去,那感觉还不如把她打晕算了。
陈思凝后方的山坡上,许不令和钟离玖玖在僻静小树林里放哨。
许不令站在一棵大树后,瞧见陈思凝难受的模样,勾起嘴角笑了下。
钟离玖玖背靠大树,腿搭在许不令胳膊上,被捂着嘴同样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泪汪汪的眸子望着许不令,如同被逼到墙角的奶猫儿,可怜又委屈地瞄着乱来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