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微笑着走过来:“少爷,少夫人,可以用餐了。”
尉迟颔首,起身,顺手拍了一下陆初北的肩膀:“大家入席吧。”
鸢也看向落地窗,发现那儿已经空无一人,愣了愣:“小十呢?”
陆初北回想:“我刚才好像看到他拿着手机上楼了。”
上楼做什么?鸢也纳闷:“那你们先入席吧,我上去找他。”
三个孩子现在都住在阿庭原来的那间房,三张小床排排放,房门没有关紧,鸢也一走近就听到小十的声音:“你要上学吗?”
蜜柚道:“爸爸妈妈说我还太小了,过几年再上学。”
鸢也觉得她大表哥和大表嫂给小女儿起名蜜柚真不错——蜜柚的声音好甜哦。
三张小床三个颜色,蓝、绿、粉,小十坐在地毯上,靠着自己的绿色小床,将手机靠着墙立着,一边摆弄着乐高,一边说:“阿庭哥哥已经上小学了,我和小十二要上幼儿园。”
蜜柚费劲地理解着他的话:“幼儿园……是什么啊?”
“和学校一样吧,阿庭哥哥说可以认识很多新朋友。”小十这么说,蜜柚就被劝退了,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不想上幼儿园。”
“你跟我们一起上幼儿园吧。”小十说。
蜜柚的声音明显带了惊喜:“可以吗?”
鸢也莞尔,还是孩子懂孩子,小十平时不怎么说话,没想到第二次见这个小
表姐就看出蜜柚不是不喜欢上幼儿园,而是因为没有认识的小朋友在一起。
鸢也看得津津有味,腰突然一紧,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尉迟啊。
尉迟搂着鸢也的腰,低头看着她:“你在听儿子的墙角?为母不尊。”
谁听墙角了?她就是来叫小十吃饭的!
鸢也拍掉他的手,推门进去:“当然可以,小蜜柚想来姑姑这边上幼儿园,姑姑就帮你去跟爸爸妈妈说。”
大人来得突然,蜜柚猝不及防,在屏幕那边惊得瞪圆了眼睛。
陈景衔也回来了:“说什么?”
尉迟先打了声招呼:“表哥。”
鸢也撺掇:“大表哥,你和大表嫂要是没空带孩子,就把小蜜柚送到我这里吧,让小蜜柚跟小十和小十二一起上幼儿园。”
陈景衔匪夷所思:“你有三个孩子,还不够你玩?”居然惦记上他的孩子。
鸢也小声:“没准要有第四个了。”
陈景衔一顿:“又怀孕了?”
“……”怎么每个人得知她怀孕都是这个反应?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三年抱俩呢。
明明阿庭和双胞胎相差四岁,双胞胎和她肚子里这个也相差四岁。
鸢也揉揉鼻子:“还不确定,百分之六七十的可能吧,年后再去医院检查。”
“我看,没准将来你要把小十和小十二送到青城上学。”
又要生孩子又要管公司,她哪来那么多
的时间?
鸢也才不,她的孩子要自己看着长大,一点一滴都不错过,再忙也会挤出时间。
“我们要吃饭了,初七青城见。”
“嗯。”陈景衔摸摸女儿的头,“跟姑姑说再见。”
“姑姑,再见。”蜜柚抿抿嘴唇,这次是主动的,“小十,再见。”
小十也跟她拜拜。
鸢也挂了电话。
尉迟蹙着眉,有一丝好笑:“没有确实的事情,你传得人尽皆知。”
老宅知道了,陆初北夫妇也知道了,现在连青城陈家也知道了。
鸢也干咳:“我藏不住秘密。”
也没关系啦,反正都是自家人,就算最后是乌龙也无伤大雅。
尉迟又能说什么呢,摇了摇头:“下楼吃饭吧。”
三人一起下楼,鸢也问小儿子:“小十,你跟蜜柚姐姐聊什么?”
小十道:“我教她拼乐高。”
鸢也笑:“过几天我们去青城舅舅家,你就能见到蜜柚姐姐了。”
“噢。”
小十若有所思。
……
餐厅里,火锅已经摆上桌,清汤锅和番茄锅,食材也是老少皆宜。
鸢也进厨房洗手,南音也凑过来洗手,小声问:“怀孕了?”
“……”好嘛,现在真是人尽皆知了。
南音的反应比其他人淡定:“挺好的,你和尉总这么好的基因,不遗传下来可惜了。”
鸢也道:“今天出门,原本是打算顺便找家药店买包测孕纸,结
果一家药店都没开。”
“我包里有测孕纸,等会儿给你。”南音挤了洗手液搓手。
鸢也讶然地看她:“你也在备孕?”
“没有啊。”
“那怎么随身携带测孕纸?”
南音美眸闪了一下,笑道:“没试过,就是买来试着好玩。”
鸢也梗住,这种东西也能玩?
其实南音还比鸢也还大两岁,也结婚几年了,若是想要孩子,也是时候计划起来了。
鸢也本来想多问几句,但想到南音和顾久还有一段离奇的关系,又不好说。
好在南音没等她的话,兀自道:“而且孩子,也不是我想要,就能有的。”
这话听着好像是指孩子有没有都随缘,但南音说完便转身离开,又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鸢也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
……
到了餐桌上,南音又像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玩玩,看不出什么异样。
佣人端来一个单人锅,放在鸢也面前,鸢也一愣,尉迟伸手帮她按了加热键:“你想吃什么,下在自己的锅里。”
鸢也明白了,尉迟是怕大家什么都往锅里下,羊肉牛肉等等混在一起,味道太冲,她会犯恶心,所以单独准备了个锅给她。
南音啧啧道:“火锅还没吃,我已经吃狗粮吃饱了。”
“这算什么啊?早上我想带鸢也出门逛街,尉迟推三阻四的,生怕他的宝贝会被风吹化了似的。”傅
眠吐槽得更厉害,敬谢不敏的样子,“老夫老妻,腻歪死了。”
陆初北竟也跟着打趣:“尉迟宠弟妹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当年我们在泽城,‘迟哥宠妻’的名号就打响了。”
尉迟也跟当年一样,任由他们调侃,眉眼带笑。
鸢也却恼羞成怒,于是反击:“你们就不腻歪吗?谁不知道陆少追妻追了三十年,痴情种的名号可比‘迟哥宠妻’响亮多了,浪漫土耳其东京和巴黎都留有你们互相追赶的身影,我还没说你们,你们倒说起我们?”
傅眠回道:“追妻剧本哪比得上虐戀情深破镜重圆有意思?还是你们传奇一点,横跨十年的纠缠,多带感啊。”
“哪儿啊,”鸢也煞有其事,“现在的人都爱看甜宠剧,姐弟恋才苏才撩呢,何况你们还有个帶球跑的情节,还是你们带感些。”
“……”
尉迟和陆初北对视一眼,均是苦笑。
顾久没他的事儿,看戏看得热闹,忽然用脚勾了勾对面女人的小腿,骚起来了:“那我们这叫什么?”
南音:“?”
“小妈文学?”
南音:“……”
她脸上笑吟吟,桌子下,用穿了高跟鞋的脚,重重一踩他的脚板。
顾久:“咝!”
真正看戏的四个小孩,咯咯咯的笑声清脆,桌上的火锅咕噜咕噜,在三对冤家的唇枪舌战里沸腾,滚出最热闹最有年味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