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弦歌是真没想到自己隐藏之术会被荆沉玉看穿, 时候都只觉得是江家姐弟在搞什鬼,所以也没联系奚兰雾和竹藏墨。
到了这里见到荆沉玉,听到对方说“受死”, 哪怕他早有要和他一决生死理准备,还是慌了。
他当即要给奚兰雾传音, 荆沉玉偏了一下头,一道剑气甩过,他仓促躲开, 传音失败。
“只你一?”荆沉玉往前了几步, 梅弦歌立刻退。
“也好。”荆沉玉提剑而起, “一一解决, 慢是慢了些……”却对他身体更好。
他也不想自己再受伤, 为了昭昭他也需要一好身体,这不但可以让昭昭跟着得益, 等回了九华剑宗, 他也需要这些抵挡那可想而“审判”。
他向都道,实力与地位, 代表了一人说话分量。
梅弦歌没有菊岚『潮』那冲动, 他当然也恨荆沉玉, 上次他进阶屠戮造化妖里有三分之一都是梅谷,但他道分寸,荆沉玉既然敢, 肯定就想好了如何对付他们, 他们三都在都不一定能得手, 莫说他一了。
他完全不还手,一想要逃,他有些悔将人藏在郊外, 这里没有人烟,找不到拿威胁荆沉玉人质,荆沉玉动起手里无所顾忌,他是真有点无处可逃。
眼见着无法传音也无法靠近西京城内,梅弦歌不得不开始还手,两人在梅林里前打到,就在一规范圈内,荆沉玉总记得不让他圈。
追杀他时候还有闲逸致衡量距离,这就是荆沉玉,自负也有自负道理,梅弦歌是真不是对手。
昭昭醒时候,就能感觉到荆沉玉灵府动『荡』,她哪怕身处他金丹化形之内,也还是浑身难受,仿佛晕车了一般恶想吐。
她忍了一会实在受不了,就试着离开这里。
倒也没有很难,几乎是一试就了,一就听见了灵力相交声音。
抬眸一看,般若剑刺破了红『色』光雾,砍在了梅寒君背上,这还要算梅寒君躲得快,再慢一点就是死。
“魔气?”梅弦歌喘息着望向突然现昭昭,她荆沉玉体内,荆沉玉周身还围绕着魔气,但昭昭有法器遮挡,落地之就不见魔气了。
“你是魔。”梅弦歌看过全程,很快猜到真相,“你就是荆沉玉那魔!”
真要感谢秦夜烛,全天下不管什种族都道昭昭事了,她真好气啊,真想时间倒流给当初与秦夜烛见面自己一耳刮子。
“你把我弄晕就为了这?”昭昭指了指梅弦歌,“这是什地方,你把他弄到这里?不应该吧……他把人藏在这里了?”
她到处找江善音姐弟踪迹,荆沉玉抽空回复:“已回了。”
“回了?”昭昭惊讶,“你速度可真快。”
梅弦歌趁他们说话传音想跑,荆沉玉再不分,全力对付他,昭昭看着他除妖这一幕,不得不感激自己明智。
她是他魔,真动起手胜算比梅弦歌大,但也只是大一些,不一定会赢。
荆沉玉这种战斗狂人,带着伤都能把梅弦歌迅速『逼』到死路,幸好她已成功得了他不杀承诺,续也没挑明所有,稳步前进,温水煮青蛙,要不然……两败俱伤地逃还是同归于尽,都不是什好结果。
熟悉剑光一闪,是般若,她上次死时候,就是先看到了这道光。
昭昭脸『色』有些发白,理阴影现了,她不自禁地撤一步。
梅弦歌也为这一幕感到惊恐,他疾步退,还是躲不开这致命一击,在快要被刺中时候,一道白『色』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君上不要!”
是慕紫堇声音。
她怎了?
她能找到这里,莫非她什都道?
昭昭跑到荆沉玉身边伸手扶住了他,有点生气地说:“她挡着你就错过这好机会?强行收回剑招反噬自己,连带着我都跟着一起疼,我都不道说你什好!”
“……她是修士。”荆沉玉将到了喉头血咽下,平复气息道,“是天枢阁主妹妹。”
“那怎样,她能在这里现就说明她不无辜。”昭昭真生气了,“是不是只要是人,在你这里哪怕有错也可以辩驳一二,只要是妖是魔,哪怕没错也该死?”
荆沉玉错愕抬眸,不道她为什这生气:“不是。”
他想握住她手安抚她,可被她躲开。
昭昭一道蓝光打向慕紫堇,梅弦歌本躲在她身想摇人,见昭昭朝她动手,什都顾不得,一转身就挡在慕紫堇身前。
“弦歌!”慕紫堇担忧地抱住他,“你怎样,你没事吧!”
慕紫堇还不道昭昭真实身份,她身上现在没有魔气,慕紫堇只当她是荆沉玉徒弟,因为他们用法术有一样气息。
“君上,还请放过弦歌,他是好妖,只是关着江家姐弟,并没有伤害他们!”
慕紫堇长得很美,眼带泪痕求人时候就更美,看得昭昭满腹怨气。
她瞪向荆沉玉:“你要听她吗?听你庇护人?”
荆沉玉看着她说:“我听你。”
昭昭:“……”怎回事啊这人,怎突然说这种话,她鸡皮疙瘩都起了好吗!
她干脆转头看慕紫堇,冷笑道:“善音都因为这件事入魔了,慕大小姐居然还好意思说他们没有受到伤害?”
她远望了一眼江家方向:“还有江家主,虽然素未谋面,我也不喜欢这人,但他死了,这也是害人,慕大小姐到底是怎说他是好妖这种话?”
她嗤笑道:“他只是对你好而已吧,你不要一叶障目了。”
慕紫堇被她说得眼泪流得更凶,但她努力克制着不发任何哭声,开口时带着不稳哽咽,越发惹人怜惜。
“弦歌不是有意这做,他都是为了我,是因为我。如果真要兴师问罪,那也该是惩罚我。”她摇摇晃晃地站起,“君上将我抓了吧,我愿替江家主偿命。”
“紫堇!”梅弦歌爱她爱得疯魔,哪里受得了她被这样对待,他红着眼睛站起,将她拉到身挡着,盯着昭昭恨恨道,“你敢如跟紫堇说话。”
嗨呀我就说了这地吧,我连荆沉玉都不怕,我还怕你吗??你以为你是蛇妖?
昭昭正要怼回视线就被人挡住了,梅弦歌护着慕紫堇,荆沉玉护着她。
慕紫堇自梅弦歌身衡量着这一幕,憔悴而失落。
高下立判,结果如何,她不要太清楚。
“全都是因为我。”慕紫堇摇摇欲坠道,“君上,弦歌是看不过我被江家主辜负,日日在这份备受折磨感中以泪洗面,一时想不开才杀了江家主……我愿意为江玄卿偿命,弦歌真是好妖,他不想害人,求君上给他一条生路。”
“荆沉玉。”昭昭压根不给荆沉玉思索时间,“你再磨蹭那俩儿可就要到了,到时候三打一,可就没现在这局面明朗了啊!”
“是三打二。”荆沉玉纠正她。
“?慕紫堇可不会帮你。”
“你会。”
“???”昭昭满脑子问号,“你凭什觉得我会帮你。”
荆沉玉安抚地拍了一下她肩膀,对慕紫堇道:“无论什理由都不是他残害修士借口,他亦不是单为了你杀江家主。”
慕紫堇怔住。
昭昭顺着说:“就是,他是为了引善音和善果离开镇魔渊赶回江家,所以才决定杀了江家主,他固然会因为你恨江家主,可如果没有这加成,也不会那冲动跟与自己境界差不人动手。”
慕紫堇脸越发白了。
“紫堇。”梅弦歌忙道,“我早就想为你杀了他,如果不是你一直拦着,他早就死了!”
“……是啊。”慕紫堇垂下眼眸,不在想些什。
昭昭凉凉道:“你就扯吧,你一人杀不了江家主,是其他两妖君帮你才杀了他。如果不是要用他死召回不肯回家善音和善果,绑他们『逼』江夫人动用剑令找到失踪剑君,趁他病要他命,其他两会帮你弄这大动静?”
梅弦歌被戳破一切,恼羞成怒,要跟昭昭动手,荆沉玉立刻迎上,两人再次打在一起。
梅弦歌尽了全力,可还是无法战胜荆沉玉,逐渐现颓势。
昭昭在一旁当观众,就差嗑瓜子了,单打独斗她才不会手,但慕紫堇不这想。
她看了一会,见梅弦歌快要败下,袖子里手抬起,打算偷袭。
昭昭见了不由笑了,这是当她死人啊。
慕紫堇手被紧紧握住,她吃了一惊,抬眸就对上昭昭似笑非笑眼睛。
“这样可不好哦。”她将她手上法器抢过,“怎能暗中偷袭呢?这样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啊。”
她将法器研究了一下,晃了晃对荆沉玉喊道:“看,这就是你们正道修士,天枢阁主亲妹妹,这东西看起可不像是什正路,里面有妖气。”
荆沉玉扫了一眼,确,那法器里有妖气,是妖族之物。
“她想用这偷袭你呢荆沉玉,你看看,这就是你们道貌岸然正道修士。”
昭昭字字句句让慕紫堇防线崩溃。
“够了!”她挣开昭昭,“道貌岸然?你这词倒是没有用错,这天下有谁不是道貌岸然?就算是你,看似光风霁月剑君,你难道就没错处吗?!”
她红着眼睛道:“镇魔渊是你魔所毁,全天下都道了!”
……秦夜烛你等着,你没有好果子吃!
“是,偷袭确不是什好行为,可我都那样求你了,你都不肯放过他,我能怎办?”慕紫堇苍白虚弱道,“我自小体弱,没有修行前途,寿元短暂,哪怕是天枢阁主妹妹,我有什时候真享受过什好处?就连我喜欢人都因我体弱无法婚嫁,只因那秋梦临怀上了江玄卿骨肉,就要我退!”
她激动起:“是他们先对不起我!是他们背叛了我!秋梦临口口声声说她不道为什会发生那种事,以为我会相信吗?分明就是她设计,否则玄卿怎会在秋家中了『药』,随便进了房间她就躺在里面!?”
……好家伙,这狗血吗?秋梦临应该就是现在江夫人,所以所谓“负责”就是这一回事?江家主还未成亲时候在秋家和江夫人春风一度,有了孩子?
那孩子不会就是江善音吧……
啊这,如果是因为这缘故江夫人和江家主结合,那江善音存在不是处处提醒着两人,当初发生过什,他们为何而在一起吗?
还真是为江善音在江家如履薄冰做了极好背景铺垫啊。
“你说是江夫人设计,这年过了,应该早就找到证据了吧?”昭昭不解地问,“你为什不拿着证据揭穿江夫人,让江家主休了她?”
有这种证据,她不信江玄卿那爱慕紫堇话,会不和江夫人合离。
慕紫堇闻言眼一动,昭昭瞧见便明白了。
“你没证据。”昭昭望向荆沉玉,“她没有证据,不像你这样剑通明,居然就这认定了。”
荆沉玉看着梅弦歌,看了一会,扔一重磅炸弹。
“是他。”
“嗯?”
“是他设计。”他指了一下梅弦歌。
昭昭立刻明白了:“是他设计了江家主和江夫人?”
梅弦歌脸『色』一变,再不想让荆沉玉继续说下,动了手。
两人再起打起,慕紫堇站在那,还有什不明白。
如果荆沉玉刚说时候她可以不信,梅弦歌反应无疑暴『露』了这些。
她是很早很早就认识梅弦歌。
她身子弱,自小在外养病,并不住天枢阁。
在她养病宅邸有一片梅林,她日日细呵护,每年梅花都开得很美。
梅弦歌便是在这日复一日“相处”中爱上她。
她总会亲自照料梅林,风雨无阻,不厌其烦。
她还会温温柔柔地和他说话,絮絮叨叨地说自己生活,那些不能和身边人说里话,也都灌给了这片梅林。
他觉得,他们就是世界上最亲密一对儿。
江玄卿现了,江家下一任家主,相貌英俊,修为高深,前途无量。
他们偶遇在,在他面前展开了一段感。
他几乎日日看着他们在梅林相逢,当时就恨不得要江玄卿命。
江玄卿也察觉了梅林不对劲,告慕紫堇就将她带,慕紫堇自再也没现过。
她就这了,只因别人几句话,甚至都不管江玄卿人砍了这片梅林。
梅弦歌可以附身于任何梅树,这里没了可以别处,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这时候,他听闻了江家要为江玄卿挑选妻子消息。
江家虽觉得天枢阁慕紫堇不错,却因对方修为低,身子差而迟疑。
毕竟是未家主妻子,虽然地位高贵,若不能生养,寿元太短,也不堪为配。
他们为江玄卿挑选了秋家嫡女,『逼』着他秋家相看,梅弦歌便借机会,设计了他和秋梦临。
慕紫堇想清楚一切时候,梅弦歌已抵挡不住荆沉玉攻势,想要逃了。
他还不忘记带着她,急切道:“紫堇,事已至,你在修界待不下了,跟我吧!”
慕紫堇有些茫然迟疑,梅弦歌不给她犹豫机会,直接带人,他带着正道修士,难免会影响到荆沉玉发挥,昭昭觉得好牙酸,但也道慕紫堇可能有包庇和法犯法之错,却也没真参与进,哪怕要发落,也要过众仙宗,更要过天枢阁。
“哎。”她长叹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慕大小姐还没看明白吧?他哪里是想带你,只是拿你做挡箭牌,让剑君不能对他怎样罢了,你自己看看形势啊!”
慕紫堇一愣,恍惚地看,发现荆沉玉确因为她存而束手束脚。
她有些懵了,伤欲绝地望向梅弦歌,梅弦歌慌『乱』道:“不是,你别听她说,她是魔,她就是……”
“够了。”荆沉玉突兀地声打断梅弦歌,他面话没说,就因为一时慌『乱』没躲开荆沉玉剑,自背被一剑穿。
昭昭在远处看着,忍不住捂了捂口。
完了,想起自己遭遇了,这坎儿算是过不了。
“紫堇……”梅弦歌吐了血,带着她高空坠落,还不忘用身体接住她,不让她摔着。
“我没有。”他吐了好血,断断续续道,“我只是想带你,我怎舍得利用你……”
慕紫堇他身上离开,站起身俯视着他,看他奄奄一息,放空着一双眼道:“真是你吗?”
梅弦歌:“……”
“真是你设计了玄卿和秋梦临?”
“我……”
“看真是你。”慕紫堇自嘲地指着自己,“所以这年,我都恨错了人,秋梦临确无辜。”
梅弦歌激动地说:“不是这样紫堇,哪怕那日是我暗算了江玄卿,是我将秋梦临送到那间屋内,可秋梦临在之前也是实打实地喜欢江玄卿,她若是不愿意,之大可哭闹着不嫁给江玄卿,修界哪里有那大规矩,失了清白就非要嫁给谁,不是凡界……”
“那难道不是你挑中她理由吗?”慕紫堇这一瞬间难得清醒,“正因如你才选中她啊,你为了将我和玄卿拆散,可真是煞费苦。”
她喃喃道:“玄卿是绝对君子,发生了那样事,秋梦临还怀了身子,他退无可退……”
她闭了闭眼:“是你害了我们,我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和其他妖君害死了他。”
“紫堇……”
“他死了,我本也不想活,我也不该活着。”
慕紫堇忽然抬起手,毫无预兆地打在自己丹田,荆沉玉想拦都不及。
他是真没想到她会如,有些讶异地望着这一幕。
昭昭也很惊讶,但她只是惊讶慕紫堇会做到这种程度,她原以为这年过了,她对江家主应该也没少感了,更是不甘,可能梅弦歌陪伴年,在她里更重一些,没想到……她能这毫不犹豫地做选择。
“活着不能在一起。”慕紫堇缓缓倒下,梅弦歌身体已开始消散,他尽全力拖着半身子跑到她身边,想握她手,但失败了。
慕紫堇手扣进了地面,抓了一捧土。
“死了也不能在一起。”她吐着血沙哑道,“死了,也是秋梦临与他同『穴』。”
慕紫堇缓缓闭上眼:“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
再无声音。
慕紫堇死了。
她本就体弱,这年也都是靠仙丹吊着,寿元早就不了。
她坚持到今日,就是为了看看江家主和江夫人是什下场,现在真相大白,她是再也没力气支撑下了。
与其回受审判,千夫所指,给兄长添麻烦,倒不如死了干净。
意识最终消失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江玄卿。
那日雨落江南,一袭蓝衣公子乘着雨雾而,雨雾在他周身自觉散开,他微抬下巴望向她方向,见她呆呆地看着他,弯唇『露』了温润礼貌笑容。
“为何一人在淋雨。”
他声音也很温柔,手一抬,落在她身上雨水便不见了。
“时辰不早了,快回家吧。”
他为她念了避雨诀便离开了,慕紫堇看着他离背影,再也无法割舍开。
数百年,沧海桑田,明明有那样美好邂逅,却全都淹没在了无尽互相折磨里。
昭昭看着没了声息慕紫堇,看了看灰飞烟灭成干枯梅枝梅弦歌,说不清里是什感觉。
良久沉默漫延,不过了久,她听见荆沉玉开口。
“昭昭。”
“……怎了?”
“之一字,都是如。”
昭昭眼皮一跳:“什意思,你想说什。”
“非死即伤。”荆沉玉转过头看着她,他剑眉紧紧皱着,抹额挡住了眉朱砂,“无一好下场。”
……
在江家主、慕紫堇、江夫人以及梅弦歌这段感里,还真是无一有好下场。
昭昭想了许久才慢慢道:“错误感大是如。”
她意有所指:“比如我们。”
荆沉玉眼睑微垂,掩眼底『色』,没有说话。
昭昭轻声道:“你现在放我还得及,与我分割关系,告诉他们你已将我除掉了,他们会相信你,哪怕不信,我以不会恶,他们长久见不到我,渐渐也就信了。”
她叹息着:“眼下你也看见了。”里到底不太舒服,她不再看慕紫堇尸体,“你也不想我们哪一天像这样吧。”
“不会。”荆沉玉说,“我们不会如。”
他不会让事到那一步。
到昭昭面前,手抬起为她拂开被风吹『乱』发丝:“你不要因今日之事想,梅弦歌害死过很人,还害死了江家主,死有余辜。慕紫堇也并不无辜,她自己不愿接受现实,不愿面对仙宗审判,先行自陨,是她自己选择,与你无关。”
……她没说那话,慕紫堇可能也不会这样。
但她说也全都是实话。
昭昭有点惆怅,头疼,她按着额角,听见荆沉玉开口。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字,轻轻柔柔地敲在她上。
“非死即伤也好,无一好下场也罢,我自认再重一次,他们也不会更改自己选择,也不会悔相逢一场。”
昭昭愣愣地望向他。
“我亦然。”荆沉玉认真道,“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天下所不容,哪怕非死即伤,我也不想与你分开。”
“昭昭。”他眼清明,语气坚定,“待间事了,你随我回剑宗,让我给他们一交代,也给你一交代。”
“我想与你一起。哪怕不做剑君,哪怕染上污名,哪怕千夫所指。”
他说这句话时候那样英勇,一如一人挡下妖君自爆时,一如无悔镇魔时,永远向前,不退,绝无畏怯。
做选择便认定选择,头破血流也不回头,杀她时如,爱她时,也如。
这便是荆沉玉。
竟然已是爱了吗……
昭昭茫然了一瞬,她竟然觉得他已不仅仅是喜欢她了。
他爱她。
真是让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