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月猛然抬头,母子蛊?
宇文靖点了点头,“城南马员外的宠妾昨日突然昏迷不醒,今日一早马员外就找到驿站来了,刚好被我撞见,我就去瞧了瞧了询问之后,和你母亲的症状一模一样。”
安西月沉静片刻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悄声道:“你告诉马员外他的宠妾得了什么病了吗?”
母子蛊与其他蛊毒不同,很少见又极难存活,而且令人中毒和存活的方式也很特别,当年林婉手中就有这种蛊毒,但是现在这种蛊毒怎么会又现世,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西月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宇文靖摇了摇头,“还没来得急告诉马员外,我就连忙回来了,这事我觉得有蹊跷,所以……”
安西月连忙阻止宇文靖继续说话,眼睛瞟了一眼四周,这里是疫病区,况且住的也全都是病人,而疫病区因为怕传染,所以一直和外界隔离,除了朝庭派来的太医和他们几个之外,没有人愿意往这种地方凑,但是通过她观察和记录这几天的病人的情况来看,仿佛这种病永远都治不好,她的外祖父研究出治疗方案有一点成果却突然又加重,而且时间算得刚刚好,仿佛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
安西月若无其事巡视了一圈病人之
后,才缓缓对着宇文靖道:“马员外是不是那个很“有钱”的富商,他的宠妾也中毒了吗?真是可怜,凭你的医术,治好这种小病不在话下,不过他既然这么有钱,我们的机会也来了,这世上谁会不缺钱,谁也不闲钱多不是……”
宇文靖转眸盯着安西月,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她这是想要趁火打劫啊,顷刻之间,宇文靖仿佛有些明白安西月的意思了,眼睛里露出一抹贪婪之光,才阴冷冷的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才回来和你们商量一下。”
安西月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又很巧妙的让一部分人都能听见,四周的百姓早已病得没了任何意志力,听说要打仗了,皇上只派了部分太医来给他们治病,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治好,时好时坏的,这么多人粮食也快吃光了,他们前两天就听值守的士兵说晋城的粮食支撑不了多久了,他们早晚会没命,也不知道能医到哪天,再加上世上哪有这么好心的人能不计酬劳的给他们医治。
百姓心思复杂,但是又不敢乱说话,怕一说错话这些人就走了,就不管他们死活了,马员外在晋城的确是富得流油,让他出点钱也应该,众人一想更不关他们什么事了,只要有人尽心尽力的给他们医治,让他们少受点苦,有些
话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但是这其中的一部人就不一样了,默默的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入夜,安西月和宇文靖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的潜入了马员外的府邸,只见整个马府灯火通明,喧闹无比,看来马员外的这个小妾生病在马府很受重视啊。
安西月凝眸望了过去,那站在院子里训斥下人胖得跟头猪似的人就是马员外吧,不过,他的小妾中了这种蛊毒跟他有关吗?必竟母子蛊又叫双人蛊,令人中毒的方式很不一样。
此时,宇文靖刚带着安西月翻上墙头就被另一抹黑影给拦住了,梅书青笑嘻嘻疾驰而来。
安西月一瞧他的那双眼睛就认出了是她的表哥,轻声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梅书青瞟了瞟一旁的宇文靖,他发现他这个妹妹不仅和豫王府世子关系好,和这些江湖中的人关系也很好,既然不和他商量一下就跟人来翻人家的墙头,“你没有半点武功就敢来翻人家的墙头,我不放心你,所以跟来看看。”
“你不放心本少爷?”宇文靖头一次听人把自已归为恶人的队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虽说长得好看点吧,本少爷对她不感兴趣,头脑虽然聪明,但是太弱了不合本少爷的胃口。”
宇文靖见梅书青真有点对待情敌的架势,还暗自得意
着,谁让他和南宫元熠是生死之交,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呢,在他心里安西月就是南宫元熠看上的女人,好不容易有一个女人能和南宫元熠牵扯上点关系,他还不得给兄弟看紧了。
安西月虽然叫他表哥,不过还是挺危险的,南宫元熠那表妹文什么婷婷的不就吵着要嫁给他吗?就算是表哥他也得提防着。
此时,安西月完全不知道宇文靖心中打了小九九:“话题扯远了吧,今晚我们不是来引蛇的吗?”
“什么蛇?”梅书青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嘘。”安西月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只见那富丽堂皇的马府内宅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隔着老远安西月都能闻到血腥味传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手中正握着长鞭狠狠的抽打着一个丫鬟,那个丫鬟已经遍体鳞伤了,却不敢出半点声音,只得默默的忍受着。
那妇人冷笑道:“芸妹妹突然生了这么重的病,连神医都没有办法,这些该死的丫头,天天跟在芸姨娘的身边,既然不知道主子生病,一定是她们敷衍了事,芸姨娘是老爷的心头肉,她们既然敢这么懈怠,依我看打死了才能替芸妹妹解气。”
那长得肥头大耳的马员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们天天跟在芸姨娘身边,她怎么
会中毒的。”
被打的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马员外的脚下,哭泣着道:“姨娘前天还好好的,奴婢也不知怎么会这样,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奴婢们都仔细检查过了……”
突然,那妇人谄媚着笑道:“哎呀,既然是中了毒,就神医来解毒也能治好芸姨娘的病,老爷无需伤神。”
马员外斜撇了一眼妇人,恶狠狠的道:“滚回你的院子里去,别在这儿碍着我的眼,吵了芸儿的清静。”
衣着华贵的妇人气得拧紧了手中的锦帕,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浅笑,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安西月瞧着,轻声道:“看来这位马员外确实很宠他的小妾,不过看来他的夫人在这个家的地位也不高。”
宇文靖此时却道:“那位芸姨娘长得仙女儿一般,不过马员外也将他的这位姨娘藏得很好,轻易不让人见,特别是男人。”
安西月眼睛却转向了走远的妇人,才道:“能不能找人跟着马员外的夫人,看看她都和谁接触过。”
“这事交给我。”梅书青一直觉得帮不上祖父的忙,都怪他对学医没有兴趣,现在晋城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却只能看着表妹和祖父忙得晕头转向的,每天给那些病人施针看病累得连觉都睡不好,他了解他的祖父,若晋城的疾病不解决他是不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