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希珍脸红了,她瞧了瞧林氏,又瞧了房间里的人,然后低下头,认真倾听着大家说话。
元同泽笑着和林氏说:“我年前写信和爹娘提一提,看他们有什么想法。年后,他们应该会写信过来。”
元同泽夫妻商量过,如果元达和夫妻把元希珍的亲事交给他们夫妻处理,他们就要问一问元希珍的意思,她要是想嫁到距离爹娘近一些,他们当兄嫂的人,自然要成全妹妹的心愿。
米子平时和元希珍接触的多,她觉得见过京城的繁华,元希珍大约是希望嫁进京城吧,只是她没有明白说出来,她就不能说给元同泽听。
林氏私下里问过元希珍对亲事的想法,元希珍先说听长辈们的安排,后面壮着胆子说:“祖母,大哥和大嫂要迁移户籍成功了,我以后想和大哥大嫂有来往。”
林氏转头和元仕进说了说,元仕进听后瞧着她面上的神情:“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她在赵家私塾学习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不是元家村的元希珍了。
老大夫妻两人对她要是有心,在分家的时候,也不会忘记给她留一份嫁妆。老大夫妻都不记得这个女儿了,她想嫁在京城,也是正常的事情。”
“她要嫁到京城或者城外的人家,她以后就无法回元家村了。”林氏很有些感叹说道。
“她就是回去嫁人,她回娘家的日子也不多。老大夫妻心里面只有儿孙,女儿对他们没有那么重要。她要不是伴在我们两个的身边,我对这个孙女也不会重视的。”
林氏不说话了,元达笙和他们夫妻说过,关于侄子侄女的婚姻大事,都不必来问他们夫妻的意见,他们夫妻不提供任何的意见。
林氏当时觉得心凉不已,可是想一想后,又觉得元达笙做得对,元同泽一家人在京城,元同泽又表现出会照顾好元希珍的态度,元达笙才没有起了想元送希珍回家的心思。
元同泽私下和元希珍说话,懂了元希珍的心思后,他和妻子感叹道:“她真的长大了,已经懂得为自个打算了。”
年后,元同泽和赵见出了一趟门,戚善又去城外看了布料,京城已经有了进京城赶考的读书人,戚善定了两车布料托镖局送了回去,这一次的布料要喜气了一些。
她知道林氏喜欢这样喜气的布料,又特意定了两匹布料给林氏做衣裳,米子瞧后也是欢喜的,笑着和戚善说:“小婶,我也喜欢这样的布料。”
戚善笑瞧着她:“这一次的布料花样端庄大气,最适合你们祖父祖母用。她们现在赶制新的布料,我瞧着一样的喜气,花
色却显得年轻一些。等布料样式出来了,你和我一起去瞧一瞧。”
米子连连点头,又去瞧了林氏和元希珍面上的神情,见到她们满脸不在意的样子,她暗自又松了一口气。
元家村的家信到了京城,戚善听米子说了,元达和夫妻的意思,如果在京城能有好人家,自然是愿意女儿嫁到京城来。
元同泽一家人迁移户籍的事情,这边还没有说好,元同泽便没有写信回去。
米子私下和戚善说:“小婶,我觉得公公婆婆不会高兴我们迁移户籍的。“
戚善想一想,也能明白元达和夫妻的心思,如果将来有一天喜儿乐儿长大后,他们要去远方,一去就多年不回头,她的心里面只怕也会不高兴的。
戚善瞧着米子面上的神情,低声问:“你心里面是什么想法?“
米子想了想:“小婶,我还是愿意迁移到京城外来,至少提起来,我们勉强也能算到京城人。我嫁人后,石头爹不在家里的日子,我也极少回娘家的。
在京城,也不过是好几年回不了娘家。石头爹和我说,家里面有老人在,我们隔几年就回一趟家。日后孩子们要参加考试,还是要回原籍的,我们要是有心,也可以陪孩子们住几年。”
戚善想到她嫁到元家村后,也是极少回娘家的,现在到了京城后,也只能书信回娘家人来往。
她祖父祖母年纪都老迈了,她来京城的时候,他们一家人给祖父祖母行了大礼,她的祖父祖母这一次是坦然接受了。
她祖母拉着她的手说:“善善啊,不管你走多远,在外面遇到解决不了难事的时候,你不要想不通,你回戚家村来过日子。
哪怕祖父祖母不在了,你叔伯堂兄弟侄子们在,你都是戚家村嫁出去的人,你的孩子也是戚家村的亲人。”
戚善明白她祖母的意思,元达笙仕途平顺,她担心孙女婚姻方面会受委屈,她告诉孙女,她是有回头路走的人。
戚培基瞧着戚善半会,说:“十一,男人不喜欢女人太多事了,他们喜欢女儿温顺,又喜欢女人有主见能干,你学着拿捏一下分寸感。过日子,你心里面高兴,比让旁人高兴更重要。”
戚善认真的听他们说话,直到他们一家人告辞的时候,她原本有心想回头再瞧一瞧祖父祖母,给钱氏叹息着劝阻:“善善,上了马车,往前走,别回头。
老话说的好,要出远门的人,就不要回头望了。你只管放心往前走,前面一定比后面好。”
春天里,春雨仿佛都带上几分忧愁,总是细雨绵
绵如丝飘荡,戚善心情总是有几分沉闷,又说不出什么原由。
她以为是想怀孕了,结果又总是等不来喜讯,大约是心里面失望了,心情才会闷吧。
元达笙已经忙碌起来,这一次他不用进考场当考官,但是翰林院大半的人要去当考官,留下来的人,一下子公事就多了起来,样样都要仔细又小心谨慎的处理。
这些日子,元仕进也不出巷子了,他只在巷子里和老人们坐在巷道里说话,也学着下棋了。喜儿跟着都会走几步棋子,元达笙偶尔也会和元仕进过手谈两局。
元达笙私下里笑着和戚善说:“时辰还是上,我们手谈一局?”
戚善瞧着他:“夫君,我学过下棋的,但是我六哥说,我大约是那种天生学不会下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