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保安三师,现在的第六方面军,一直都是坚决反共的。只不过保安三师跟山本联队无端打了一场,双方损失惨重,到现在还没缓过神。
保安三师扩编为第六方面军后,一个师的架子,变成三个师,而兵员并没有增加,战斗力反而下降了。
章怀峰原本想好好休生养息一段时间,待恢复元气后,再在日军的配合下,找机会与共产党作战。哪想到,日本人竟然怀疑他的动机。
没办法,只能出兵。
章怀仁是他的弟弟,一师也是他起家的部队,武器最好,士兵最忠诚,战斗力也最强。
章怀峰决定,主动向八路军发起进攻!
江日胜在与周次恭见面前,就收到了赤藤庄次发回来的电报,章怀峰决定向中共渤海军区的八路军发起攻击。
江日胜没想到章怀峰这么快就要动手,将赤藤庄次的电报,转发给了家里后,才与周次恭见面。
周次恭三十多岁,身材有点肥,西服的扣子都不能全部扣上。
周次恭朝江日胜作了个揖,满脸堆笑地说:“江部长好。”
江日胜摆着手说:“周师长客气了,坐吧。”
周次恭说道:“多谢江部长。”
江日胜拿起桌上的烟,问:“周师长跟着章军长多久了?”
周次恭欠了欠身,才沉吟着说道:“民国二十六年,他刚拉部队时,我就跟着他了。”
江日胜抽出根烟放到嘴边,说道:“他刚开始时,打的旗号是‘山东抗日救国义勇军鲁东第一支队’吧?”
周次恭连忙起身,掏出火给江日胜点上,这才说道:“他当时自封为司令,我是第一大队长。次年十月,收编入国民党,被任命为SD省保安第十五旅旅长,后扩编为保安第三师。又过了一年,被任命为国民党SD省第十四区专员兼保安司令,总兵力达1万余人,辖寿光、广饶、临淄、蒲台、博兴。”
江日胜吸了口烟,随口问:“你是最早跟着他的,为何到保安第三师时,不是战斗力最强的一团团长?”
周次恭苦笑了一声:“他弟弟来了嘛。”
江日胜问:“章怀仁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次恭说道:“他与章军长是两个类型的人,章军长和蔼,轻易不发脾气,章怀仁脾气火爆,说话声音也大,不管跟谁说话,都像吵架似的。他一来,就要走了一团,当时章军长也没发话,我只好去二团当团长。”
他本是章怀峰部的元老,章怀仁来了之后,他的位子被章怀仁占据。表面上他认可,甚至对章怀仁也很尊重,但心里怎么想的,看他暗中跟江日胜联系就知道了。
江日胜问:“周师长,章怀仁的一师准备对牛头镇的八路军动手。你知道吧?”
江日胜当然听出了周次恭的怨气,原本他是章怀峰部的二号人物,章怀仁一来,直接就变成了三号,心里能舒服才怪。
周次恭苦笑着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江日胜问:“你觉得,章怀峰是真的跟着汪先生搞和平运动,还是权宜之计?”
周次恭沉吟着说道:“他跟我多次说过,日本人现在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他主动与江日胜联系时,就下了决心,不准备再跟着章怀峰了。
江日胜说道:“看来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周师长,如果章怀峰哪天突然不担任第六方面军的军长了,你愿意接任吗?”
周次恭眼中露出狂喜之色,他马上说道:“愿意为江部长效犬马之劳!”
他没说为日军效力,而是为“江部长”。这已经是变相表忠心了,只要他当了军长,以后第六方面军就是江日胜说了算。
江日胜微笑着说:“很好。以后大家就是兄弟,多联系多走动。”
周次恭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江日胜,恭敬地说:“我也不知道江部长喜欢什么,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江日胜微笑着说:“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嘛。”
但他的手却出卖了自己,话还没说完,已经把信封接过来了。
用“接”可能还不太准确,应该是“夺”,几乎一把将信封就抢了过来。
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一张现金本票。看到上面的金额,江日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周次恭望着空空如也的手,笑着说:“江部长喜欢就好。”
江日胜把本票收好后,一本正经地问:“你觉得,这次章怀峰攻打牛头镇会成功吗?”
周次恭说道:“难说,八路军装备虽差,但眼线很多。我们还没行动,他们可能早就收到消息了。”
江日胜冷笑道:“那是以前,他如果想回重庆,必须要与八路军搞好关系。说不定,两者之间还是合作关系呢。”
周次恭望着江日胜,突然改了口:“章怀峰与八路军……,这个……怕真有可能。”
江日胜说道:“不是我要诬陷他,你可以看看这次部队的表现。如果没有问题,那暂且相信他一次,要是出了异常,就得注意。”
周次恭说道:“明白,我一定睁大眼睛,随时注意,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就报告。”
周次恭回去时,带走了一本密码本。这是他与江日胜之间的联络专用密码,第六方面军有任何风吹草动,周次恭都会第一时间通报他。
章怀仁的第一师在行动前,已经将作战计划上报,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江日胜,在第一时间知道后,迅速电告城工科。
第一师进攻牛头镇的行动,自然也就不会得逞。
在一师到牛头镇前的几个小时,驻在牛头镇的八路军和当地群众,就完成了坚壁清野,一师扑了个空,气得章怀仁哇哇大叫。
而是他们撤退时,与八路军部队遭遇。当时天色已晚,双方发起了激战,但很快又脱离了接触。
章怀仁从八路军的枪声,就知道遇到了八路军主力部队,他不敢怠慢,马上下令撤退。他怕走得迟了,一师就要交待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