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瞧我们,忘了总裁是女的了,快开窗户!”
里头的人立即活动起来,给池芫打招呼的有,趁机塞名牌的也有,靠近窗户的一个工程师打扮的四眼男人立马起身去开了窗户。
池芫不是很喜欢这话,不管总裁是男是女,基本的礼貌该有吧?
不是所有男人都抽烟的,沈昭慕就不……
好吧,那是她不喜欢,二世祖在她面前就不抽。
她等味儿散了些,才将手机放回口袋,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十分有规律,并且悦耳。
但也带着气势。
负责人将主位留给她,她也就坐了。
一坐下,旁边胖乎乎的工程负责人就立马倒了杯酒。
“池总,第一次见,我敬你一杯!”
池芫的秘书在她另一侧坐下,闻言,立即道,“我们池总这几天不饮酒。”
她说着,那胖乎乎的负责人立即皱眉头瞪她一眼,“小妹,你这话就不对了,池总是大总,我们都是些粗人,也不会招呼老总,就想表示下,敬一杯酒而已。
池总,我干了,你随意。”
“等会。”
见这人就要干了,池芫抬手,示意他等等。
“我说要喝了么,你干你的,我不喝。”
项目负责人立即打圆场,“哎老吴你这就是不会看眼色了,池总是女孩子,总有不方便喝酒的时候,不是带了秘书吗,让秘书喝一杯也是一样的,对吧池总?”
池芫忽然笑了声,这一声有些突兀,冷清清的带着点嘲弄。
一下叫大家看不懂了。
这是几个意思啊,喝还是不喝?
秘书伸手想拿起池芫面前的酒杯,池芫却道,“我带秘书是帮我做记录的,不是来陪酒的。”
这一句,那老吴就有些下不来脸面。
他不禁将酒杯重重一放,“池总,你是女的,不想喝能理解,但这饭桌上都是男人,男人嘛,习惯喝酒来谈事。我们带的秘书也喝啊,总不好一再拒绝我们吧?
虽说您是老总,我们得供着,但我只是这个项目工程的负责人,不算您的员工,这也太不给我老吴面子了。”
“是啊,池总,老吴可是很敬仰你家池董事长呢!”
“那你们找我爸喝去啊。”池芫看着自己的美甲,笑笑,“我的规矩,谈合作就拿出合作的样子,喝酒能做事的话,咱们这个工程不得完了?”
她说着,倒了杯果汁,“你们想喝,我以果汁代酒,敬大家一杯——都是老员工了,工资我记得我年初给大家伙涨过,比我爸在时还要好的福利。
至于吴总,签了合同,拿了钱款给池氏做事的,怎么搞得好像是免费为我们池氏打工,我欠你似的。”
她这嘴,一开口就叫大家冷场了,没一个敢接话。
负责人顿时后悔组这个局了,更后悔大言不惭地说给小姑娘一个下马威,免得被轻看了。
哪里想到是这么个头铁,不,嘴铁的啊。
搬出董事长?不管用。
说酒桌文化?更没用。
池芫说完,将果汁一饮而尽,口红都没带花的。
“继续,随便吃,今晚花销算我的。”
给了好几个巴掌后,再给个大甜枣,偏偏还不能不接。
毕竟她说得对,池氏旗下的员工,工资福利不差;合作方的话钱给到位了,又签了合同的,也没什么好叭叭的。
弄到最后,倒是他们这一桌大老爷们被下了马威。
池芫看了眼老吴,“你们换个位子。”
她下巴一扬,指向的是刚刚给她开窗户的那憨厚老实的青年。
青年面前放的是一杯白开水,看着老实巴交的,左右的都不带他玩的那种。
衣着也朴素,她倒是听说这次他们带了个工程师来,因为她想问些更具体的问题,便正好,叫人和这个老吴换了位置。
工程师闻言还有些愣愣的,他瞧着三四十岁,高高瘦瘦的,等老吴起来了,他才忙站起来,和他换了位子。
“怎么将这个闷葫芦叫过去了。”
负责人嘟囔了句,表示不能理解。
上菜时,池芫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针对每个人的工作,一怔见血的那种。
有的人还磕磕巴巴地回答不上来,于是,就见池芫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抓住你小辫子了。
于是,一个个歇了靠这顿饭讨好老总的心思,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只吃菜和回答问题了。
“施工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我再强调一遍,工程固然重要,但安全才是首要的,务必保证每个工人的安全——”她说这话时,表情淡漠且严谨,“人命是最要紧的,我们池氏,不允许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更不缺人手不需要你们压榨工人来达成效率。
听懂了吗,张经理?”
负责人张经理,闻言立即汗津津地站起来了。
“池总,这,没有的事啊,您就放心吧。”
“是么,可我来的路上,随口问了问,听说你工地有工人家属闹事,你将人打发走了?”
张经理一听,妈的,谁告黑状?
难怪这池总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敢情是抓住他小辫子了。
他忙擦汗,赔笑道,“这都是误会,误会,那工人身体不好,伤了手,我给他付过医药费了,但他家里狮子大开口,非要赔偿……”
“我不听过程,我只想听结果。”
池芫手指点了点桌面,“我们是正经的企业,不是黑道,你吓唬人家属做什么?”
她嘴角噙着凉薄的笑,“我来就是告诉你,明天拿着三个月的工资,走人吧。”
说完,她又对副经理道,“该赔就赔,你还要亲自去医院慰问,多招点人,别让工人太累了。”
那副经理战战兢兢的,没想到张经理这样的老人说开除就开除了,他忙点头。
“是,好的,池总,我明天就去!”
“嗯,你们继续吃,我饱了,有事群里说。”
说完,她叫来服务员,让账记在她名下,然后就带着秘书走了。
她一走,那个张经理一屁股坐地上。
“天杀的,真给个鸡毛当令箭了!我不服,我在池氏干了七八年了,凭什么开除我——”
但大家都只是意思意思地安抚两句,没有一个敢说池芫的坏话。
开玩笑,一个是前同事,一个是管饭碗的老总,他们分得清利害的。
出了包厢,池芫立即捂着肚子,对秘书道,“走,我饿了,我请你吃夜宵去!”
秘书:“……”
您这变脸速度,不要太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