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法器最后是薄楠叫家里的佣人送过去的。他急着回苏市, 偏偏米先生在闭关修炼,听说是那天被薄楠刺激了一下后灵迸发,化压力为动力, 整整三天没出过房间了。
此临时房东兼帮忙收快递的牧太太表示随便他去,用管他, 她已很习惯了, 在米先生居无定的那些日子里,缺个有人能送饭送水打扰他东西还齐全的地方容易, 故而每次都是跑到牧家借个房间闭关——他己家还在通风散味儿,没法住。
天越发冷了起来,今天苏市更是降温到了4度,可回到苏市、看见带着‘苏市’标识的那一刹那的时候薄楠还是忍住长舒了一口, 总觉得从身到心都在了起来。
“回来了?”车窗落了下来,『露』出了薄宜真锐利的轮廓:“上车。”
“嗯。”薄楠应了一声就上了车,柏焰归这头公司有急事, 已先行离开了,薄楠来想己打车走但没想到刚出高铁站就远远的看见一辆熟悉的汽车——他哥。
“哥,你今天上班?”薄楠好奇地问道。
“小柏告诉我的。”薄宜真淡淡的道:“开车……我刚好在附近办事。”
薄楠瞅了一眼外头, 高铁站距离苏市城区几乎有三十公里,与热闹的东西二区相比可以归类为地广人稀, 房地产也就是这两年才慢慢建起来,为了上班交通几乎没有什么大公司在这里:“这里……?”
“看一片地皮。”薄宜真简单明了的目的说了,他靠在了椅背上,双腿优雅交叠而起:“还知道回来,错。”
薄楠笑道:“这也能怪我啊,要人家养了二十几年的猪拱走,总得上门和人家见个面。”
薄宜真勾了勾唇角, “结果呢?”
薄楠一摊手,“这还用问?”
薄宜真沉默一瞬,似乎有点无言以,一时居然知道该欣慰还是该生,他换了个姿势,刚想说什么就见薄楠从随身背包里开始掏东西出来。
“回去再拿也来得及。”薄宜真皱眉道,他是太喜欢『乱』糟糟一团的。
“这是急着给你嘛。”薄楠从背包最底层掏出了个丝绒盒子,盒子一打开居然也是一块一念成魔的玉佩。他笑『吟』『吟』的递给了薄宜真:“这个戴上,要取下来,这可是我好容易抠出来的。”
薄楠在做完米先生那件法器后又折腾了两天,结果又在柏焰归的私藏中翻到了一块适合用来加工的翡翠,米先生这头东西做完了,剩下的材料然归薄楠,他便又做了好几块出来,愣是高端法器做成了工艺品批发。
这一块就是其中之一。
然,考虑到柏焰归薄宜真还有他爹都会『操』控场,他就做了点小手段,使它成了一个被动型的法器,过威力有减弱。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有人拿着枪打米先生,米先生的那块可以为他挡住子弹并且化身迫-击-炮,动锁定方,让米先生原地点火就能方轰成渣渣,后来做的这几块就是人拿枪打薄宜真时,它可以为薄宜真挡住子弹并且化为狙-击-枪,动帮薄宜真锁定并且瞄准打回去,减免了薄宜真的『操』作。
论威力,单发、带镜、能秒人,是狙没错了——米先生的那个狙口径就是大了点,其他没啥『毛』病,过一个是全动一个是半动,威力有差距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全动适用『性』更强了!
现下柏焰归身上有一块,薄宜真也收到一块,再抠掉给他爹的,他手里还剩两块,先存着说定哪天就用上了。
薄宜真打量着手里的玉佩,其实他已有点习惯了薄楠时时整点挂件之类的送他:“又是什么?”
“好东西,你先戴着吧,要离身。”薄楠含糊了过去,毕竟车上止他两个,还有司机和秘在。
时车子就停了下来,薄楠这才发现他好像并是回去的路,那是一片荒地,远处还有人站着,似乎在等着谁。薄宜真整了整衣服:“下车。”
“嗯?”
薄宜真面改『色』地拉开门下车:“来都来了,看了地皮再回去,你专业口。”
薄楠:“……”
还行,他就说他哥怎么会这么好心来接他。
一旁的秘:……?二少是学的济还是艺术来着吗?难道还辅修了建筑系?
***
“欢迎薄总。”负责人上前和薄宜真握了握手:“地方比较荒,要嫌弃,我带您参观一下?”
薄楠跟在薄宜真后方,和秘并排走着,负责人看了他一眼也没有问什么,秘小声的和薄楠解释道:“二少,这片地方来是由赵氏有,但前阵子赵氏出了点大事,手底下资产被清算了,这块地皮时就被薄总以力特的名义收下了。”
“这块地是商住两用类型,薄总打算修一个商业中心,另外再规划公寓楼进行售卖。”
薄楠纳闷的道:“就这?”
一个商业中心犯得上薄宜真亲来看?而且都已是家的了,就是出个规划案、设计图的事吗?薄宜真亲过来是闲得发慌还是怎么着?
秘也觉得有些奇怪,往常这些东西根入了薄宜真的法眼,更说让他亲来跑一趟了:“或许是薄总另有什么想法……”
“薄楠,上来。”薄宜真突然道。
“嗯?”薄楠应了一声,刚抬头头上就叩了一顶帽子,是一顶安全帽。薄宜真领着他爬上了一片建筑垃圾山:“你看那边。”
薄楠抬眼看了过去,薄宜真指的地方是隔壁小区,两片地皮隔河相望,那边已是建造完成并且已投入使用的居民区,约有十来栋楼,薄楠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薄宜真为什么特带他过来。
面的楼盘哪里都很,只有一点好——它的楼形像墓碑。
正常的小高层楼盘无外乎是长方形,最在颜『色』上面下点功夫,真要说有什么特的设定那至于,毕竟楼盘造了是要卖的,里面是要住人的,要满足最大的利用率还要满足国家规定,里面能给与的设计空间并是很大。
而眼前这个,薄楠只能说设计师可能脑子有病——又或者就是太聪明了。
那小区楼盘是将一栋楼分为左右两栋的类型,中间瞧着应该是以走廊相连接的,并是镂空设计,到这里还算是正常,可再往上看去,楼房两角做了一个圆角设计。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大家上坟的时候最常见的墓碑就是这的设计。
再加之整片小区的楼房外墙都刷了白『色』,远远望过去的时候跟一大片巨大的墓碑似地,就算是懂风水的人去看都觉得晦得要命。更提晚上了,一到晚上就是一片黑黢黢的地方竖了一堆墓碑,心脏脆弱一点的都能被吓出病来。
风水中有句口诀,叫做:屋后有水,开门见坟,家败子归。
如今这虽然只是一个看上去像,却也比真的墓要差了——风水中有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便是喝形取象,名在风水上起了一个决定『性』的作用。
就比如玉女峰,玉女峰看着过是一座普通的山峰,只是长得突兀了些,山壁光滑了些,顶上又花团紧蹙,水中望去就如同一位秀美绝伦的簪花少女,故而得名玉女峰——但真的能山峰看成少女吗?
那尽然吧?
过是看着有那么几分轮廓,再加上人丰富的联想,才造就了玉女峰。
玉女这个称呼现在听着太好,可最开始指的是神话中的仙女,出《神异·东荒》的‘东王公恒与一玉女投壶。’,后又指美女,他人女儿的美称。
借了这一个称呼,便硬是将一座普通的山峰赋予了仙与神,前来观赏的人络绎绝,但凡人的方,然就能拉动济……你说这玉女峰要是叫玉女峰,就叫张家峰呢?或者叫狗屎峰呢?还有那么人来看吗?
便是取了个好名,又有那么几分看着像了,才引得那么人来看,这便是喝形取象的作用。
然这只是个浅显的例子,厉害的风水先生能够通过喝形取出极好的头,配合着风水局,便能避凶趋吉,万事呈祥。
而眼前的墓碑楼就已有了这个象,且这个象已深入人心,但凡是兔朝人看见它的那一刻心中就会想起同一个词汇,以它叫什么都已重要了。
“怎么?”薄宜真见薄楠皱眉,就知道事太妙——他收这块地皮的时候主要还是因为地皮的『性』价比很高,且他之前也信这个,他要造商业中心,又造住宅,觉得影响应该大才收了它。
“太好。”薄楠指了指成一个工字型将两片小区分隔开的河水道:“论风水其实这里真错,这叫做玉几,青龙有水如玉几,官居州县贵1……可惜被那个小区坏了风水。”
薄宜真想了想,他懂风水,懒得和薄楠玩什么猜猜猜的游戏:“说仔细点,我有什么影响,他有什么影响?”
这是己亲哥,薄楠可谓是耐心无比。
他解释道:“来有玉几水就是主衣着朱紫,是发家的好风水,可它形状如墓碑,就被河水环绕,太阴了,两相一冲,利子利女,住在墓碑里只有死人,主短寿横死,简单来说就是用父母的寿数去换一时的富贵。”
“哥你要是信的话可以去查查这个小区的业主是是常出事故,且死的都是父母长辈——先死女『性』长辈,死完了轮到男『性』长辈,再接下去就是死女儿,要是死到家里只剩下一个男丁了,他要是还住着,就该他死了,他要是搬走了,到还能享后半生的富贵。”
张秘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家二少什么时候会风水了?这说得一套一套的他人都快听傻了,可仔细一想二少说得都有道理,头头是道的。
薄宜真闻言看向了张秘,张秘连忙调出了相关资料,将平板递给了薄宜真。作为一个优秀的秘,然要完美揣测上司的心,前几天这个行程安排下来后他就这块地皮已周围资料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商业中心作为一个人流密集的地方,然也顺带查了一下周围事故率。
薄宜真指尖在平板上滑动着,这周围确实是事故频发区,大都在面小区附近,但事故的具体消息没有——这个得花时间特去查才能有。
他将平板递给薄楠,薄楠摆了摆手却拒绝了,他看也必看就知道肯定是这。薄宜真皱着眉道:“这设计他来说有什么好处?按照你说的来风水就已很好了,这横『插』一笔岂是画蛇添足?”
薄楠一摊手:“谁知道呢?说定面开放商捡了个宝才。”
一般做风水局要么是利人、利己中间总得占一个,厉害一点的两者一起占了,专门家风水弄坏的薄楠也没见过几回。
薄宜真翻了一下面小区资料:“设计师是个英国人。”
“……那没事了。”外国人理解中国风水很正常,这就属于是通过这个方案的人脑子有坑了。
薄楠接着解释道:“再说我,我这块地方开门见墓,简单来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虽说是住宅地皮,可也太晦了,我倒是有个法子,回头快建好了我来做个局也就没事了。过这墓碑影响还是太大了,墓山平时可没有什么人去,人够旺,弄个商业中心恐怕会冷清。”
做商业中心最重要的然就是要有人,连人都没有商家靠什么赚钱?整个商业中心给鬼逛吗?虽说现在都有外卖,但做外卖什么地方行非要租个高档商场铺子?
薄宜真皱了皱眉:“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很难。”薄楠道:“这可能得从商业中心的设计上下手,寻常风水局估计管用。”
“好,到时候你提需求。”薄宜真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
薄楠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己又接了个活,虽然说产业是家的,但是薄楠还是忍住看向了薄宜真:“……哥,白嫖无耻。”
薄宜真伸手重重一扣薄楠的安全帽,微笑道:“某些拿着我的卡消费的人好像没有说这话的资格。”
薄楠:“……好吧。”
他竟然无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