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璟择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 视线从邹乐箫脸上掠过, 之后定格在父亲身上。
俞邵鸿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还给儿子介绍起邹乐箫, “这是老邹闺女, 邹乐箫, 给宝宝买过玩具,你记得吧?”
俞璟择点点头,心里依旧没底。
俞邵鸿:“乐箫替老邹开发大客户, 过来找璟歆办卡, 今天璟歆下班早,也不能让这丫头白跑一趟, 我就带她过来找你,你要是有需要就办理一张。”
他转头跟邹乐箫说:“你跟璟择聊吧,我还有事,代我向你爸问好。”
邹乐箫感激道:“谢谢俞伯伯。”
刚才在大厅, 俞邵鸿问她去哪层,带她过去,省得再登记。
她没隐瞒,说要去找俞璟择,想追他又没有好的理由,就来找他办张卡。
没想到,俞邵鸿这么认真帮忙,还替她挽尊,说她来找俞璟歆。
俞邵鸿离开,秘书也回自己办公室。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沉默得有丝尴尬。
邹乐箫自诩控场和调节氛围的本事过得去,然而到了俞璟择跟前,一切就像被点了死穴,空有一身本事而无用武之地。
俞璟择请邹乐箫进来,顺手带上门。
邹乐箫没话找话说:“很忙吧。”
“嗯。”俞璟择坐回电脑前。
邹乐箫犹豫了片刻,抬步走到他办公桌前的椅子边坐下。
她从包里拿出平板,里面有父亲发到她邮箱的单子和资料。
既然俞伯伯都说了要办理卡,她就不能再糊弄,把电子资料打开来,将平板递到他面前,“你看一下。”
她目光只在他脸上停留不到两秒,等他抬头,她赶紧别开视线,看向他面前的电脑。
那晚,她仗着喝了红酒的胆子,偷亲了他脸颊一下,很轻。
可能就是因为亲了他,他很介意。
俞璟择看向平板,没想到她真的带了资料过来。
他没翻看,如实道:“我用不着。”
邹乐箫喉咙里泛着酸涩,没想到他拒绝得如此直白,但凡对她有一点点在意,也不会这样不留情面。
一张银行卡而已。
虽然银行间有竞争,但私下,银行高管之间都格外客气。
她明白,他拒绝的不是办卡,是借此拒绝她。
她伸手拿过平板,“没关系的,这个卡可能更适合女性办理。”
这会儿脑子还不算浆糊,她急中生智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我们家银行的卡跟俞氏银行的黑卡,享受服务的范围不一样,有重合的一些店,也有不少店不同,璟歆姐常去的那几家店,我们家卡都是享受至尊会员服务。”
邹乐箫把平板放包里,又干坐了两分钟。
桌上有杯咖啡,打包袋还在旁边。
期间,俞璟择一直在看报表。
“你也喜欢这家店的咖啡?”她再次主动打破沉默。
俞璟择瞅了一眼咖啡杯,“周思源买的。”
邹乐箫怔了下,“哦。”
她暗暗呼口气,没再看那杯咖啡。
安静了数秒。
邹乐箫站起来,“你忙,我回家了。”
俞璟择点点头,送到她办公室门口。
邹乐箫忽然回头,“那晚,对不起啊。你就当我喝醉了。”
俞璟择:“我不记得了。”
邹乐箫不由捏捏包,捏到了平板的一角。
她一直念念不忘,又忐忑不安的亲吻,在他那里大概什么都算不上,他只是不喜欢被人这样冒犯。
也没什么可说的,“再见。”
俞璟择‘嗯’了声。
邹乐箫保持着最后一份骄傲,没回头看,笔挺地穿过秘书办公区。
好不容易到了外头,坐上车,她眼前迷糊。
他不会再找她了,她这几天还在那傻等他的电话。
周思源大概改变了策略,不再缠着他陪她吃宵夜,偶尔过去看看他,他用不着再躲周思源,自然就不需要拿她当借口。
当然,她得到许多。
自从他跟周思源说,她是他女朋友,SZ那边就再也没人来烦她,也没人说服她转让股权,她彻底清净。
她还亲了他一下。
她算是赚了,她自我安慰。
手机振动。
邹乐箫回神,是父亲的电话。
她调整好呼吸,接听,“喂,爸爸。”
“今晚回来吃饭吗?”
“嗯,回去。”
父亲没再多问,“那爸爸给你做宵夜。”
“好。我这就回家。”
邹乐箫挂了电话,忽然鼻子发酸,她吸吸鼻子。
之前,她信誓旦旦,不追到俞璟择誓不罢休。可真等到追他时,举步维艰,跟想的并不一样。
他冷淡的眼神,就足以将她所有的热情和勇气击溃。
她又拿过手机,点开他的对话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他发消息:【SZ股权的事,谢谢你给解围,不然我现在还被烦着。】
过了两分钟。
俞璟择回过来,【客气,应该的,也是因我而起。】
邹乐箫又等了十多分钟,他没再发别的消息过来,她盯着他的备注看了又看,把他联系方式彻底删除。
心揪着,疼了一下。
把手机扔一边,她发动车子离开。
这段假恋情,来得快,去得也如此快。
两次不算很正式的约会,他送她回家一次。
然后就这么匆忙地结束。
她还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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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俞倾像往常那样上班。
秦墨岭路过她办公室门口,门半掩。
他蹙眉,敲门进去。
“不是请了一周假,这么快就上班。”他靠在她桌沿,“什么时候回来的?”
俞倾:“昨天上午。”在家歇了半天。
秦墨岭瞅着她,“那厉炎卓还赶得上见你?”
“嗯?”俞倾不明所以,抬头。
秦墨岭:“那晚他约我谈群星演唱会的一些细节,看到你的朋友圈照片,定位是上海,他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完,匆匆赶去机场。”
当时只有最后一个班次的航班,他到上海也要凌晨,那么晚了,他不可能去打扰俞倾。
而俞倾又一早去机场飞北京。
完美错开。
俞倾听后,心里五味杂陈。
回来那早,她还接到表哥电话,他没说他连夜赶到了上海,只让她多注意休息,别累着。
秦墨岭知道厉家的关系一言难尽,作为外人,三言两语也道不清,他转移话题,“昨天冷文凝和周思源都约我。”
冷文凝是为了群星演唱会的事,她的传媒公司想承接一部分,跟厉炎卓的公司配合,正好她跟厉炎卓的媒体资源互补。
而周思源是为了谈SZ的股权。
他问俞倾:“都转给你来接待?”
俞倾略作思忖,“我跟冷文凝谈合作,至于周思源,我没那个工夫,你招来的人你自己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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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俞倾午休后刚忙了会儿,冷文凝过来了。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唯有利益永恒。
不管是她,还是冷文凝,她们把这句话诠释得如此淋漓尽致又赤.裸讽刺。
她们都有商人本性。
这一回见面,冷文凝把身上的刺收了收,只留了五分。
秘书送来咖啡,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