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某些人因为种种原因登上的一处顶峰,当他俯瞰芸芸众生时,常常会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就是山峰。比如现实中有些人,强奸民意时间久了,居然也会认为自己说的话就应该是民意!更可悲的是,当某些强大的反抗者取代了前者的地位之后,往往一面指责前者的错误,一面也犯着同样的错误。)
这七叶年纪不大,谈吐之间言词却十分锐利,那高簪老道气的浑身抖,却也不好回答,他转身向身边的老者道:“登闻师兄,这,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养一条狗,还知道护家,可你这个徒弟有了出息就忘了师门!”
那叫登闻的老者看来是七叶的师父,他的神色十分凄苦,几乎哀求着对七叶说道:“徒儿,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终南,就是为了一个妖女,值得吗?……你受罚闭关三年,三年之期刚满,就这样不辞而别,还是要去找那个妖物……那妖物当年生死不明,你能找得到吗?”
七叶面色一寒:“师父,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去找她……不论她是生是死,我一定要找到她,并且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只听登峰掌门冷笑一声:“七叶,你想的到美!你可别忘了,当年是你亲手将那个妖女打下山崖!就算你找到她,她不杀你就谢天谢地了,你还执迷不悟!……本以为让你闭关三年,你能够有一丝悔改之心,没想到你居然心魔更盛,今天要叛师出门。”
七叶出一阵凄厉的惨笑,手指对面那群人喝道:“当年是你们逼我出手伤她……又罚我闭关三年。我要多谢这三年闭关,让我修为精进,道法大成!如今我已经不用再听你们摆布,你们还想把我怎么样?”
登峰道士厉声道:“就算你的修为再高,也是终南派传授,如今你要离开终南我们不管,那请你将一身修为还回来吧!”
听到这里我多少听出了一个大概,原来这些人都属于一个修真门派叫终南派。终南派的掌门人就是那个高簪道士叫登峰,登峰身边的那个老者是他的师兄登闻,而他们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是登闻的徒弟七叶。这个七叶从小在终南派长大,大概三年多以前结识了一位妖女,因为这个妖女受到门规处罚。七叶被逼亲自出手将那个妖女打落山崖,还受罚闭关三年。七叶出关之后,居然修为精进道法大成,悄悄出走离开了终南派,不想在这里被同门师长堵住了。
登峰掌门说出了让七叶还回修为的话,只听七叶仰天大笑,笑够了才收声说道:“登峰,我今天最后一次叫你掌门。我问你,想当年我的入门仪式中,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你说你是代天传法,道法属于天,而不属于你,也不属于终南派!……收回修为?凭什么?我这一身神通是自己辛苦修来,虽然是终南派教的,却是我自己修的,你收回修为可以,能还我这几十年的苦行吗?”
只听那老者登闻几乎是颤声说道:“七叶,终南派这一代弟子中,以你的天分最高,你如今的修为已经在为师之上。为师本想让你将终南一派扬光大,没想到你却因为一个妖女自毁前程。”
七叶:“师父,多谢你这些年传我道法,如今我才终于能够不受人所欺。想要我光大终南,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修改门规,将那不得结交妖物一条去掉……”
登峰掌门:“放肆!我堂堂终南派岂需要你这么一个宵小之辈来光大门楣,师门长辈苦心为你,你不仅不领情,还一意孤行自甘堕落。”
七叶突然笑了,笑容中有几分嘲讽的味道:“不错,我是你口中的宵小之辈,既然终南派不需要我,那就放我走好了,干嘛还这么大阵势拦住我?”
登峰:“你以为我终南派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七叶又笑了:“老道士,你的年纪太大了,已经老的不行了,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走出去,终南派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尘世中的那些学校。学校的学生毕业,自然会感谢老师,可没听说把学的知识还给学校的,你懂不懂?你自称代天传法,难道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天了吗?……你不让我出终南派,难道终南派的门规中有一条不许出师门吗?我的所作所为与门规不符,我不为难你,我自己走,这样还不行吗?”
登峰:“可是你勾结妖物窥视本门道法,就是违反门规。”
七叶:“三年多以前的事情我已受罚,你还想再怎么样?至于今天,请问我违反了修行界哪一条规矩?我杀人放火还是伤天害理了?我对不起你们其中哪一位了?……登峰,你无非是害怕你那些个捂着不放的术法外泄,或者是你这个终南派丢不起那个脸,是吧?其实这又何必呢?道法在天,岂是你一人独私,你修炼了这么多年,修为却未必如我,怎么还不明白呢?”
登峰气的眼珠子直瞪:“你好大的口气,竟然如此狂悖!好好好,如果今天你能斗法获胜,终南派就放你离去,从此再无瓜葛。”
七叶冷冷道:“你是我的对手吗?如果你真是我的对手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还不早出手了。”
登峰没有答话,而是想撤出一步,大喝一声:“布阵!”
我还以为他们要单挑呢,可是这个老道士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想群欧!只见人群中有十二名弟子纵身而出,站成一个扇面弧形,中心正对着七叶的方向。这阵形站好,只听众人齐声断喝,十二件法器同时出手,悬停在半空之中。我看了一下,一共有六柄长剑,三个圆盘,一对弯钩,正中间居然是一座金钟。
这金钟有两尺高下,一尺方圆,形状就像庙里撞的那种,周身刻满了奇异的文字,金光闪闪。只听金钟出铛的一声自鸣,连在远处我的阴神都觉得一阵晕眩,好悬没有震回肉身之中,正对的七叶感觉可想而之。
随着金钟作响,一左一右一对弯钩在空中无风自旋,那速度比风扇还快,旋转中出两道交叉的弧光向七叶射去。七叶站在那里没有动,而是用手一指面前的火堆,口中低喝一声:“破!”只见燃烧的火焰突然象被投进zha药一样,砰的一下向四面升起老高,火舌几乎要将周围的人都卷进去,那两道弧光消失在火焰中,对面除了布阵的十二个人,其它人都远远跳开了。
那火焰腾起,就像一个巨形火球,七叶再用手势一引,火球突然凝聚收缩在一起,成为一道眩目的火柱,他再一弹指,这火柱分成了十二束,如同十二条火龙,向那布阵的众人分别冲去。
众人催动法器,护在身前,火龙的去势在几尺远的地方停住了。画面似乎被定格,七叶手臂前伸,面前有十二条火龙分散飞射而出,而在他的对面,每个人身前都悬停着一件法器,在无形中阻挡火龙的来势。看画面似乎是静止的,可是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剧烈的波动,还有无声的爆裂一连串的出。
时间不大,渐渐分出了各人修为的高下。有两个御剑的道士脸色已经白,悬在身前垂立的宝剑也在不易察觉的颤动,火龙的舌尖越推越近,几乎就要舔到剑身!而当中祭金钟者见此情景,口出出一阵低沉的吟唱,金钟再次作响,这次声音没有上次大,显得沉闷异常,却将七叶向后震退了半步。
这半步一退,对面的阵式立刻又变了!只见当中的金钟上升飞到高空,钟口如扣,正对着七叶,三面圆盘在金钟周围成品字形旋转,旋转中带起一道劲风直射火柱的正中。七叶面前的火柱似乎出了一声撕叫,砰的一下炸裂开来,变成无数的火星飞射消散,光线突然暗了不少。
这一幕斗法看得我心神震动,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真正的修行高手之间以法术相斗。我刚刚学会御物之法,催动一枚小石子跳来跳去就以为很了不起了。可是看到刚才的七叶,他居然能够用御物之术催动无形之火,并有如此威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对面那十二个人手中都有法器,可是这个七叶一直空着手,他到底有没有法器呢?
正在我疑问间场中的情况又风云突变。那十二人破了七叶的火龙,随即啸声连连,六柄长剑都飞向了天空,在金钟周围旋转,然后去势一顿,紧接着呼啸着向七叶射来。剑未到,剑身上出的蓝色电光就像一张编制的大网,已经笼罩到七叶的上方。
我正为七叶捏一把汗,只听七叶冷哼一声,从身上抽出来一条长长的东西。是裤腰带?不像!是裹脚布?不像!是上吊绳?也不像!出手之后,我才看清那是一条赤色的长鞭。
这鞭形细长而柔韧,七叶用手一抖,再身前上方卷成一个赤色的圆弧,圆弧挡住了从天而降的蓝色电网。七叶再一抖腕,鞭梢宛如毒蛇吐信般立了起来。我有一种错觉,觉得这根长鞭突然间又伸长了,鞭梢伸出一道赤色的鞭影,突破了剑网的包围,直射半空,打在空中的那尊金钟之上。
金钟出了半声尖锐的利响!为什么只有半声?因为开始时钟声尖锐,转瞬间又变得暗哑如破锣。只见空中的十二件法器一阵摇晃,控制不住,挣扎的飞回各人手中。十二人都后退一步,齐声出闷哼,至少有七个人口吐鲜血身形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剑阵一破,七叶挥动鞭影,长长的鞭影就像一条毒蛇,扇面形扫开,略过各人的面门。只听远处登闻的声音高呼道:“七叶,不要——”
登闻的声音一出,鞭影立刻消失不见,七叶收了法,冷冷道:“虽然终南派今日与我为难,但我并不想伤害曾经的同门。……你们看都清楚了,我刚才完全可以取几位的性命,可是我七叶心怀悲悯,不愿伤人。今天放过你们,以后我与终南派再无关系……登峰老道,你听清楚了吗?你的法阵我已经破了,我想你应该无话可说了。”
七叶收起长鞭,向前两步,得意扬扬的对远处的登峰高呼,脚步已经走到火堆近前。就在此时,情况又生了突变!刚才已经暗淡的火堆中突然飞出一道黑光,这黑光贴地无声无息,到七叶脚下折射而起!当我看见这道黑光时,黑光已经打向七叶的胸口。
七叶显然也没有想到此时还会有此暗算,伸指去挡时已然来不及了,黑光打了个旋,正中七叶胸口。七叶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被打飞几丈远落地!黑光嗖的飞回,回到了远处登峰道士的手中,原来是那根一头尖一头圆的短棍,还在不住的颤动。
“七叶,你少得意,终究还是倒在我的两仪梭之下。”
登峰出手暗算打倒了七叶。这老道士够阴的!刚才七叶破剑阵,注意力全在天上,万没想到登峰的两仪梭会从脚下突然袭来。只听登闻对登峰道:“师弟,你想怎么处置七叶?他刚才手下留情……我们还是不要取他性命……”
登峰:“我终南派不需要这个叛逆的假慈悲。他刚才不伤同门,我也懒的再取他性命。……他中了我的两仪梭法力,三日之内不能使用任何道法。……七绝、七灭,你们两个过去,就用他的赤蛇鞭将他手脚捆想来,放在此地由他自生自灭。……至于将来是死是活,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登闻:“他三日之内与常人无异,捆住手脚放在这深山之中,必死无疑……师弟,你这么做……”
登峰:“我是终南掌门,此事就这么定了!登闻师兄,你门下出此大逆,你也有大过,随我回山受罚去吧……”
终南派的一群人已经离去消失在夜色中,林间空地上只有七叶被捆住手脚躺在那里,火堆越来越暗淡接近于熄灭,远处传来了狼嗥之声。我从头到尾看见了这一幕的生,心中感慨,十分同情这个七叶的遭遇。
我觉得七叶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错,不就是喜欢一个妖怪嘛?既然终南派不许,那就离开终南就是了!可是那个登峰道士实在过分,表面上不杀他,可是捆住手脚弃之荒山,七叶非死不可!这七叶也真够倒霉的,怎么拜了这么个师门?如果是风君子,恐怕不会像登峰那样做。我突然想起来紫英姐似乎也是什么妖物,风君子也知道,但风君子没像登峰那样逼我,只是告诉我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她。
想到这里,我决定去救那个七叶,如果没人救他,他死定了!趁没有野兽现他之前,我得赶紧赶到那里。阴神当然没有办法救他,我立刻收神归位,从树上爬了下来。这才想起我的双眼不受黑夜影响,完全可以在夜间赶路,没必要学别人的样子非得宿营不可!
直线在天上飞,这段距离片刻就到,可是在山林中穿行,走的却异常艰难。我又不敢绕好走的路,怕失去方向找不到地方。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找到昨天晚上众人斗法的那片空地。火堆早已熄灭,七叶被一根赤色的长鞭捆住手脚丢在地上。还好,我来的及时,他还没被野兽叼走。
我费了好大劲才解开这根鞭子。这长鞭显然是一件法器,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伞兵刀都割不断。七叶面色淡如金纸,双目紧闭昏迷不醒。我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没有断气。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胸口,除了有一个圆形的茶杯口大小的黑影,没有什么外伤的痕迹,显然是受了内伤。修行人被法术所伤怎么解救我不知道,但七叶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岔息昏迷。推宫过穴的手法我从小还和金爷爷学过一些。当下伸手运劲在他的胸口推拿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七叶咳嗽几声,吐出一口瘀血,睁眼醒了过来。“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这是七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正好路过这里,看见你被人捆住了躺在地上,就把你解开了。你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把你扔在这里的?”我此时还没有忘了出前基地领导告诉我们的注意事项,如果在山里碰到别的人就说自己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否则佩枪拿刀容易引起误会。
七叶答道:“我是进山采药的山民,叫凌啸。在这秦岭深山之中碰到了一伙盗墓贼,他们怕我报告公安,就把我捆住了放在这里。多谢你解放军同志,你叫什么名子?是哪个部队的?”
靠!我救了他的命他也不说实话。他不是七叶吗?怎么又叫凌啸了?显然他没看出我是个修行人,既然他不说实话我也不想露底。答道:“我姓梅,叫梅野石,是特种兵侦察大队的,番号不方便告诉你。你没事吧?能赶路吗?要不要我背你走?”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叫石野。因为我知道我的名子现在在天下修行界已经很出名了,很多修行人不认识我,却听说过石野石小真人。只见七叶摆了摆手,对我道:“你能扶我坐起来吗,我腰里有个小瓶子,瓶子里有两粒丹药,你拿一颗给我……谢谢了,你有水吗?”
我扶着他坐了起来,他挣扎着盘腿坐好。我在他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瓷瓶中有两粒鹅黄色的药丸,散出扑鼻的清香——这药丸我认识,正是黄芽丹!这小子怎么也会有黄芽丹?我虽然心中疑惑,还是取出了一粒放在他口中,又喂他喝了一口清水。
服药之后,七叶又对我说:“解放军同志,我会气功的,学过一点自己治伤的法子。我想打坐练一会儿功,你能不能帮我在周围守一会儿?两个小时就可以。”
服用黄芽丹之后打坐行功,这我当然知道。只是这小子居然说什么练气功,满嘴没有实话。我也懒得点破他,救人救到底,我点点头,答应了他。七叶盘腿而坐闭目行功,显然是在借黄芽丹的药力治疗内伤。这小子说两个小时,实际上过了三、四个小时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我等的有点着急,可又不能碰他,既然答应了他,只得在一旁守候。
太阳渐渐升高了,山林中传来鸟鸣之声。我百无聊赖的喝了一口水,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吃了几口,想了想,又给七叶留了一半。正在东张西望间,我觉得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难道是野兽吗?
我本能的跳了起来,拔出了军刺面对着那个方向。只见树丛中走出一个人,正在向这个地方张望。这个人我认识,正是昨天晚上见过的登闻,也就是七叶的师父。
登闻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会出现一个穿着迷彩服,手拿军刺,腰间还佩着手枪的人。他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指着七叶对我说道:“请问,你是什么人?那边那个小伙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师徒俩都够有意思的,见着外人不说实话,他明明认识七叶却装作不认识。我答道:“我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战士。路过这里,碰到这个人遭遇歹徒被绑住手脚丢在深山。……他,好像在练气功疗伤吧。我答应他守一会儿。”
登闻的表情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他感慨的说道:“还是解放军同志好啊,学雷锋做好事……需不需要我帮忙?如果你要赶路的话,我帮你照顾这个人……你放心,我是附近的乡民,不是坏人。”
靠!还想骗我。就算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生的事,也知道这附近百里没有人烟,哪里冒出来的乡民?其实昨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这个登闻对他的徒弟一直心怀不忍,想放他一马在掌门面前又没有办法。他今天又偷偷溜回来,估计是想来救七叶的。把七叶交给他照顾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转念一想,谁知道登闻是什么目的?如果终南派那些人现登闻溜回来了,再追回来怎么办?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既然登峰要把七叶放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一个外人路过救他,他们应该无话可说,可是登闻来救他就不行了!再说了,我并没有暴露修行人的身份,就算登峰来了也不好公然动手。靠他娘的,如果真的登峰再跑来动手的话,我可不管什么道法不道法,直接拔枪就是了,实在不行用对讲机呼叫基地,我就不信这些人敢和军队对抗。
想到这里我对登闻说:“谢谢你老乡,我想不用了。我答应他守着就要守到底。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用对讲机呼叫基地派直升机来救人……这里用不着你,你还是回家去吧。”
登闻看了我一眼,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七叶很久。恭恭敬敬对我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这里。登闻走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都快到下午了,终于听见七叶坐在那里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离坐了。他脸色缓和了不少,不用我搀扶,自己站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见他起身,将手中的压缩饼干和水杯递给了他。
七叶连声道谢,但还是接了过去。吃喝完毕之后,他对我说:“梅同志,你们的驻地在哪里?我将来一定会登门道谢的。”
我摇了摇头:“道谢就不必了,我们是保密单位,告诉你是违反纪律的。再说现在我在进行的也是秘密训练,你就不要多问了。”
七叶:“是这样吗?那我就不方便多打扰你了。我现在没事了,自己可以走了。你还是执行你的任务去吧。”
“你确定你没事吗?这里可是深山,你能走得出去吗?”
七叶笑了:“解放军同志,我从小在这片山里长大,知道该怎么走,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了。”
我看他站起来的样子,真的与常人无异,似乎行动完全恢复了正常。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登峰道士的话,中了那什么两仪梭的法术,三天之内不能使用道法。看样子七叶还是有办法走出这片深山的,否则也用不着把他捆起来。既然他要走,我也不强留,想了想,我把伞兵刀递给他说道:“你要走的话,这把刀送给你防身,山里面有野兽不太安全。”
七叶接过刀,看了看,收下了。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装着黄芽丹的药瓶,有点不舍的递给我:“梅同志,我这里有一粒丹药,是很有效的补药。你救了我还送我这把刀,我现在没什么好报答的,这粒丹药就送给你吧……”
……
和七叶分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本来我要在三天内赶到集合地点,可是这么一折腾,规定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半,我没走出多远。说来也奇怪,我现在对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大不了到时候用对讲机呼叫基地算了。我走在路上一直在回忆昨天夜里七叶与终南派修行人之间的那场激斗。
七叶是终南派弟子,但他的道法神奇已经不在师门之下。众同门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那登峰掌门如果不是暗算而是面对面单挑的话,恐怕也不如他。如此说来,修行境界渊深博大,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强,如果我继续修炼下去,会有越来越多新的收获。
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内息之法。行走中不自觉的运用内息之法,人似乎在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中,忘记了口鼻之息。丹田内息自然动,只觉得周身真气流转、生生不息,身外万物交感。我突然觉得周围的草木后退的速度都变快了。我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每一步出去都是那么的轻盈而有天然的韵律节奏。随着内息流转,踏出自然的步点,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不是草木在后退,而且我的速度飞快的在前行。我终于知道尚云飞是如何行走如神的了?这种境界我也在无意中到达了。我对四门十二重楼中“还转”的功夫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原来行走坐卧境界不失还可以如此!原本我运用内息之法只在静坐之中,如今行走时居然也得到了与打坐入静一样的感受。
我给这种境界,或者说这种行走之法想了个名子。原本我想称之为《洛神赋》中的“凌波微步”,转念间又想起了金庸老先生的《天龙八部》,段誉的轻功与这个名子撞车了。又想了想,干脆简单一点,就两个字——神行!岂不知这样一来,又撞上了《水浒传》里面的戴宗,戴宗的外号可是神行太保。
无意间学会了“神行”,我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差不多成了一辆越野车。可我也并不着急,走走停停,还是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了集合地点。集合的最后时间是第三天的正午,我大概就在十一点钟左右赶到的,小组其它五名成员早就到了。组长老改直接被投到这个地点等了我们三天,第二天下午总爷就赶到了,紧接着小小和鬼精也到了,赶匠是第三天上午到的,全组的人都在等我一个。
我不用确定地标,离了一个山坡我就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因为我没有看见人的时候,在对面山上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我们组除了我和小小,剩下四个哪个不是调皮捣蛋的祖宗?虽然出前教官强调尽量不许生火,可是这几个家伙还是大中午的在那里点火烤肉,估计是在山上打来的野味。
见到我出现,赶匠第一个跳起来对总爷叫道:“总爷,你赌输了吧——我早就说过石头就是石头,看上去憨憨厚厚的,可是做事规矩着呢。说他能按时赶到他就能按时赶到……怎么样,你快去捅那个马蜂窝,大家都等着蜂蜜刷兔子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