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宴穿了一身黑色劲装,披风一甩,手从腰后又抽出一把刀来,看着护着池芫的沈昭慕,咧嘴一笑。
满是狂妄和嚣张之色。
“沈家的书生,武功没长相厉害,却敢接小爷的刀了?这女人都敢逃婚和我私奔了,你还这么护着她?”
沈昭慕看着这个平日见到他和见着亲爹似的恭敬的护法,此时这番嘴脸,眯了眯眼睛,略有些不适,以及……想揍他的冲动。
“魔头你休要胡说!”被沈昭慕护在身后的池芫看了眼身前这位教主,又看了眼他对面嚣张的护法,心里快笑疯了,面上却还能绷住情绪,表现出紧张和愤怒之色。
她瞪着厉北宴,“你诱拐我出城,意图毁我名节,这笔账我还未跟你算呢,你还敢出现?”
说着,她看向阁楼里没有走的那些江湖人士,立即高声道——
“诸位英雄好汉,这位便是那臭名昭著的魔教护法厉北宴了,他之前毁我名声,如今还想当我未婚夫的面强取豪夺我……求各位好汉看着家父的面子上,替我赶走这淫贼……事后我盟主府必有重谢!”
池芫抑扬顿挫地说完后,众人便被她点燃了怒气和斗志。
“好你个魔剑狂徒!居然还敢来我武安城,当真以为我们武林正道没有人了吗!”
“哼,什么英雄榜第一的人物,也不过是如此宵小之辈,今日,我偏要领教下你的功夫!”
看着原本只是看看热闹的武林人士,忽然一个个打了鸡血要往上冲了厉北宴,池芫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了下。
小声和默默蹙起眉心的沈昭慕道,“沈公子,你别害怕,在武安城,我护着你。”
沈昭慕:“……”
我不害怕,就是怕厉北宴绑不走你。
“你不会武功,就站我身后,别乱跑。”
但他嘴上只能说着温柔关心的话。
眼见着事态发展有些不受控,厉北宴眯着眼,看了眼那边的沈昭慕和池芫,嘴角诡异地扯了扯。
“行,你们人多,我不与你们斗,池芫,你对外泼我脏水,这笔账我会跟你清算的,告辞——”
说完,立即闪人了。
沈昭慕的眉心蹙得更厉害了。
这个护法……
要是不行,就自己下来,他找人换上去吧。
打都没打,就跑了……
这还怎么代表英雄榜上的第一?
早知道,当初他就自己出个关,将第一的名号挂在他魔教教主这重身份上了。
沈家少主就算只是他披的假皮,输给这种临阵脱逃的不靠谱家伙,也叫他感觉有些丢人了。
隔着沈昭慕的背看不见他的表情,池芫也能猜到,他此时内心怕是要把男主捉着痛打一顿。
这男主,实在是太抓马了。
她艰难忍住笑,然后施施然站出来。
向在场的热心武安城群众道谢。
“多谢大家出面,小女子感激不尽。打搅了大家喝茶的雅兴,很是抱歉,大家的茶水钱,便算在我名上吧。”
谁不喜欢看武林第一美人呢?谁不爱听美人细声软语呢?
大家伙表示她是上一任盟主之女,这些都是他们应该做的,就当是感念盟主在时,对他们的照拂了。
出了望仙楼,沈昭慕刻意走得慢,池芫也不在意,她看他这慢吞吞的步子和一看就有鬼的带着心事的眼神,便猜想,这厮要对她是使坏心眼了。
她也不紧张,走一步看一步呗,他敢今日害她,明日便要苦苦求她原谅他的年少轻狂了。
系统:你将这套吃得倒是死死的。
池芫:熟,能生巧。
业务娴熟的池某表示,全靠碎片片们给机会锻炼的。
“胆子挺大,居然敢带着她走这路。”
于是,当沈昭慕带着池芫从人烟稀少的巷子,打算“抄近道”回盟主府时,毫不意外地遇到了去而复返——不,池芫想,应该就是这位“未婚夫”给机会“偶遇”的厉北宴。
他双脚勾着墙沿,倒挂,忽然出现,目光暗沉沉地望着池芫,后者……
短暂地沉默了下后,便很配合地演出了花容失色的表情,“下意识”地转身靠到了沈昭慕怀里,手抓着他的衣襟,轻轻呼了一声。
系统:这时候了,还怕嗓门大崩了人设,真敬业啊。
前有男主,后有反派未婚夫,整个就是掉入狼窝的节奏。女孩们,没有芫姐的套路和虎,千万不要学她,跟着黑心未婚夫走偏僻的路!
池芫:想多了,我是怕声音大,将热心武安群众招过来。
既然是演戏,那她得给沈昭慕这演绿茶那么辛苦的魔教教主,沉浸式的游戏体验。
哎,为他,她属实不易了。
“这下,我看你俩还找谁帮忙。”
厉北宴一手一把刀,直接朝沈昭慕不客气地开打。
在他看来,一个沈昭慕而已,说是第二,实则连那岳家少主都未必打得过,不过是靠着一张斯文俊秀的脸,被江湖女子吹捧着上的英雄榜第二名罢了。
轻轻松松就能解决了。
不过沈家家主尤在世上,还不好得罪江南沈家,毕竟四大世家关系匪浅,他要是杀了沈家家主的嫡子,那只怕是要成为四大家族的仇敌,为魔教带来危害的。
“你想做什么?”
沈昭慕冷静地拔剑将对方的刀挑开,一手按着池芫的后脑勺,护着她一道往后退。
“没想到,你武功比去年,精进了不少。”
厉北宴眯着眼,有些欣赏地看着能和自己从容过招的人。
随后又笑了,“只可惜,你的对手是我——乖乖将她交给我,我今日饶你不死。”
池芫:这个男主为什么那么多屁话。
要打就打,别嘴巴叭叭叭的了。
反派死于话多的,就算你是男主,也请适用一下。
系统:你话也不少。
池芫:住嘴,我明明打的时候都没空讲话!
怎么敢嫌她多的,统你是不是想恢复下出厂设置了!
“废话很多。”
沈昭慕和池芫这方面倒是默契,都嫌男主聒噪。
看着一边打一边嘴巴不停叫嚣的厉北宴,沈昭慕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从前怎么不知,厉北宴如此聒噪惹人厌?
当然,他也不想想,从前他是教主——还是在厉北宴看来,年龄不详,更接近于长辈的那种,又怎会在他面前放肆?
几十个回合后,沈昭慕较劲上了。
暗处的斩一屏住呼吸怕被厉北宴察觉到他的存在,但看到这愈发胶着的打斗,他开始迷惑了……
教主你不应该放个水,让厉北宴顺手将池姑娘带走么?
怎么打着打着,您好像动真格的了?
斩一想,或许,教主只是想演得逼真点……吧?
“你敢?”
当剑被挑开,手臂上要挨一刀时,沈昭慕抿着唇,隐忍着怒气,手中真气汇聚,有种要动用他魔教功法的冲动。
厉北宴胆子肥了,敢打他这个教主了!
不行,他沈昭慕怎么能输给自己的手下?
就算用沈家的剑法,他也照样能打赢厉北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