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空间被撕裂, 大家都暂时出不去,在情况明晰之前也不能擅自行动,以都各自安了下来。
昭昭是绝对不打算和荆沉玉一行人同行了, 但她也没走远,这里危机重重, 为了安全出去,说不得什么时候她还得忍辱负重和他们暂时联手。
不过她绝不会让荆沉玉利用她的计划得逞是了。
夜月眠和她一拍即合,在她耳边念叨着:“按他的计划行事其实也没什么, 只是这坐收渔翁之利的人要换成我们。”
他撩起她一缕长发, 似笑非笑道:“他不是喜欢打架吗?他不是很强悍吗?那全都交给他好了。”
昭昭没动, 也没吭声, 夜月眠便又靠近了一些, 几乎是她耳边说:“等他和独幽快不行的时候我们再动手,先干掉莫家人再杀了他们, 然后一起回魔界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很有理想。”昭昭点点头, “但你能不能走开点?你不对着我耳朵不会说话吗?”
夜月眠表情古怪地变了变,退开些满腹不悦道:“你是不解风情, 不愧是那个剑人的魔。”
昭昭扫了扫他:“解风情也要人, 我可是很记仇的, 你觉得我会解一个拿我挡剑的人的风情吗?”
“……”的需要一遍遍重复吗?
视线飘到结界之外,独幽和荆沉玉肩盘膝而坐,都在念, 不过一个是佛一个是道。
夜月眠忍不住讽刺:“底皆是业障, 念再也是徒劳。”
独幽睁眼望过来, 夜月眠立刻道:“大师,本座可不是说你哦。”
荆沉玉长眸睨来,夜月眠一笑:“没错, 本座说得是你。”
金盼儿坐在位大能身后,非常有安全感,以哪怕身处险境,还有思八卦。
胆子大,不愧是魔尊,要不是场合和身份不允许,她可想给他竖大拇指。
看看剑君的脸『色』,黑得都快滴出墨水来了,是作死啊。
“有动静。”昭昭忽然站了起来,她左右看看,拉起夜月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夜月眠屏息感受片刻,眉头微皱:“有,越来越近了。”
对面的结界里,荆沉玉持剑而起,独幽也站起了身,金盼儿见此忙跟着起来。
“咋了?”她紧张地。
“不像是人。”昭昭知道剧情,斟酌着用词暗示,“这样大的动静,如果是人,估计得有千军万马,莫家的空间可放不下那么人。”
夜月眠一听明白了:“妖兽或是魔兽?”
他一笑:“对付这东西,本座不要太擅长。”
他是魔尊,万魔之首,如果是妖兽魔兽,他确实更有法子。
手中化出一支长笛,夜月眠挽了个花将长笛放到唇边,吹起诡异悦耳的音调。
昭昭走到他身后静观其变。
原书里这一段剧情可没有夜月眠,他早死了,以拿不准他是不是能对付这妖兽。
这妖兽是一条三头蛟,快要化龙了,一直被莫家囚禁在空间里做底牌,如果是它过来了,那说明莫家要动格了。
昭昭猜得不错,的确是莫家放出了三头蛟。
他们身处刀山这一侧,夜月眠破坏空间,莫家主哪怕很快开始对抗也没能成功。
空间撕裂,大家如今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但他不慌。
“那些话应该不是魔尊故意混淆视听,剑君恐怕的看出了什么,不能让他活着出空间。”莫家主阴沉地说,“时机未到,若此刻闹得天下皆知,莫家会步魔尊的后尘。”
莫孤烟可不想被镇压在海底山五百年,他着急地:“那三头蛟能解决他们吗?”
“它快要化龙了,荆沉玉身上有伤,尽不到全力,那蓬莱女修又撑不起什么场面,只一个独幽和他,三头蛟哪怕吃不掉他们,也可以将他们重创。”莫家主信满满,“届时他们还不是我们的掌中之物?”
莫孤烟点头:“还是父亲想得周全,当初开辟空间放了这三头蛟进来。”
“你是遇事爱着急,这一点远不如你大哥。”莫家主有些不满。
莫孤烟眼神阴暗了一些:“父亲再不满意我,大哥也活不过来了,况且哪怕他还活着,也不会赞成父亲如今的作为,能与父亲肩作战的只我一个。”
莫家主冷哼一声,未语。
“父亲,魔尊若出手帮他们怎么办?”莫孤烟忽然。
莫家主看了看他:“怎么可能?他们不共戴天,荆沉玉陷入险境,他能不火上浇油算不错了。”
“魔尊或许不会,但荆沉玉的魔说不好了。”莫孤烟想到密室里的事,“魔尊很听她的话,我与她有过交集,她若想得明白,与他们联手对付三头蛟,恐怕三头蛟吃不消。”
莫家主思索片刻,吩咐身后的四名境弟子前去火海那边,在暗中协助三头蛟。
空间火海很大,处处冒着火星,昭昭出了一身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热的。
她不想坐以待毙,站在这等妖兽来太傻了,她四处找路,可空间被撕裂,裂隙中是什么样子她一头雾水。
原书里莫家的空间是直到最后全军覆没才毁掉的,若按原剧情,她自然知道能躲在哪里,在不行了。
都怪夜月眠,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他皱眉瞪回来:“干什么呢这是?这个时候你还偷袭本座?”
“要不是你,哪里需要在这里傻站着等人打。”
昭昭愤不已,扯住他的衣袖出了结界,快速站到荆沉玉和独幽身后。
金盼儿往左边挪了挪,给她点位置。
“谢。”昭昭道谢,把夜月眠往前一推,“看情况帮忙。”
夜月眠:“……”
他有太话想说,都不知道先说哪一句,全都堵在嗓子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荆沉玉微微侧脸,似乎想要看她,但未的转过来。
夜月眠一将有都跟她说了,肯还添油加醋过,在他的设想中,昭昭该是恨不得他们立刻死,绝不可能帮忙。
但她没有。
他忍不住又想起在无方城蛇洞里,她看他那个眼神。
只那一个眼神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与她十默契,成功解决了秘境妖。
他至今还记得她当时那个忐忑又坚的眼神,还有她挡在他面前,替他抗下秘境妖那一掌后支离破碎的样子。
结合起在的情况来看,她其实也很理智。
她应当是想到若他死了,身为魔的她也要死,以才替他挡下,以才暂时妥协。
她只是为了活命,没有其他意思,荆沉玉自那件事后想了很次,想得很清楚,可底流淌的涩意让他有浮躁的,不切实际的设想。
他不知那些具体是什么,他也没时间去仔细思考了。
巨大声响的来源出了。
漫天火光灰烬扬起,有人都情不自禁后退,唯独荆沉玉依然站在那,脊背笔直,纹丝不动。
他握剑抬眸,看见了灰烬之后生了一双红『色』眼珠的兽头。
不止一个头,有三个。
“三头蛟。”独幽说,“快要化龙的三头蛟,百年前悯天宗弟子曾遇到过,他们寻了贫僧一起去降服,到了遍寻不到,原来是被关到了这里。”
“快要化龙了?那岂不是别厉害?咱们咋办呀大师?”金盼儿抓紧了披帛,那是她的法器。
“确实厉害。”独幽快速判断,“三个头,贫僧与金施主对付一个,剑君独自对付一个。”稍顿,他扫了扫夜月眠,夜月眠正要开口,独幽对昭昭说,“魔尊对付一个。”
昭昭点头:“行。”
这很公平,又不是让他们对付全部,不至于算什么利用,自保罢了,她没理由拒绝。
夜月眠:“……本座还没说话呢!秃驴你为何她不我?”
“你又做不了主。”独幽说得很正。
夜月眠:“……”
死了,可还是不得不按照吩咐迎上三头蛟最左侧的头。
那三头蛟极大,与它相比他们都好似蚂蚁一般。
夜月眠隔着些距离以空间之术戏耍这个头,而另一边,荆沉玉一马当先,一剑劈在三头蛟最中间的头上,他和夜月眠在都是一样,一人对付一个,但夜月眠这边的头还没受什么伤,他那边那个头已因流血被激怒了。
“你稍微下手轻一点好吗?懂不懂什么叫团队,什么叫配合?你这么快激怒了这蛟,它疯癫起来让我们如何对付啊!”夜月眠吼道,“你这不是添『乱』吗!”
荆沉玉看都不看他:“对付不了滚。”
他御风而起,那头追着他往空中去,吐出火球来,他清逸地躲开,又一剑砍在它的牙上,尖锐的蛟牙顿时裂缝,般若剑剑身震颤,好像很嫌弃这蛟牙。
“味儿太冲了。”
昭昭捂着鼻子躲开,她离这么远都闻到了,更别说般若剑了。
虽然嫌弃,但般若无退缩,还越战越勇。
三头蛟被几人戏耍,实在忍受不了,怒吼一声让周围狂风四起。
烟尘『迷』眼,众人不得不闪躲,它趁机三个头一起袭向荆沉玉,夜月眠发了,他手握长笛,只要吹奏有转机,可他顿住了,没管他。
独幽也发了,他很快去帮忙,但荆沉玉其实不需要。
他横剑在前,掐诀御剑,七把巨大的冰蓝『色』仙剑剑光落下,将三头蛟困在其中。
“这是九华剑宗的天玄剑法吗?”金盼儿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好强。”
那可是快要化龙的蛟,都能被荆沉玉如此困住,他不强谁强呢?
但这剑阵未困住它太久,三头蛟发敌人不好对付,不再使用蛮力,开始动脑子了。
它眼珠转了转,四处喷火,那火混着蛟,极为霸道,很快将剑阵破坏。
“如此不行。”独幽拧眉说,“蛟身坚硬,哪怕是般若剑也只能将它的牙和皮砍出丝丝缝隙,这样解决它太耗时,先不说会不会给莫家可乘之机,这空间裂隙撑不撑得到那时都难说。”
“那你说怎么办啊秃驴??”夜月眠态度恶劣地。
独幽丝毫不把这态度放上,沉『吟』着想办法,这时昭昭开口了。
“开走。”她朗声道,“三头蛟的三个头应该别负责不同的部,若能让它自将头开来对付我们,好办了。”
皮糙肉厚不假,但那只是其中一个头的功能,好像葫芦娃一样,每个葫芦娃的能都不一样。
原书里其实没用到这一点,是荆沉玉凭一身战力将这蛟强硬解决掉的,但那时他是完好无损的登仙境,造化妖都杀完了,在可不一样,不但身负魔,还受着伤。
“聪明。”独幽赞叹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做,金施主,还请你助贫僧一臂之力。”
金盼儿抓紧披帛:“是!”
这边昭昭也飞身而起,要去帮夜月眠:“我们引它这个头往西边走。”
她指了指西侧,那边地面较,打起来掉进火海中的几率没那么高。
夜月眠点点头,引诱着那个头离开,昭昭正要跟上,忽然被人从后搂住了腰。
她瞪大眼睛转过来,只看见荆沉玉凌『乱』的长发。
发丝掠过他肩膀飞舞着,挡住了他的神情。
“跟我走。”
他只说了三个字,也不等她同意,便搂着她一起引着最中间的头离开。
昭昭:“……”
你么不顾别人意愿强行拖走算了,但你能不能挑个好对付一点的头?
她刚才给夜月眠挑的是最好对付的,那个头不负责脑力活动,也不皮糙肉厚,会喷火,傻了吧唧的,等和其他个开,随便怎么对付都行。
独幽大师那个也还好,是负责刀枪不入的那个头,只有荆沉玉选的这个……
“看看这眼神!”她指着那蛟头,“这大眼睛一闭一睁透『露』着聪慧有没有?”
她烦躁地掐他腰,荆沉玉不禁皱眉,刚才他可是对付三头蛟都没皱一下眉,她轻轻掐一下罢了,他皱什么??
“你可会挑。”昭昭怨冲天。
荆沉玉抱着她后撤,将她扔到角落的地面上,丢了个结界下来。
“我来对付。”他言简意赅。
昭昭一噎,杏眼圆睁:“那你带我来干吗??”
“你不在身边,我如何放。”他头也不回道。
“……”知道的是怕她趁机和夜月眠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担她安危呢!
昭昭乐得轻松,站结界里看他对付最聪明的蛟头。
同一时间,刀山那边莫家主得到了消息。
“不好了家主!那三头蛟它!……”
莫家弟子喘吁吁,看起来有余悸,估计也被三头蛟吓到了。
莫家主皱起眉:“怎么了?赶紧说!”
弟子忙道:“那三头蛟它头行动了!”
……
还是名副其实的·头·行·动。
莫孤烟接过弟子递来的留影石,看完说:“父亲,他们果然合作了。”
“你们余下的人在做什么?”莫家主不悦地看着汇报弟子。
那弟子抹了抹汗:“他们了三个方向,弟子们一人追去一边,打算趁他们不备偷袭。”
“父亲,我带人去看看。”莫孤烟主动说。
“不必。”莫家主冷笑道,“让他们知道一下为父的厉害,这么年了,也该试试为父这功法了。”
莫孤烟眼睛一亮,可又有些迟疑:“可若父亲亲自动手,他们应该会确是我们……”
“怕什么?只要他们死在这里,一切都好说,把责任推到魔尊头上,说他们同归于尽了便是。”
“父亲说的是。”
可前提是,他们的会死在这里。
昭昭站在结界里,看荆沉玉一人对付那最聪明的蛟头。
每个蛟头开都带着独立的身子,不合三为一的时候,他们是好对付了一些。
可荆沉玉挑的这个太聪明,不但几次准确躲开袭击,还用尾巴打中了他的背,荆沉玉惯『性』飞远,那蛟头便撞向昭昭在的结界。
次撞击便将结界撞开,昭昭没有法器,只能用法术还击,且战且退。
正窘迫时,远远飞来一块长命锁,昭昭立刻接住,有些诧异地望着御风而归的荆沉玉。
“戴上,躲好。”
交战时,他总是能不说话不说,说了也都简单明了。
昭昭明白他的意思,开启长命锁躲到一边。她的息被掩藏,荆沉玉又开始吸引那蛟头注意力,昭昭趁机找地方躲起来。
那蛟头闻不到她的味道,用眼睛也看不到她,便专对付荆沉玉。
毕竟是快要化龙的蛟,放在人族修士身上,那也是登仙境的修为了。
荆沉玉全盛时期对付都还险胜,在受了伤,对付最聪明的那个头,着实有些勉强。
但他一点都不退缩,于火焰灰尘中招招受下,义无返顾,仿佛不知回头路三个字怎么写。
昭昭凝眸看着,很难不承认,荆沉玉于修界,的是名副其实的大英雄。
英雄需建功立业,成他的名声,昭昭是他要建的功,立的业。
她捂紧了口的长命锁,一步步朝后退去,视线始终在荆沉玉修长的背影上。
蛟头那么大,他与它比起来那么渺小,可挥剑的剑与杀意丝毫不逊于蛟。
化龙边缘的蛟与龙息带来的伤害已没什么差别,荆沉玉很快被蛟包围,他在黑漆漆的蛟中摇晃了一下,险些从空中坠落,但还是坚持住了。
昭昭抿抿唇,转头走。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一路在跑,她要去找夜月眠,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独幽对付完那个头自然会来帮他,他可能会受伤,但没那么容易死。
其实如果不是他死了她也会死,那他死了又何妨?
杀过自的人,在还要再杀她,这人,等夜月眠替她割裂了人关系,她只会为他的死拍手叫好。
里一直这样想,可还是有些难言的烦躁,昭昭拧眉加快速度逃离,直到身后迸发极大的灵光。
昭昭惊恐回头,只见荆沉玉对付蛟头时,一着莫家弟子服的男修加入战局,想要趁机杀他。
荆沉玉要对付蛟头,那蛟头见有人帮忙开始打配合,一蛟一人合力,荆沉玉已用最快的速度在还击和闪躲了,他御破万剑而来,剑光刺向那蛟头眉,蛟头挣扎哀嚎,妖魔之四溢,荆沉玉再次被铺天盖地的蛟侵袭,手臂开始泛起黑青之『色』。
莫家弟子见了,立马飞身而来要补上几刀,方才那让昭昭回首的灵光,正是荆沉玉以阻挡对方的全力一击。
到底也是境,哪怕是邪功堆上来的也不是吃素的,荆沉玉若不动用,以目前的身体状况,是的挡不住对方全力一击。
但哪怕用,他挡得住吗?
蛟如毒侵入骨髓腐化他的血脉,他浑身剧痛,强忍着迎敌,到此绝路,都没想过要谁来帮。
他好像从来不会在走到绝路的时候想过求助于谁。
他从底里没有过这会有人帮忙的想法,独身一人迎敌对他来说才是理应当。
以在可能会抵挡不住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别的,只是想到,死也要把这蛟和人杀了。
他汇聚全部灵力在天灵,给本命剑传达自的意志,让它带着他最后的灵力解决他们。
也在此刻,有他息的灵力结成法印,圆形如月盘的法阵挡在他面前,力量其实不太强,但刚好够填补他的空缺。
他微微一怔,其实他是知道,昭昭方才想逃。
他没阻拦,因为没有精力。
他没想过昭昭会回来,还帮了他。
这是第二次了。
这次,也是怕他死了,她也会死吗?
“别想,我只是怕你连累我一起死。”
她开口了,印证了他的猜想,看着他的眼里带着厌恶,好像对来帮他这件事非常抵触。
理智告诉他,她说的是话,他不必觉得这有什么别,各取需罢了。
可在说,无论原因是什么,她在保护他。
第二次。
第二次在生死关头保护他。
他一要除掉的魔,反而成了他次生死关头的生机。
荆沉玉眼睫颤动,哪怕思虑再,在交战中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他很快借着她的帮助将蛟头和那偷袭的弟子反手击退,然而身上因蛟侵蚀的疼实在忍耐到了极限,他闷哼一声朝后倒去,刚好倒在昭昭怀里。
昭昭:“……你干什么。”她瞪了眼,“投怀送抱的时机不太对吧?”
荆沉玉没力回应她的故意讽刺,他闭着眼将全部的力量压在她身上,他自都无法解释为何会对魔有这样的信任,竟的容忍自昏了过去。
昭昭垂眸,看见他手臂上丑陋的黑『色』藤蔓,这是……蛟入骨。
化龙之际的蛟与龙息无异,入体的疼难以想象。
原书里荆沉玉除三头蛟也被蛟侵蚀了,这蛟有解决办法,最简单的方法是找个人把它转移出去,快准狠。最难的方法是用医修之术抽丝剥茧地拔除,这方法耗时长,也很痛苦,好比从人的血管里一点点抽出黑『色』的小虫,昭昭想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摸』了『摸』手臂,火海忽然开始摇晃,她低头去看,只见地面崩开巨大缝隙,她刚要拉着荆沉玉跑开,被巨大的吸力给吸了进去。
……靠!倒霉!太倒霉了!荆沉玉他哪里是男主!什么坏事都找上他,他明是扫把星!
他哪怕昏『迷』着还死死抱着昭昭,她根本挣不脱,被他连累只能摔到地上,摔得骨头都快碎了,疼得哀嚎一声。
荆沉玉拧了拧眉,被她的痛呼惊醒,他清寒的桃花眼茫然一瞬,彻底清醒后看着垫在他身下的昭昭。
不想他死可以理解,是不想陪他死,那,垫在他身上下呢?
为他受这样的伤呢?
荆沉玉泛着淡蓝的眼珠凝着昭昭,昭昭疼得根本无暇去考虑他在想什么。
“醒了还不快起来!”她疼得尾音发颤。
荆沉玉闻言艰难起身,也是这时才发自还抱着她。
手下触感如绸缎般微凉丝滑,他微微敛眸,顺势将她拉起来,刚站稳,黑漆漆的沟底响起了莫家主阴沉沉的得意之声。
“荆沉玉,我来杀你了。”
“……”还是个扫把星。
莫家主绝对是第一时间来杀他的,在别人那里肯都还算安全。
昭昭一口上不来,差点厥过去。
“你中了蛟,莫家主修炼邪功,你能扛住吗?”昭昭回眸他。
荆沉玉看着黑暗,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惧怕。
他坦坦『荡』『荡』道:“可以。”
昭昭:“我信你个鬼。”
荆沉玉:“……”
“看看你自。”她拉开他的衣襟,他下意识抗拒,但失败了。
胸膛『露』出,入眼是骇人的黑『色』纹路。
“都侵蚀到这里了,你还说可以?”昭昭充满了怀疑。
荆沉玉皱起了眉:“我说可以便可以。”
略顿,他清冷的声音带着意味不明:“我不是夜月眠。”
意思是,他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出错。
想到夜月眠几次掉链子,昭昭觉得自可能也是被他搞怕了,他可能会不中用,毕竟是原书里挂掉的人物,但荆沉玉作为男主应该不会。
可又思及他被偷袭时的样子,昭昭渐渐不确起来。
男主一不会出事,一有光环吗?
她看了荆沉玉许久,突然说:“你知道的吧,蛟和龙息一样,可以转移。”
荆沉玉本来转开了视线在确黑暗中的危险,闻言倏然转了回来。
“你要不要转到我身上,再去对付莫家主?”昭昭的语极其认。
原书中,荆沉玉中蛟,江善音第一时间要转移到自身上,不想他受疼。蛟折磨人的痛苦,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忍耐下来,她只要想想荆沉玉时刻在遭遇什么,觉得疼。
但荆沉玉拒绝了,不管江善音怎么做都不肯,硬是熬到华倾找来了星流彩,花费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将蛟拔除,每日在抽蛟的疼痛中煎熬。
光看书里描写的文字,昭昭既是恐怖,又是……解。
虐了女主那么次,终于有一个情节让他身被虐了,她当然觉得解了。
可荆沉玉治好了伤又继续不当人了,直截了当地让江善音不要自作情胡思『乱』想,他不答应转到她身上不是不忍她替他受疼,只是不想亏欠无关紧要的人。
好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把女主给虐到了,也虐到了昭昭。
昭昭在这么,是想等荆沉玉说了不必,把原书里他对女主说的话用在他身上,叫他不要自作情,她也不是要那么做,只是说着玩玩,耍他的,这样他都信,是……
“好。”
“??”昭昭愣住了。
“依你言。”
荆沉玉转过身来牵起昭昭的手,与她十指紧扣,马上要开始转移蛟。
昭昭:“……”我可去你的吧!
她猛地收回手,十无语道:“我说着玩的,你当啊??”
和本来想说的话措词一样,但语境完全不同。
荆沉玉看着她,被挣开的手指轻捻。
“我怎么可能替你承伤呢,你在做梦,想什么美事。”昭昭『摸』『摸』手臂,总觉得脊背发凉,她望向周围,背对着荆沉玉道,“不过我倒是可以暂时为了自,护你一次。”
这里危机四伏,他们为魔和宿主,是一体,在出去之前,谁都不想彼此出事。
虽然昭昭为魔,若被别人毁了也没什么,可荆沉玉那『性』子,怎么会让别人替自除魔?如果需要,他早去找星流彩了。
他不想昭昭复活之事再重演,以他一要自来,要清算一切,再无反复。
可他对她的杀,哪清算一切的决,似乎在这一重重危险中慢慢起了变化。
他望着她背影。他好像总是在看她的背影,她总是要走,他总是在追,他们好像永远无法停下,无法平和地待在一起。
不,也是有的,至少那天,在他动手之前,在般若穿过她的脏之前,是有的。
荆沉玉口一片凉,仿佛那一剑穿的感觉他也深有体会。
昭昭飞身而起,双手结印朝黑暗中一掌打去,周围顿时亮如白昼。
准。
昭昭不无得意。
她潇洒坚地御风飞得更高,与身的莫家主对峙。
“我才不要替你承伤,站在后面等着你来护。”
她朝背后一伸手:“拿剑来,我来护你。”
荆沉玉于下方看着她,须臾,他将手中剑一扔,不顾般若的抗议,以天灵灵力镇压,『逼』迫它服从昭昭。
昭昭接住剑柄,长长的银『色』流苏划过她的手腕,她讶异地垂眸,是般若。
……她要的其实是惊寒。
她回眸朝下看,荆沉玉站在那里,退后几步,远离战场。
“……”
阁下未免太识时务,让我不免觉得自像个傻子。
了神,昭昭直面莫家主,莫家主彻底不再限制自身,『露』出了本来面目,周身的魔环绕,一点都不逊『色』夜月眠。
“你来?也好。”莫家主猖狂笑着,“先吞噬了你再解决荆沉玉,更是轻而易举!”
昭昭最讨厌被人看轻,先是他儿子又是他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之前是修为限制,我不得不被你儿子欺负,在全从你身上讨回来好了。”
昭昭昏睡中好像被人喂过什么,之后恢复得不错,虽然刚才摔了一下,但不影响。
她紧握般若剑,白衣染血也不减她清艳凌厉的风采,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绚丽得让仰头而望的荆沉玉眼睛发疼,不自觉闭了闭眼。
修道千余年,生平仅此一次,他站于一人身后,被她护在羽翼之下。
荆沉玉脑海中画面飞快变换,一会是昭昭写下“我悄悄”的信笺,一会是她送他的冰芙蓉,一会又是她编了人结发的荷包,一样一样,除了化了的冰芙蓉,全都在他空间中。
还有那支玉簪。
昭昭披散长发,发丝飞扬,每一根细柔的发丝都让他很想为她戴上它。
太『乱』了。
一是因为她的头发太『乱』了,才会让他满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