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对南陵荆家没什么记忆。
书里没到荆家的具体内容, 只在结尾有荆夫人和族人出场。
说到荆夫人,就不得不提一下荆家主,为家主, 他好像一次都没有参与过什么对外活动,全都是荆夫人带人过来。
难不成他在闭关修炼?
也不是没有能, 但到了荆家的时候,就发不是那回事。
“夫人。”
说话的是个蓄须的中年男子,着主族黑衣, 面貌儒雅, 神『色』恭敬。
“家主在书房您。”
荆夫人点点头, 招呼荆沉玉说:“你先带昭去换洗歇息, 我去见你父亲。”
荆沉玉颔首应下, 目送母亲离开,昭昭立在一边忍不住小声问:“你父亲在家呀?”
荆沉玉握住她的手, 打发了领路的族人, 独自带她前往自己少年时期住的习剑阁。
说是习剑阁,其实不是什么练剑的地方, 只是起了这样一个名字的院子罢了。
院子说来也不算大, 很是朴素, 院内种了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树叶茂密,在傍晚的夕阳照耀下投落斑驳的阴影。
到了这里, 他才回答昭昭的询问。
“自然。”他推开房门, “父亲常年留在家中, 鲜少外出。”
昭昭有些讶异,也没那么多,随口问了句:“这么宅的吗?”
不太理解宅这个说, 但大约能明白含义,荆沉玉沉默了一会才说:“父亲行动不。”
昭昭一顿,没再打量这陈设比院子里朴素的卧房,有些迟疑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出了这么多事,一次都没见荆家主到场过,我不是不该提起这个?你不要难过。”
荆沉玉怔了一下,随即放缓语调:“我没有难过,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
昭昭拉着他坐下,还给他倒了杯茶。
桌上的茶壶里水温刚好,见是下人早在他们回来前就准备好了一切。
见她还是担心,荆沉玉轻轻推开茶盏,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茶。他在荆家宅邸这饮茶的斯文模样,少了几分在九华剑宗的冷漠不凡,多了一丝大家公子的贵。
“那时家中接连出了不少事,先是母亲大病一场,昏『迷』不醒,后来母亲醒来痊愈,父亲又出了事,不良于行……不过这都过去了,转瞬几百年,我如今起已没什么觉,父亲和母亲也早已习惯。从那时到如今荆家都没再发过什么,风平浪静,这足够了。”
……都不知道原来荆家还有这样的过往。
荆夫人过那么重的病吗?
不过他最后的话也没说错,那时候接连出外,后面都平平安安,也算是万幸了。
昭昭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低着头喝茶。
这茶很好喝,息香甜,不似上峰的苦茶,她喝了一本没喝够,又倒了一杯。
荆沉玉静静看她喝茶,很安静地看,眼神很轻很温柔,即如此,依然存在强烈。
昭昭捧着茶杯瞄了他一眼,对上他漆黑俊美的眼睛,看着眼瞳倒映的自己,本没觉得这有什么的,突然就有些害羞了。
她赧然地避开他的视线,茶水一饮而尽,本用袖口擦擦嘴角,但有人比她快,像是早就好了要这样做。
白『色』的丝帕按在嘴角,轻柔替她擦拭着,她垂眼去看丝帕上银线绣着的流光芙蓉,心跳越来越快。
须臾,她抬起眼眸,是荆沉玉倾过来,低着头专注地帮她擦拭唇瓣和嘴角。
他好像在做什么极其重要的事,眼神认真,目不转睛。
昭昭突然觉得好热,热得呼吸凌『乱』,手心冒汗。
她以手做扇扇了扇,发觉荆沉玉余光投『射』过来,有些心虚地别开眼道:“好热啊,怎么南陵这么热啊。”
荆沉玉动作一顿,慢条斯理地收起帕子:“南陵四季如春,候宜居。”
稍顿:“以你的修为,应当寒暑不侵才对。”
结论就是:她的热来自内心,不是环境。
昭昭被戳穿,窘迫地站起来说:“才不是,就是南陵太热了,肯定是。”
荆沉玉嘴角很快地勾了一下,明智地其归于平淡,用他最擅长的平静语说:“你说得对,是我多年未曾归家有些武断,定是近些年南陵候变化,你才会觉得热。”
……
他这么一本正经地替她掩盖,昭昭反而不自在了。
她馁地瞪了他一眼,两人对视片刻,凝着他眼底的包含和纵容,昭昭窝心得很,她忍不住起来,扑过去钻进他怀里。
脸闷闷地埋在他胸口,他的衣襟柔软而厚重,埋进去好像埋进了软绵绵的云堆里,还有好闻的冷檀香。
昭昭深呼吸了一下,就这么说了句:“真惜啊。”
有手抚过她的发,她听见他问:“惜什么。”
荆沉玉是真不觉得在有什么惜的,在他看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简直是梦中才会发的事。
他从没奢望过在这样的局面,已经做好了抛下一切只要她的准备,如今的所有全是外之喜,真不觉得有什么惜。
昭昭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后扁扁嘴道:“不解风情。”
……
不解风情??
这又是哪到哪。
但既然说到了这一点,荆沉玉就开始往这边。
了半天,还是没到自己在风情上有哪里是惜的。
他实在太困『惑』,充满求知欲地问了句:“玉实在不解,还请夫人明示。”
昭昭一愣,脸颊瞬间涨红,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襟道:“喊、喊谁夫人呢,还不是夫人呢!没成亲没拜堂呢!”
“在我心中,不管有没有这些虚礼,你都是我的夫人。”
……
以的,刚说过人家不解风情,就被狠狠打脸。
昭昭眼睛红了,咬咬唇说:“也没什么,我就是……”
她紧紧搂住他的腰,受着他腰有力的线条和肌肉的弧度,情绪复杂地长叹一声。
“到底怎么了?”
荆沉玉声音低沉,略带些倦,但多的还是要弄明白的决心。
昭昭百般矛盾,最后像是输给了他一般,自暴自弃道:“我就是觉得……”她用力地搂着他的腰,“我才和你在一起,这么快就有孩子的话,还怎么……”
她垂下视线,目光如有实质地划过他上每一寸,成功让荆沉玉防线崩溃。
他猛地她按进怀里,不准她再放肆『乱』看。
昭昭就这么眼巴巴地说:“这样诱人,又用不得,不惜吗?”
她说到这里还继续说,被荆沉玉按住。
“好了。”他息短促道,“别说了。”
她在他怀里眨眨眼,呼吸全都洒在他胸膛。
哪怕隔着重重衣料,但修界衣轻薄丝滑,这样炙热的呼吸实在难以忽视。
他只觉心口的位置一片滚烫,喉结滑动片刻,在昭昭听见轻微的吞咽声后,他才再次开口。
她的手还在他腰上,因他的紧绷而使坏地捏来捏去,他倒是没阻拦,只是低沉而冷静地说:“不必顾虑那么多。”
昭昭:“……?”她眨巴着眼抬头,他按都按不住,“什么思呀?”
她挣扎着起来,干脆□□坐在他膝上,捧住他的脸强迫对方与自己四目相对,诚恳地讨教:“你说什么,具体点,没明白。”
视线相交的这一瞬,荆沉玉好似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
他下巴被她扳着,剑眉微蹙,神圣不侵犯的俊美脸庞上有隐忍,也有放纵。
隐忍自己,放纵她。
他眉心的朱砂痣那样魅人,好似谪仙红尘种,引诱着昭昭堕仙渎神。
她不由自主地就亲了一下他眉心,当即觉到下人体越发紧绷,衣袂下有力的双腿动了动,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他带到了床榻上。
她愣愣地躺在床上,看着上方近乎绮丽的一双桃花眼,犹豫道:“是我理解的那个思吗?”
不必顾虑太多……是回答她上面那个“惜”吗?
蝶翼般的眼睫飞快颤动,荆沉玉的息太强烈了,吞噬着昭昭所有的理智。
在她『乱』情『迷』心猿马的时候,一切的始作俑者压抑紧绷地说了一个字。
“是。”
她猛地睁大眼睛,有些紧张地抓住他柔云雪白的衣袍:“怎,怎么说?”
荆沉玉其实原本也不太了解这些。
但星流彩给他看的那本书上有,他真的是被迫懂了这些“知识”。
“……你若,这些事于修士来讲,有益害。”
他太斟酌用词了,怕触动什么似的,搞得昭昭都跟着紧张。
“啊这,所以说……不会影响到她吗?”
“……不会。”
“还对她有好处?”
“……是。”
“哈。”昭昭干巴巴地了一下,“你们修界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荆沉玉垂下眼,视线掠过她胸口,手不知怎么就有些不听话,常年握剑修行的手上一丝茧子都没有,附上来时没有任何不适。
昭昭俏脸通红,呼吸凌『乱』,她咬了咬唇,忽然到什么般说:“给我看看你。”
手上连茧子都没有,那上应该也恢复得很快吧?
那些深见骨的伤口,粗糙丑陋的疤痕,也不知都怎么样了?
昭昭扯开他的衣带,打开他腰间玉带的压扣,挂在上面的玉佩也好禁步也罢,全都随一扔。
清脆的响声不绝于耳,随之而来的是『乱』飞的衣衫。
床幔不知怎么就落下了,真的不知道是谁它拉下来的,反正就是……
太阳彻底落下的时候,屋内的明珠亮起,光韵幽暗『惑』人,床幔内一片昏昏。
昭昭喘息着说:“疤,疤痕都快消失了。”
“你高兴吗。”
“……嗯嗯……嗯,高兴。”
“它们还在时真的没厌烦过么。”
荆沉玉是不怎么在留疤的,但他很在昭昭会不会觉得丑陋。
昭昭的回答有些不连贯,一顿一顿:“啊……这个……没有啊……怎么会厌烦呢?”
“是吗。”
“嗯,嗯,是的。”
“真的不厌烦?”
“不……不。”
“那喜欢吗。”
既然不讨厌,应当就是喜欢吧。
荆沉玉在黑暗中注视着她『迷』离的眼眸,迫人地询问。
昭昭还能如何回答?
她只能断断续续道:“喜,喜欢的。”
再后面,她哪怕有心回答他的诸多问题也没有精力了。
这很糟糕。
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看看伤疤,谁知最后天上又开始下雪了。
有点担心雪会不会压垮了今年初的嫩植,但雪说没关系,瑞雪兆丰年啊,那她期望这雪下得再大一些,大一些吧。
真的不是图什么别的,就是单纯得希望,来年嫩植以成长得茁壮。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