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既沉觉得她终于说了回人话,当然, 还得把前边一句给去掉的情况下。
他看着她,“行啊, 工资到时月结。那我让你完成了从虫到鸟的华丽脱变, 你准备付我多少工资?”
俞倾:“那我也是一只残次品的小鸟, 没找你索赔就是给你面子了。”
傅既沉上下打量她,“哪里残次了?”
“眼睛,没有夜视功能,看不到虫。”
“......”
到了公司, 俞倾在傅既沉办公室待到八点半,吃了早饭才回法务部。
法务办公区只有章小池来了,正擦桌子。
桌子靠窗。
柔软的阳光透过百叶窗,一条条落在她身上。
“小倾城,早。”
“早。”
俞倾桌上有层淡淡的潮气,桌角两盆盆栽上挂着几滴水珠。章小池已经给她擦过桌子,盆栽也浇了水。
“谢谢啦。”
“这么客气干什么,你来早时不是也帮我擦桌子。”
俞倾放下包和手机,把盆栽拿到窗边晒太阳。
安静美好的一幕,被办公区门口传来的刺耳高跟鞋声,还有愤愤不平的质问声给打破。
“我在这个岗位干的好好的,凭什么把我换掉呀!就因为...”
“行了,你少说两句。”
后面这个声音是周允莉。
“我咽不下这口气!就因为俞......”
进来的人看到章小池还有俞倾,下一秒,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下去。
“主任,早。”
章小池打声招呼。
“早。”
周允莉微微点头,直奔自己办公室。
袁雯雯也跟过去,走了几步,又转脸看一眼俞倾,嘴角不由撇了撇,满眼的不屑一顾。
袁雯雯,就是当初抢了俞倾岗位的人。
门关上,周允莉气得揉揉眉心。
这个袁雯雯,在家里任性跋扈惯了,到了职场还这样。
袁雯雯还气鼓鼓的,“都已经定岗了,怎么又要换岗?”
周允莉揉着鼻梁,“你现在的岗位本来就是俞倾的,再说,哪次重要项目的法律文件书不是俞倾帮你修改?”
袁雯雯欲言又止。
无以反驳。
周允莉缓了缓,开电脑,示意她,“别杵在这儿了,该干嘛干嘛去,把你手头上工作好好理理,争取早点跟俞倾交接。”
袁雯雯在心里吁口气,“换岗后,您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看我笑话吗?”
周允莉叹气,“那有什么办法?给你调岗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你给我记着,别跟俞倾正面刚。”
袁雯雯扯扯嘴角。
早会上,周允莉就宣布了俞倾跟袁雯雯调岗一事,当然,是说的换岗结束,回到原来岗位。
不少同事不约而同看向袁雯雯。
袁雯雯早就感受到了各种看热闹还有幸灾乐祸的眼神。
现在她墙还没倒呢。
她们就打算要一起推了。
呵。
推吧,就算推倒了,她还是比她们有钱!
她随便一个包就够她们半年工资。
袁雯雯撸起衣袖,托着下巴,把新买的那块手表露出来。
其他人:“......”
袁雯雯嘴角勾了勾,她就是故意让她们羡慕嫉妒恨。
突然很感谢她那个暴发户爹,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周允莉还在强调上周工作里存在的问题,她发现她们的小动作,轻咳两声,她们赶紧回神。
章小池扫了眼会议桌,只有俞倾两耳不闻窗外事,认真记录会议纪要。
周允莉又提醒俞倾,“乐檬那个案子,你跟紧点,跟法律顾问对接好,有什么需要我们提供的,马上就要提供。”
俞倾点头,“好。”
看到乐檬两个字,头疼。
她没想到,父亲还增持了乐檬,现在是乐檬的第三大股东。
散会后,俞倾盯着‘乐檬’二字又看了眼,‘啪’一声合上文件夹。
刚出会议室,手机响了。
没存名字,尾号是连号。
俞倾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这里安静,没人经过。
期间,响铃结束。
又响起第二遍。
她滑开接听键。
“是我。”
秦墨岭低沉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俞倾一时没揣测透他这番电话的用意。
“俞律师的电话,还不是一般难打。”
“可能是因为有傅既沉的干扰波,对你信号不太友好。”
“......”
俞倾没闲工夫跟他扯嘴皮,“秦总,有何指教?”
“朵新的商标侵权乐檬,你听说了吧?”
俞倾看看手里这份烫手的文件,她总感觉,是秦墨岭故意找茬,让她夹在中间难办。
电话里没声。
秦墨岭的声音又传来:“俞倾,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这些年的花销,其中有部分就是来自乐檬的分红。”
“你说你去哪儿找工作不好,偏去傅氏集团。”
“辞职,回来。”
“你想去硕与,我保证让你进去。”
俞倾笑笑,一一回怼他。
“秦总,这么说就狭隘了。你们这些大老板不是经常投资两家竞品公司?按你这个逻辑,你花a公司的分红,就是对不起b公司了?”
“工作也讲究缘分,巧了,我就跟傅氏集团有缘。”
“傅既沉舍不得我辞职,我就算辞职,他也会把我抢回去。”
“我暂时没有去硕与的打算。傅既沉也跟我提过,被我给拒绝了。”
“秦总,还有其他指教吗?”
静默几秒。
秦墨岭说:“等我看看书,过两天,我再去找你。”
俞倾:“?”
“什么意思?”
通话已经切断。
俞倾把秦墨岭号码拉入黑名单,犹豫数秒,又给放出来。
秦墨岭那个性格,真要想找她,肯定会换个电话打进来。
俞倾上午还有个会议,朵新那边的会签。
这大概是她换岗前,最后一次跟赵树群还有肖以琳有交集。
她回办公室,准备要会签的合同。
刚坐下来,群里有通知,今天会签取消。傅总那边有紧急会议,乔洋要过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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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洋还以为是自己最新的融资计划书不合格,结果傅既沉决定,放弃第二块地的竞拍。
惊讶了会议室所有人,他们一个个不敢置信地看向傅既沉。
短短两天周末,是什么让老板做出了这样一个艰难的决定?
之所以说艰难,是傅既沉从来不会自己否定自己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