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蓝兰转述胡坤所说故事, 让人没有办法不在意。但局里傅宝心傅宝灵案子刚刚出了个苗头,也不能放弃, 一车子人随口两句,便有了安排和计划。
纪询和霍染因先顺老胡线往下摸摸,赵雾就带警局人,调查从佛像里找出来那家“治贤进出口公司”底,看看能不能摸到些线索。
双方分别,趁图书馆还没有关门, 纪询和霍染因一起把书架上关于妈祖书都搜了出来,和老胡故事里逐一对照。
妈祖,原名林默, 农历三月二十三生于湄洲。
他听到故事后第一印象没有偏,老胡故事里,确实融入了多妈祖本身神话传说。自然, 信仰传说中,妈祖娘娘护卫岛屿, 帮助百姓,确实圣德慈悲, 光耀大,绝非老胡改过故事中那样阴气森森,似仙实鬼。
海上浮尸,出自故事“救父寻兄”, 妈祖感应到兄长出事, 来到海边, 兄长尸体被海浪托举浮了上来;人皮风帆,来自“挂席泛槎”,原是妈祖指点众人把草席挂作帆, 船因此乘风破浪;拉船猪羊,化用“铁马渡江”,说妈祖把一只房檐上铁马化作可驰骋坐骑。
至于除了神话故事以外他内容——
霍染因在白纸上依次下,舌头、两颗肾、脑壳、血液、肉块、九张人皮。
“从唐景龙、傅宝灵和罗穗身上,最容易联是个故事在隐喻器官贩卖。”霍染因说,“肾数量也符合人体,但为么强调人皮是九张?”
纪询疑惑更实际点:“也许吧,不过从小说角度来讲,为么第一个船长死时候,选舌头不选眼睛?在器官贩卖市场上,贩卖□□更普遍也更容易联得到。”
霍染因沉吟,认同了纪询疑惑。
纪询又说:“故事里还有个显见不同——剥皮。撇开最后一股脑切开那些尸体,实船长、水手、管事尸体上皮肤都完整,甚至挖掉两颗肾大副和驾助,皮肤也只是缺了腹腔一块罢了,怎么就不能用不能做帆了呢?”
“有么法?”霍染因问。小说家在故事上总是有些独到分析,他不忙再表达自己观点,让纪询先说。
“前后尸体不一样。”纪询。
“不一样?”
“个故事应该确实映射了现实里一些东西,至是老胡看见,经历过一些人事,所以他自觉给两批人做了区分。”纪询解释,“或者立场阵营不一样,或者状态情况不一样,或者么乱七八糟不一样,总之,有么方让他们不是一类人。所以后边尸体被剥皮,前边尸体被献祭,让他们产生了非常明确差异。”
“还有吗?”霍染因又问。
“还有点法,不过太主观了,不必说。”纪询,“文章解读是没有标准答案,未免我们越跑越偏,还是从现实中客观事情开始进行吧。”
“首先从胡芫告诉我们开始分析。”霍染因,“胡芫说老胡曾经遭遇海难,海难里,他失去了记忆,改了姓名,以一个香江公民身份回来,个故事会和他遭遇海难有关吗?”
“应该有点关联。”纪询思忖,“海面,舢板,整个故事都在描述一个人之将死恐怖困境,从情感上,可以和老胡经历海难通感呼应。”
“以及……”霍染因闭目,于冥思中又找出一个关键,“胡坤经历海难,失忆,原先妻子以为他死亡再嫁,他也另娶新人,双方各自组成家庭,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从法律来讲,有些身份证明上瑕疵,但从情而言,并非么见不得人事情;为么他因为后妻对打探而后妻直接离婚?”
“确实,反应是有些过激。”纪询顺也到了问题,“而且后续,老胡也没有和自己亲生孩子建立联络。明明已经帮亲生孩子抚养孙女了,就算孩子以前有怨气,现在为了女,也该和父亲重新联络起来,但是直到父亲死亡,些人都没有出现……只来了个卢松,还是偷偷摸摸。”
“种改换身份,偷偷摸摸行为,能让联到么?”
“么犯法,怕警察;么犯事,躲仇人。胡坤话……”纪询仰头,前后两个故事,从兜里掏出个硬币,一弹一抓,“我压一块钱,两者皆有。”
霍染因凉凉看他一眼,不接腔。
横竖是他赢,还赌么?
内容对照完了,他们收了书,准备离开,出图书馆门时候,只听一声霹雳响在天空,似乎昭示大雨来。
但纪询抬头一看,天空还是亮澄澄明晃晃,云不见雨不见。他疑惑道:
“哪来巨响?”
“听像是……”霍染因眉头微拧,“爆炸声。”
时间倒退回纪询和霍染因去图书馆时间。
赵雾没闲,回了警局,先拉出“治贤进出口公司”资料看看,资料上面看不出太多端倪,做食品进出口生意,每个月稳定出货,有自己船,但货物也经常分散在别家货轮上,员工不多,就七八个,每年缴税,在同规模企业中算是中等。
反正把资料翻来覆去看,就四个字,中规中距。
旁边副队摇摇头:“么时候有了光看资料办案子毛病,公司址哪?我带人一趟,现场看看。”
“又看不懂账也看不懂船,去干嘛?”赵雾头也不抬,还琢磨资料。
“看么账和船,会看犯罪分子就够了,犯罪分子在我面前挑根睫毛,我都知道那睫毛包藏祸心!”副队不屑,带两个队员,直接了。
赵雾也懒得拦,几天又是掏粪坑又是掏下水道,早把自己老搭档掏毛了,也该让对方出去松松筋骨——刑警还真不是个坐办公室职务。
治贤进出口公司实址在港口,港口距离刑警队不远,小半个小时功夫就到了。副队嘴上不屑赵雾看资料,实则对资料盯得比赵雾还专注,看赵雾拿资料在那边翻时候,就记住了治贤进出口公司办公室和仓库位置。
到了头,他先分配手底下人到仓库那边守,谨防东西掉包或有人逃跑,再带另外一个到了治贤办公点。
说是进出口公司,实门面并不大,装修也不好,没有那种大楼里格子间洁净清爽模样,左侧靠墙摆三五张桌子,右侧则整个空出来,么也没放,宽敞得可以直接进个小货车,也不知道是不是方便装卸东西。
据说有七八个员工,但副队带人到了,打眼一瞅,里头就一个人。
还是个年轻男人,样貌不是起眼,他们进来时候,对方正在电脑上玩纸牌接龙,听见脚步声也没挪眼,直接说:“两天老板不在,谈生意过段再来。”
“警察。”副队直接出示警徽。
年轻男人才错愕转头,下副队看清了对方脸。
说是年轻,看也没那么年轻,应该是三十五六样子,身材挺瘦,有点尖嘴猴腮味道,脸色挺白,看得出是副没有运亚健康样子,再看看对方桌面,放乱七八糟账本单据和笔,就知道是家进出口公司会计。
副队还在办公桌上看见了个男人名片,确实是会计,名字叫朱闰。
——不像是有危险样子。
副队上下扫了眼,做出评估。
“警察……”朱闰问,就是声音有点虚,“警察有么事?”
“也没么事,例行检查,带我们看看们公司仓库吧。”
“我们仓库里没有东西。”朱闰声音大了点。
“有没有东西说了不算,我们警察看完了说了算。”副队简单说,“怎么,不让看?”
那警察看,能说不让看吗?
朱闰无奈站起来:“没有,可以……我就带们去。”
他倒也没有磨蹭,直接带副队两人往码头仓库位置去。
个码头,公司林立,仓库也一排一排建,数不胜数,治贤进出口公司不算大,名下仓库也小,唯一比较时髦,大概是仓库门锁是个密码锁,开仓库需输入密码。
副队站在朱闰身旁,等对方输入密码开门。
时候,他注意到一点细细节:
朱闰下意识按了第一下后,快删除,接手指在密码锁上悬停一下,似乎思考了会,才重新开始输入,重新输入后开头数字和初时并不相同。
记错了密码啊。
副队。
记错了密码正常,是会计话,不会天天前往仓库,密码不常用,就记错了。
解释得通,没么奇怪。
然而他直觉在时候轻轻点了他一下,将他往旁边拉了一步……
正好,密码输入完毕,密码锁滴滴两声。
副队眼角余光看见红光一闪,接巨响如同惊雷,瞬间贯穿耳膜,巨浪跟冲来,冲破仓库大门,轻而易举将他们几人吹起!
“轰隆——”
仓库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