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练习这个……”
霞姐又教了她一招过肩摔,居然还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假人叫她练习。
“霞姐之前该不会是什么散打教练吧……”
总部电话叫走了店长,千橙一边兴致勃勃摔着假人,一边偷偷问小灵。
“哼,关于店长的事情,谁都不敢说完全了解的。”
小灵扔下这么一句,便忙着去扶正被小黑推倒的一个立柱。
千橙把假人摔了至少三十次,越来越起劲儿,果然这种东西,若是形成肌肉记忆,总归能越来越熟练的。
最后一次,她伸手去抓时,略觉得有点不对,但还是习惯性地一顶,一拉,一掀,却陡然发现假人重量一下子变化,高度似乎也不同。
千橙可不服输,立马加了力道。
结果僵持不下,她“诶呦”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时才反应过来,假人早换成了真人,更气人的是,就在她狼狈地一屁股墩儿坐在还略微有点湿漉漉的地上时,对方却轻轻巧巧抽了身,此刻正居高临下站在她身旁,还轻轻拍一下手上的尘土。
“你!”
她指着那人,气得一下子骂不出什么话来。
小灵终于把永远在倒下的立柱给扶好,赶过来说:“齐年,你可算是来了。”
那个叫做齐年的人则淡淡说:“嗯,霞姐说她新带了个徒弟,让我看看学得怎么样。”
又终于施舍一点点目光给千橙,说:“原来就是你。”
贺千橙当然在初时的各种情绪里钻出来,认清了来人。
最开始自然有点慌张,不知道来人是谁,若是没有恶意,如此摔一遭,误伤了可不太妙。
而眼看对方毫发未损,且那样的语言神气,分明是故意来犯。
她这人,若是不小心伤了人自然愧疚,可若是人家主动来犯,意思可就不一样了。
完了还毫无攻击力。
千橙能高兴才怪。
况且还是个熟人。
“你们认识啊?”
小灵睁着小鹿一般的眼镜好奇地问:“千橙不是来旅行没多久吗?”
贺千橙生怕这位救她同余音出山的人说出自己的丢脸事,连忙开始瞎说:“对啊,之前因为工作见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这样说,可能觉得听起来比较正常吧。
不过,小灵没给他这样的反应,而是说:“天哪,那千橙你的工作肯定也很特别。”
贺千橙呵呵一笑,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
她不是没有猜测过这个人,也就是如今名叫齐年这人的工作的。
那样的时候在深山之中,还一脸警惕,配上隐约可见的肌肉同黝黑皮肤。
她比较倾向于推测这人是山林猎人,谁说猎人就都是那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呢,或许他就是猎户的后代。
这样的猜想,配上齐年比一般人精致些的脸庞,棱角分明,倒是多了几分特别的故事感。
不过,人家齐年却没怎么和她废话,似乎就当自己是个生命里可有可无的过客,甚至懒于拆穿千橙的谎言。
“你的动作有几个地方不太对。”
齐年直截了当地说,然后就立马开始授课。
等他纠正完动作,贺千橙也有点不复初见时的兴奋。
虽然说人家是救了她,可看起来一点也不想领她的情,千橙甚至连请客吃饭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根本就是打水漂,一个回应也没有。
贺千橙想着,我也是为了感谢,既然正主儿不在意,我干嘛老放在心上。
霞姐此刻也终于开完电话会议,出了自己房间。
她见了齐年很高兴,问些辛不辛苦之类的话,又取了些吃食叫他带走。
两个人似乎是老乡,霞姐送出的诸如泡菜和豆瓣之类的家乡食物,看起来颇得齐年的欢心。
贺千橙见没她什么事,也就悻悻地回到前台替小灵的班。
桌上依旧摆着她买来的明信片,一只狍子冲着镜头发愣,很难有这样让人感觉安稳的野生动物了。
她如今觉得狍子是她的福星,甚至同余音说什么自己来白山或许就是为了认识狍子。
余音骂她神经病,说人家都是为了认识个什么帅哥之类的,只有她,对这个鹿不想鹿的动物动了心。
贺千橙才不管她说什么,只是呆呆看着明信片。
齐年离开时,见这人对着张画片发愣,略微近一点,发现居然是个傻狍子。
“你看这个干什么?”
贺千橙听他问,倒是给了点反应:“狍子啊,我觉得挺可爱的。”
她复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对了,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在猎狍子,我看……”
她刚想说自己先见了狍子就看见了他,或许是猎人一路追了过来。
但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齐年大声说:“你在说什么,我干嘛要……”
然后,他居然好像气得说不出话了。
“你……你怎么了?”
贺千橙还不知所以,只是因为受了惊吓,望着他发愣。
后来齐年的气消了,觉得此刻的千橙很像个狍子。
动静太大,那边小灵也走过来,她看着两个人这种一触即发的糟糕氛围,也听了前头几句,忙解释道:“齐年最讨厌盗猎者了,他可是白山的护林员。”
贺千橙瞠目结舌,她居然一直以为人家是猎户。
其实仔细想想,齐年那晚的确没带枪之类的武器,可她当时以为如今猎户都是用陷阱夹子一类的物件儿。
“盗猎?我还以为只有可可西里什么的才有呢。”
她嗫嚅着说。
“大姐,狍子是国家级保护动物,猎杀野生狍子犯法的好吗。”
小灵也看不下去了,帮着齐年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