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沉玉的闭关之所唤作雪荒, 在琉璃殿内的正中匾额上有写。
昭昭抱膝坐在中庭,这里有条长廊,长廊外小花园, 种了一棵参的花树,即便外面那样冷, 这棵树依然开满了雪白的花,很像梨花。
昭昭喜欢梨花,荆沉玉疗伤, 她就坐在这里看。外面还在下雪, 雪花伴着落花落下, 鼻息间满沁人心脾的味道, 昭昭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记忆回到刚那, 荆沉玉“求”她抱他的时候。
花香和雪香好像变了他上的冷檀香气,昭昭恨他的, 恨不得他死, 这份心意绝对没有更改,哪怕走到今日, 哪怕她和他分割关系也无法杀他, 她还想要折磨他, 让他尝一遍她受过的苦。
这种决心从没变过,可……又想起当时两人那样近的距离,其更亲密的事他们都做过, 虽然那给她留下了很糟糕的记忆, 但她不该为单独一个拥抱耿耿于怀的。
或许这就人类复杂的地方, 有时连你自己都不会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传细微的响动,为雪荒只有她和荆沉玉两人, 这动静不她就他。
昭昭回神,站起朝他打坐的地方走,走了没几步就被呵住。
“进。”
荆沉玉的声音,仿佛极压抑着什么,但还泄『露』了一丝颤抖。
他不在疗伤?这怎么了?鉴于他们现在一荣俱荣的关系,荆沉玉说了他会保护她,之后她可还要躲在他灵府里,那他不以一敌百甚至敌千,就对她非常重要。
他得好起才行。
所以现在怎么了。
昭昭完全没他的拒绝放在心上,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往里走。
绕过三重芙蓉屏风,拂开几重雪纱帷幔,她看见了他此刻的模样,也明白了他为何不让她进去。
着,有些难看。
荆沉玉倒在雪『色』的榻上,双眼紧闭,长睫颤抖,浑都冷汗。
他衣衫不整,子也在战栗,黑『色』的诡异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又或者说,血管里的血『液』变黑了,血管凸起,显得极为恐怖。
昭昭停在门口,忽然想起荆沉玉他中了蛟气的,那还在莫空间的事。
三头蛟接近化龙期的蛟气与龙息几乎无异,荆沉玉那时被侵入骨髓,后面出了莫空间,他好像就……没事了?
事证明他怎么可没事,他只太忍了,一直忍着,几乎让她觉得他已经好了。
昭昭甚至都快忘记这回事了,现在他真的开始全心疗伤,一切才暴『露』出。
他显然疼到了极点,倒在了雪榻上,撞倒一旁的几案,这才发出了声音,否则昭昭根本不会发现。
这到雪荒的第三日,前面几他也都这样过的吗?
昭昭不由想到之前三每他入定出,脸『色』都非常苍白,唇瓣毫无血『色』的样子。
她他的心魔,疼这种切肤的感受,她应该也会有点精神上的共鸣,可她居然一点都没发觉……他做的吧,他在隐藏。
都疼这个样子了还有这份心思,真不愧你啊荆沉玉。
昭昭眼神复杂极了,荆沉玉疼得口不言,只勉强抬手让昭昭出去。
可她就站在那看着,看他狼狈不堪,看他仓皇无措,就不走。
荆沉玉从未此羞耻过,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明明在江忍得很好,没在她面前流『露』出半分不对,甚至还杀了梅弦歌,可现在……
现在真开始剔除入骨的蛟气,他却再也维持不住他的体面了。
荆沉玉仰躺在雪榻上,已经再没气忍耐。
为了不发出声音,他刚才极咬着唇瓣,现在完全放开,唇瓣已然血肉模糊。
昭昭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很轻,却好像丧钟敲在他耳边。他匆忙背过去,往严苛冷漠的声音充满了颤抖的破裂感,仿佛她只要不照他说的做,他这座冰雕就会碎裂得彻底。
“过。”
他声音嘶哑得不行,满屋子都他的血腥味。
昭昭体内的魔气又在渴望他的血肉,蠢蠢欲动地驱着她靠近。
她没有停下,不听他的阻拦,直接坐到了他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榻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剑君。
这就做男主的代价吗,疼这个样子还要忍耐,换做她,估计恨不得『自杀』。
疼到一定的程度人真的会恨不得死,为死了就不用这么疼了。
想到书里情节,昭昭慢吞吞说:“需要找问心宗的流彩道君帮你看看么。”
那原书里他选择的解决办法,虽然也很痛苦,但有个医修在边,总比自己剥蛟气得轻松些吧。
荆沉玉闭着眼睛,曾经何等高高在上俯瞰众的剑君,今苍白脆弱地躺在那,声音低沉而虚弱道:“不必。”
“疼这样,叫她帮你看看,我先找个地方藏起就了。”
她不痛不痒地说着,语气里没有多少善意,甚至有点麻木。
荆沉玉缓缓睁开眼,他忍耐着几乎让他失去理智的疼痛,凝眸望着昭昭,过了许久才艰难道:“看我此,你痛快么。”
昭昭没说话,手紧紧抓着雪榻上的被褥,忍耐着魔『性』的驱。
“你若痛快,便足够了。”
荆沉玉又闭上了眼,他又开始疼了,再强的意志也这完全超负荷的疼而发出了痛呼。
昭昭听着,起了一的鸡皮疙瘩。
那种忍耐到极限,再也撑不住的痛呼,几乎低低的嘶吼,听得昭昭一片心凉。
在被荆沉玉一剑穿心的时候,她其没觉得疼,就感觉心脏的窟窿怪冷的。
与他这么多的往纠葛中,觉得疼得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她垂眸去看,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全都被蛟气侵蚀,脸上还算好的,从下巴开始往下,血管全都暴起,黑『色』的东西在里面蠕动,真的很丑很吓人。
昭昭起要走,荆沉玉哽咽般的痛呼让她脊背僵硬,停下了步伐。
哪怕此他也没有停下,还在努将蛟气从血脉里『逼』出。
昭昭回头,见他下巴上的黑『色』逐渐减少,速度很慢,但确在少。
他突然睁开了眼,望着她所在的方向,眼里却没有焦距,明显什么都没看,只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罢了。
他可都不知道她还没走,疼痛占据了他全的精,抗这些疼,已经快让他招架不住了。
昭昭忽然就不想走了。
她转过,静静看着他受这些折磨,他问她痛快么?痛快的吧,很痛快啊,可痛快之后呢?
“昭昭。”
他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沉思,她静静看着,不回应。
“……昭昭。”
他还在叫她,但其声音很轻,她还在外面看风景,不会听见的。
他知道她还在吗?他还看得见吗?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这么蓝了,他的识海还好吗?他的神魂还好吗?他可真惨啊,昭昭撩起衣袖看看自己上的那些疤痕,随着时间推移,都在愈合,在消失,修士锻体修炼,受过伤愈合后不会留疤,假以时日,会光洁旧,更遑论她魔。
再看荆沉玉,他长发凌『乱』,连呼出的气都开始带着黑『色』,拳头攥得那样紧,骨头咯吱作响……
正在她看得入神的时候,他猛地抬起手,给了自己灵一掌。
昭昭惊呆了,脱口道:“你干什么!”
可他已经不回答。
他晕了过去,这样一那些疼就不会有太大的感受了。
虽然体还本在颤抖,至少精神得以喘息。
真……
她在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他很痛苦没错,可这份痛苦严格说不她带的,她固然有解气的痛快,可总觉得差点什么。
昭昭跑到雪榻边,伸手将他扳过面对她,他哪怕昏『迷』不醒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所以本地在逃避,找一切可以藏的地方躲藏。
昭昭拉他,他便顺势将脸埋进了她怀里,她上和他出一辙的味道,那么像,一次又一次地说明,他中有她。
荆沉玉昏昏沉沉地靠在那不肯挪开,不管昭昭怎么推他都不动。
昭昭最后放弃了,僵在那,手按着他的肩膀,一片『潮』湿。
他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湿透了,他出了那么多汗,可见疼得多厉害。
哪怕他昏『迷』了,蛟气还在折磨他的体,他颈间血管依然凸起,里面的黑气还在蠕动,昭昭顺手撩开了他的衣裳,他虚弱得无从反抗,她很快看见了他的胸膛。
密密麻麻的黑气,仿佛无数的黑线将他捆绑,昭昭看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这个当事人也不知怎么忍到现在的。
昭昭手都跟着抖了,她咬唇半晌,在不知该将他怎样才好,用了大想将他推走离开,但他在后仰的时候,喃喃了一句“疼”。
嘶哑的声音,她好半晌才分辨出在喊疼,昭昭皱起眉,冷着声音:“现在知道疼了?我疼得时候你怎么不……”
“怕。”
他紧闭双眸握着了她的手,昏昏沉沉道:“不会让你疼。”
昭昭愣住。
“不会让你死的。”
他还昏『迷』着,不装的,这点儿昭昭还看得出的。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会的。”
这荆沉玉最后的话,更多的他再也没说出。
他又开始挣扎了,也不必她推他就闪开了,他真的好疼,浑发抖,在雪榻上挣扎,表情扭曲。
他很快就疼醒了,汗雨下,睁开的眼里尽『迷』惘。
当视线触碰到未曾离开的昭昭,他才算找回了一丝自己。
“……”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说不出,他清醒了就不会再让自己那么失态,尤其当着昭昭的面。
他用自己的一切去忍耐,努盘膝坐好,双手颤抖地结印,结了几次才结好。
他很虚弱,要调动灵疗伤都很难,昭昭自后欺近他,扶住他的腰,帮他稳住体。
荆沉玉忽然睁开了眼,他好像一瞬间想了好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很快转了过,紧紧抱住了昭昭。
昭昭怔在那,听见他脸埋在她颈间,声线低沉,几乎有些微弱道:“昭昭,你心疼我罢。”
错愕地睁大眼睛,她听见自己问:“你说什么?”
“假的也好,心疼我吧。”荆沉玉紧紧抱着她,“很疼。真的很疼。”
昭昭呼吸都屏住了,有点无语道:“我看你疼傻了,等你清醒过,肯定会后悔跟我说这些。”
“我很清醒。”荆沉玉低哑道,“我从不觉得疼痛有何难忍,前几日也此过了,可你今日了,我便再也忍不住。”
“昭昭,你心疼我罢。”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心疼我。”
……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就和她割裂关系应该也可以吧?
可昭昭没说出。
她不想心疼他。
虽然以前说过他何何她就心疼他,可心里也没打算兑现。
他个言出必行的人,可她却对他满口谎言。
她真的不想心疼他。
昭昭浑不适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荆沉玉一人留在原地,黑『色』的蛟气纹路爬满了他全,他所说的那样,她不在的时候,痛入骨髓他也忍,她在的时候,哪怕已经没有第一时那么痛苦了,他却一点都忍不了。
这算什么。
他变得软弱了。
她的存在让他变得软弱,让他有了畏惧。
真的很陌。
荆沉玉怔怔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很久,闭了闭眼,重新盘膝坐下,告诉自己继续下去,不停。
他否恢复,关乎到她否可以从九华剑宗全而退。
他必须好起。
哪怕这样着急地用蛮强硬将蛟气拔除,在,太疼了。
日落西山,只靠明珠照明的雪荒光线更加昏暗了。
昭昭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荆沉玉所在的侧殿已经许久没有声音了。
他肯定没死,他死了她也会消失,只要没死,那再何都与她无关。
昭昭抱膝坐下,她想了许久,想了很多,突然发现,她可还狠不过荆沉玉。
受过现代教育,活在和平年代,她二十几年的善良让她哪怕恨他入骨,今日见他此,还有些看不下去。
这太没用了,她不准自己这样,所以就不看,只要不看就不会有事。
至于去照顾他,心疼他,简直做梦,她没有落井下石将他丢在这里一走了之,一则为了更大的利益,二则还被宿主关系所牵绊。
到底要不要趁此机会提出神魂交融?
昭昭想了许久。
很晚的时候,后传动静,她迅速回眸,荆沉玉从侧殿走了出。
他换过衣裳,唇上的伤似乎治疗过,已经不那么血肉模糊了,但还有血迹。
他看了她一眼,迅速移开视线,片刻又转了回,于月光下静静望着她,宛惨白俊美的神像。
“若无聊可以去看书。”他开口,低哑地说话,“这里的任何地方都对你开放。”
……那可真好啊,记得在太素宫,除了他边,她哪儿都去不了。
自嘲地了,昭昭转回头不理人,就抱膝坐在那。
看着她的背影,荆沉玉忽然想起在莫空间里,她挡在自己面前护着他的样子。
即便知道她的最终目的为了她自己,却也在在受了她的保护。
平第一次,不他保护人,而人保护他。
其很奇怪,他明明下最强的人,但……
此强悍的人,其比任何人都慕强。
被她打败,被她保护,被她掠夺一切气息的记忆,比他千余年所经历的任何事都要刻骨铭心。
他走到她边,大概为灵透支,体太脆弱了,他气息不那么冰冷,竟有些温润。
他在她边坐下,坐姿端正,不像她,双手抱膝,很随意。
昭昭侧头看他,冷淡道:“你坐下干什么。”
荆沉玉透过长廊望着盛开的花树,良久才道:“今日吓到你了。”
她以为他会对今日的事闭口不提,当做什么都没发过,毕竟他当时似乎觉得这很丢脸。
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起。
昭昭过了一会才说:“很吓人,也很丑。”
她忍不住问:“你都这样了,居然还可以在江没事人一样处理一切,还杀了梅寒君,甚至兰香君和竹幽君打个半死,你真……”
她长久的沉『吟』,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荆沉玉等了一会等不到,便主动问她。
“真什么。”
他看着她,面金纸,发冠却束得一丝不苟。
都这样了,还有气此整理形象,更像一只猫了。
猫啊……都说猫养不熟,可昭昭很喜欢猫。
“我讨厌你,但就像你觉得我很矛盾一样,你也很矛盾。”昭昭慢慢道,“我有时很佩服你,我不你的心魔,我或许会不喜欢你这种『性』格的人,但不至于这样恨你讨厌你。”
恨他,讨厌他,简直没有任何好印象。
她不会喜欢他的。
他再次想起了她的话。
荆沉玉顺着她的假设去想,抿了抿嘴角:“若你不我的心魔,若我没有……杀你那一次,你会……”
会喜欢他吗。
他没问出。
可昭昭听出了。
她看着他,目不转睛。
荆沉玉不自觉退开了一些,本地逃避那个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我不知道。”昭昭在这时开口,“我不知道会不会,但总比现在好许多。”
“我现在给你的答案只有一个。”
“不会。”
“永远不会。”
……
永远不会吗。
永远啊。
真让人难以接受的前缀词。
荆沉玉站了起,宽大的道袍随风飘起,他一言不发地离开,走出几步远又停下。
“可要去看看书房。”
昭昭确也没事可做,去看看也行,明日就在书房打发时间吧,不要再碰到今的情况了。
“好。”她起跟着他走,注视着他颀长的背影,发觉他瘦了许多。
他没系腰封,宽宽大大的白『色』道袍像挂在他上,长发披散下,几乎快到膝盖,即便只一个背影,就美得可以入画,美得几乎端丽的,这样的人……
周围忽然明亮了许多,昭昭扫开思绪望向前方,这一条通往书房的长廊,有些狭窄,周围刻满了经文的高墙,金『色』的墙壁上的经文让昭昭有些不适,大约为魔本地排斥这些,她脚步变得慢了许多。
“这太上清静经。”荆沉玉停下脚步说,“你若无事,可以在这里打坐。”
“在这里打坐?”昭昭『摸』『摸』手臂,“这里让我很不舒服,显然不我为魔该打坐的地方。”
“正为魔才要在这里。”
他转过,看了她一会,突然将她抱起转了个方向,让她靠在经文墙上,昭昭背后一片滚烫,但不疼。
“你不止一次魔灵影响失去理智。”
……确。
不止一次了,最初在他灵府,和最后在江。
昭昭动了动嘴唇,他俯下,双臂撑在她侧,她被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广袖垂落,遮挡了周围的视线,昭昭只看见他。
这里刻的都清静经,但荆沉玉一点都无法清静。
他凝视昭昭,风吹动他宽大的道袍,他们在经文密布的狭窄通道里交换呼吸,他垂落的发丝缠绕过她的脸颊,好痒。
“于此地打坐有助你压制魔『性』。”
他声音模糊,但昭昭听明白了,这倒她需要的,所以她没什么反对,点了一下头。
但说这些有必要用这样的姿势吗?
昭昭刚想指出这一点,唇上就落下一片温软,带着些薄凉的气息,他。
他吻了她。
昭昭既意外也不意外。
他用宽大的袖子和衣袍将两人私密地圈了起,在刻满了经文的金『色』墙面上,沉浸执『迷』地吻她。
昭昭屏住呼吸,没有任何回应,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看着他走在悬崖边,看着他……跳下悬崖。
“昭昭。”他停了下,与她对视,看着她眼睛里他人交战的模样,“没用。”
“……什么没用?”
“这些经文没用,你不用在这里打坐了。”
“……”
“我将它倒背流,可没用,我没办法清静。”
昭昭的手缓缓抬起,落在他胸膛上,还『摸』出那蛟气而凸出的血管。
“我想不到办法。”
荆沉玉又说了一句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知什么意思。
昭昭想问,他却再次吻下,她没拒绝,手撑在两人之间,亦不曾沉『迷』。
她只很清醒,清醒地在想这不与他神魂交融的时机。
虽然决定了要和他一起去九华剑宗试试,可若在这之前可以分割开,那日若有什么不好的结,她大不了丢下他自己逃。
虽然照他的意思,形势不好的话她回到他灵府才万全之策,但她其还不够信任他。
她始终都想有一个退路,哪怕他不止一次说过不会让她死,她也信任书里言出必行的男主,但这份信任也没那么深刻,尤其在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之后。
她还想要靠自己,始终都。
吻开始下移,昭昭闭着眼扬起下巴,她想,若要他心甘情愿神魂交融,就要让他沉『迷』于此,那便不停下……
落在他胸膛的手缓缓移到他肩上,又落下搂住他劲瘦有的腰。
那样一个禁欲冷情的人,吻起人也很圣洁,真的很神圣的吻,几乎虔诚地在亲吻她的脖颈,一路向下。
昭昭猛地睁开眼,呼吸有些凌『乱』,吻她的人也此。
夜幕此之深,狭窄的通道里全两人错『乱』的呼吸声。
昭昭紧紧扣着他的腰,指甲陷进他的肉里,可他没有任何感觉。
说也,蛟气入骨的疼都忍,这点疼算什么呢。
昭昭有些神思混『乱』,他用了点气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再次吻上她的唇,她忍不住闷声一沉,这让他子僵了僵,抱着她的道更大了一些。
昭昭不想他就此离开,打算火烧得更旺一点就提神魂交融的事,所以反手紧紧抱着他,气息炙热而凌『乱』道:“荆沉玉。”
“……怎么了。”
“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