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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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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章 筑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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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卫铿的行为太过反历史常识,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很难得到神州高论者们的赞同。

不过好处是,神州上层也不存在太大警惕——如果真的有所事事认真,就不会纵容偌大的社稷出现了如此多的痼疾了。

当卫铿将自己宗系在洛水的影响力大幅度清空后,开始真的投向了高原!

神州的顶流勉强确认此情,并且自我得出、并接受了“卫铿是真败家子”的解释。

“没有人会去投资一片人上去会有高原反应的地带,如果有,那一定是傻了。”这是神州投资界内的共识。

卫铿领命到高原区域任职的表现,被普遍认为是洛水方面接受了武备闲职的信号。

谁能想到,卫铿是在较真呢?

“卫铿的确是一个爱较真的愣子吧。”神州内,那些坐在园林中,把玩宋瓷,奇石,逗鱼的上流士大夫们集体接受了这个对他们来说无害的结果。

卫铿跟着第一批迁徙队伍跨越昆仑之后,神京方面便暗暗解除了关中民变的警戒。

而这几年跟着卫铿的寒门们,现在也随之卷入了一场不知前路结果的大潮。

孙、章为代表的传统读书人们也没跟得上卫铿的想法。

他们在懵懂中接过洛水大量产业的管理权后,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才是对的?只能是随波逐流,现在随着卫铿这股浪前进。

随波逐流!这是所有革新者们在取得初步胜利,骤然来到前台后的通病。

因为从下骤然到了顶,取得了公器。不知道做什么,就尽量做那些看起来应该不错的事情。

这就如同刚刚进入生产线的新手,面对复杂的生产机械什么都不会,哦,那就做看起来没错的事情,擦几遍桌子,翻几页条例。不让别人认为自己没干事,而自己也没干错事。

巴黎的那一次就是典型,当浪潮荡顶后作了什么呢?组织市民?建设武装?这些能有效遏制欧帝联盟反扑的工作他们都没做。

每个人当时都在做“自己不会做错”的事情,即“讨论哪些人有资格做新代表”,而没人去做对团体来说是对的事情。

这些翻身的中下层小市民们,在同样是半坛水自称有知识的人各种建议下,将初始旺盛的精力在这无用的方面做得热火朝天,别说保卫自己果实,就连运行都困难。

现在,这些西经联中上位的寒门也是如此,骤然得到了权力,却还没来得及拥有基于自我所在阶产的思考能力。

但是现在不一样,卫铿把权力塞到他们手里时,又塞了一个新的义务给他们!——全力建设高原和西域,这就是目前唯一正确的事情。

卫铿:“阅读青史,带头大哥的使命,就是在新生力量刚刚登场,眼睛刚刚睁开时,明确的指出一个可以让其稳定壮大的方向。避免其一开始时,左脚绊右脚的不协调。”

其实“未来最先进的阶产是哪个?”卫铿不是不懂,更不是某些读了蘇xx报纸后一些‘自称视角高远的秀才们’眼里的逃避。只是不说罢了。

卫铿内心的划分中,现在西经联的那些秀才,属于小有产者的代表。

现在他们只因为刚刚形成一个新集团,所有人对未来方向还处于懵懂状态,一旦度过稳定发展阶段,那就会对决策都会带入自己的阶产视角。

现在卫铿上高原,去西域建设,其实是趁着现在脑子尚不清楚的寒门们,利用其一开始的热情,去壮大一个更先进的群体。

来自更未来的时代,卫铿总能对自己想要对话的人,提出有“共鸣感”的策略点,来进行鼓动。

秦统历2200年,在西经联控制的网坛上,一篇名“几十年前,我们为何没有胜利”的文章开始广泛推送。

文章直接用大量的数据论证了神州在上次争霸战中国家潜力不足。这种不足是国疆内上下的认知问题。

“在和平时期,各行名流们总是抱怨,物资生产过剩,各类产业经济性不足,亏损运转效率低下。但是在超级大战时,几乎所有的物资紧缺。经略学家又会解释,是战争造成的巨大消耗。

两个时期都可以找理由,但是问题不会随着理由充分而消失。

一个人,如果全身僵硬,就将原因归纳于“坐久了”,而双眼发黑,天旋地转,就归咎于“急跑”,那么“寡人无疾”?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国不能战,无病乎?

儒贤曰: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今承平之日,民缩衣节食,国安泰乎?

我神州国辽,民广,道久,本应深耕久营。然今农、匠、路、讯之基之产人均寡也。

现同我志者相抱共进,拓国势于大道,上俭,下劳,不避善言,同心同欲。”

打完一场战争后,卫铿说话很硬气,但这只是让那些给自己制造阻力的家伙们消停一下,而想要实际推行,则是需要快速地实际行动。

在进入高原后,需要一整套体系来解决这里“不适合经济发展”的问题。

过去这些问题并没有得到人类生产体系的全力重视,但是如今这个时代人类能在月球上维持行动力。

现在高原区域的发展,所需要面对的问题仅是气压低,以及道路困难等问题,远不及月上筑宫的技术困难。

归根结底是决心问题

昆仑山隧道钻通后,关中地区各个生产商们,开始为这场进军,在各个产业链上,倾入技术。

例如泛用型分子筛制氧设备。

这种利用电力将空气挤压过分子筛来制氧的设备,主世界的21世纪的家用型只需要四千块钱一台,和空调的价格差不多。即使是大型厂房内使用的型号,也只需数万元便可购置一套。为房间加氧。

当高原上都是穷逼的时候,这个产业链用不着发展。

这就如同二十世纪,基层的老农们节俭习惯了,觉得电视里每天的天气预报免费的最好,能不用就不用。

可是,当一大批“金贵”的高知们,不得不到来到高原上累计产业,他们的脑筋就必须从时尚潮流上拔了出来,转向开始研发家用、公共场所的补氧电器了。

现在随着西经联朝着高处进军,这条产业非常快就形成了,堪比主世界第二个千禧年后二十年代口罩产业崛起的速度。

当一个个房间,驾驶室内氧气充足,再加上略高的二氧化碳刺激,人的脑力生产力也就可以完全释放了,然后就是照着主世界修建铁路的完备经验和资料进行开发。

相对于主世界,这个世界的黑科技,从技术角度上来看,开发高原更容易。

以修建铁路来看,主世界修建一条入高原的铁路,施工人员需要克服人缺氧,柴油机缺氧的严重问题。

而这个世界特斯拉车载反应炉的技术已经完成了。

在一望无垠,飞鸟稀少的高海拔原野上,漫长地段上的其中一个施工地段上。施工集团如同贪吃蛇一样一点一点延长

“贪吃蛇的头部”第一台重量三千吨的冻土挖掘机,将钻管道钻入冻土内,将冻土融化,进入最大冻土层,打入地基,建立隔温层。

而第二台重量五千吨的大型铁轨铺设载具。则是将钢轨固定好。

这两台重型载具之间相隔二十公里,而负责道路施工状况监测,对特殊地点加固施工的工作,也是在这二十公里内。

在浩瀚的高原上,雄壮的昆仑山背景中,壮观雄伟的不是这些重型机械!而是人心。

这样的施工段有五十多处,预备从关中直接进入高原的工期预计两年内就能完成。

洛水改组之后,和风后这样的重工业集团合作的更加深入了。

败家卫铿带来的春风,吹的风后集团日子越来越好。

由于高原地区铁路修建物资补给困难,很多冻土区域水体自然轮换的速度太慢了,不适合架设(廉价用几年后就拆)临时公路来辅助建设,所以直接用上了飞艇。

卫铿按照蘇俄基洛夫飞艇为基本参数,提出了务实的标准指标。载重指标要大,最起码要五百吨,一千吨最好。速度和机动能力需求不大,可控、稳定、安全等特性要优先保证。

这个技术指标对当前的神州来说很丐版,但是风后集团却用上了十足的精力。因为,西经联订购的实在是太多了,首批就是一百架。

而按照西经联现在规划中,按照部署在高原上的自动化飞艇物资传输塔的密度,风后集团的技术人员估算这最起码是四千艘飞艇的需求。

卫铿这边呢,在产业布局方面也试着布局了三个飞艇制造工厂,装上特斯拉蓄电设备和反重力系统,显然是“不相信风后集团的供货量”。

白经奇为了让卫铿相信风后的实力,一个个视频通讯打过来嘘寒问暖,反复保证:“自己亲自督办,一定会按时按量的,为卫老弟接上高原上的那条腿。”

在高原的氧吧中,吃着土豆炒肉丝,皮蛋拌豆腐的卫铿,听到白总裁这么为自己考虑,两眼泪汪汪的赌咒发誓:“苟富贵勿相忘!”

然而,卫铿这边刚把结束白老弟的通讯,那边便联系上了洛水集团的飞艇研发部下达了如下指示:“飞艇技术很重要,人员,资金,设备,上报后优先讨论解决。

白经奇那边卖得再便宜,卫铿都要“犯傻”买一点自己贵的产品。

无辜老实的卫铿:因为啊,万一这兄弟有一天在自己两肋插刀呢?

太平时节,往往是水往低处流,人朝着大城市走。

但是随着怛罗斯之战后,虚假的太平已经打破,卫铿将关中洛水集团彻底格式化后,开始逆流。关中地区的大量资金和人力朝着高原和西域流动。

大城市消费主义开始衰退,取而代之的是储蓄主义!

关中地区的家庭呢,除了医疗,教育,衣食住行这些必要消费之外,都开始了大规模储蓄。

储蓄!代表着社会有增生的财富可以锚定储蓄。

而现在,随着卫铿本人还有一大批原关中的秀才们都跑到了高原,还有西域进行了建设,基层的生产者也就开始相信,西域财富是增生的!

高储蓄的过程中,大量的实际财富还是在加班加点的生产。轻重工业产品源源不断的堆到高原区域,开始变成水库,电站,特高压电网。以及西域现在的节水生态农田。

有着“小民众”感受的卫铿清楚:“民众节衣缩食暂时把钱借给国搞建设是可以的。但这是自己在存款,要有明确的账目,和家里‘父母拿走压岁钱,长大后给你结婚用’的情况不一样。”

“觉悟要高”,“思想境界有待提升”这些话,已经糊弄不了卫铿,卫铿也不准备糊弄这个世界的人。

自从来到高原上之后,随着见证了越来越多的工程建设队、物资保障队推进着的这场恢弘的建设,卫铿越来越确定的是:“自己绝不会让任何人无私奉献。”

这世界上,当一个个奇观级别的人类伟业拔地而起时,总有人因此以为社会是多样性的,存在可以无私奉献某些人,而自己是多样性社会允许的其他人。

这个认知上的毛病,几乎伴随着文明从蒙昧阶段发展到今天。

秦统历2201年,神州西部,广大民众正在为降服最恶劣的自然竭尽全力的时候。一些杂音,却被东部的“国士”们津津乐道。

新怛罗斯之战,那些败军之将们的审判在天竺进行着,本该是严格保密的军事法庭审查中,却引入了外界舆论的裁定。

赵落叱在法庭狂言道:“胜负未分,要与塞北强敌再战。”

虽然他的论调被军法官认为是失败者的狂言,维持了10年的刑期裁决,将其投入军事监狱。

但是外界舆论,却对这个再战言论相当感兴趣。

于是乎,这些坐在东部享受着清茶,香米的闲客们,开始盘点整个高原、西域这两年新增的电力,还有钢铁设施,粮食产量,并由此得出结论——若是神州再次发生这类冲突,结果会不一样。

只是他们忽略了,他等所讨论的钢铁,电力,交通道路,——其实是那里民众建设的财富,挂钩着西神州人的储蓄。

当这些东部的中产者们,普遍有着股票,任何一场涨跌都能牵动自己喜怒哀乐。如果东部任何一场小小的波动,都会引发无数“民利被扰”的谏言,现在却在舆论的导引下,探讨的各种西塞再战的结论,全都无视了西域的财富储蓄。

“自己的财产重要,赌不得,其他人营造的财富是公共,自己是公众,自己的圈子觉得那可以上,公器就得有魄力去干”如此问题的思维模式,却被普遍忽略其中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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