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是第一次见识到,小助理生起起来有多严重的。
具体表现为,冷战。
跟她说话一句都不接,但问她要什么又都有给,挑不出她工作上的毛病来……
但这对于沈昭慕来说,就是酷刑,他一个人在客厅,明明她也在,就是一声不吭的,像把他当空气一样。
叫他心里怪不舒坦的。
“喂,你什么时候好?不想说话?那打字告诉我。”
沈昭慕拉住又要将自己当风景区越过的池芫,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抓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指了指她的手机,霸道地说道。
池芫懒得理他,直接起身要回自己房里。
“哎哎哎——”什么仗着自己手长,直接将人又拉了回来,“我知道,我那天晚上不该说你,嗯,咳,但是我说得,别人说不得啊,我护短的。”
说着,见池芫还绷着个脸,他又道,“再说了,你再怎么好看也不会越过我去,这娱乐圈多少漂亮的女人,我怎么只招你来当助理,不招别人?”
池芫冷哼,“你招不起。”
“咳……话是这么说,但就算我招得起,我也不会招她们!你看,你看,你还是和我说话了,那就算你好了啊。”
沈昭慕真的很会顺杆子无限往上爬,池芫算是见识到了。
“呵呵。”
你当我真是你小跟班啊,你还没哄,我就好了?
池芫这一声“呵呵”就很有灵性了,沈昭慕轻轻扯了扯自己的长发,蹙眉,一张美得令人艳羡的脸上,满是无奈的妥协。
忽然凑近,脸在池芫眼前放大,在她不知道这厮葫芦里卖什么药之际,就见他闭上眼,长睫轻颤,嘟囔似的开口——
“好吧,对不起,给你掐一下,别生气了。”
话音落,别说池芫,他自己都怔住了。
想他沈昭慕,何时会去哄人,更别提道歉了。
再说,他一向将脸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怎么可能会舍得让人掐一下的?
几乎是这话一出,他就身子僵硬,心底升起翻腾的,嘈杂的声音。
——沈昭慕,你这是魔障了吧!
怎么会对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助理,这么包容妥协呢?
明明你只是想告诉她,就算她平平无奇,你也不介意,而且只有你说得她,旁人说不得。
心里的思绪万千,面上也展露了个干净。
池芫想,这个位面的沈昭慕,实际上,是个很简单的人。
很好琢磨。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宿主掐啊!使劲儿掐!
池芫“扑哧”一声,因为统子这忽然搞事的话,而乐了。
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沈昭慕保养得比自己要好太多的脸颊。
嗯,触手温热,滑软,真让人嫉妒。
她一笑,沈昭慕就本能地睁开眼了,入目的便是,也靠近了几分,眼里氤氲着笑意,唇角微弯的一张脸。
扑通,扑通。
沈昭慕感觉自己心脏跳得有些快,他喉结上下滚动,随后像是被刺到一般,猛地往后一退,这一退,险些从沙发上滚下去。
还好池芫手一伸,握住了他的手腕。
温热的手心,带着不同于自己身上的温度,也带来了奇怪的电流。
沈昭慕忙站稳了,甩开了她的手。
然后故作镇定地用手背轻轻拭了拭被池芫捏了下的脸颊。
“你,你可别趁机揩油啊,我们这就扯平了——说好了,这就和好。”
池芫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小的一团,懒洋洋的,和旁边雷打不动地窝成一团好像又胖了些的第二美,如出一辙的懒怠。
“我可不敢,合同里写着,我是不会为了老板的美色,就赔进去违约金的。”
肯和他这么嬉笑说话,也就表明她不生气了。
但是沈昭慕却听着这话,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劲了。
什么叫不会为了他的美色,赔进去违约金?
他的美色不值得一掷千金?
她是不是掉进钱眼里了!
不对,合同是他定的,他不追究的话,她也没有损失,她这是不信任他们深厚的情谊。
真是奇怪,如果小助理表现出对他美色的垂涎,他要觉着麻烦或者会示警她,但她这么坦荡直接地表明没有想法了,他又挠心抓肺地不自在。
就好像,她怎么回答,都不是他要的答案。
那他要的是什么答案呢?
沈昭慕眉心拧着,轻轻“嘶”了声,费解地摸了摸耳朵,然后转过身,心不在焉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听见卧室门关上的声音,池芫才往后懒洋洋地一躺,吓得旁边快和沙发融为一体的胖银渐层忙站起来,尾巴都竖起来了。
但见躺下的“庞然大物”是最近很合它心意的铲屎官后,又放松下来,懒洋洋地靠着池芫的腿,重新蜷缩成一个圆圈,继续睡。
池芫瞧着,忍不住笑了一声,手指点了点这胖猫脖子上的牌子,“你啊,和你主人还真一个德行。”
习惯了,就开始亲昵而不自知,偏偏还死傲娇活受罪。
不过也好,她将第二美抱起来,后者身子僵了僵后,又放松下来,任池芫将它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尾巴漫不经心地扫了扫池芫的手,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池芫满意地想,有时候搞定男人,和搞定猫也没什么两样。
她想到指日可待的60好感度,近在眼前的沈美人独有的火葬场,就无声地恶劣地笑了起来。
沈昭慕躺在床上,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眼忘了开的空调,大热天的,见鬼了。
便盖上小毯子,一无所知地玩着手机。
看着日历,五月快下旬了,和小助理认识是愚人节那天,没想到快两个月了……
等她拿到毕业证了,再签订一份正式的劳务合同好了,嗯,条款也该重新制订下了。
毕竟之前是不放心她,现在好了,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搞那么多苛刻的条款,什么非分之想,听着就见外和难听。
这么想着,他拿出池芫签的那份合同,拿了笔,几分钟过去后,他眉头打结地发现,这合同看来是没有参考价值了,全被他标红推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