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疯了。
才跟你结婚。
在傅锦衡看向她, 问出这句话时, 叶临西心底是这么想的。
可是此刻, 她坐在她跟傅锦衡的订婚宴现场,还有种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的荒谬。
两家人其乐融融,最起码长辈们都是的。
傅家虽然对于叶临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媳『妇』人选, 很是惊讶。
可是叶临西毕竟不是别人,是叶屿深的亲妹妹。
叶屿深年少时与傅锦衡混的太熟,以至于傅家就相当于他半个家,在傅家留宿玩闹是常有的事情。
长辈们都喜欢叶屿深, 虽然对叶临西还不算很了解, 却也爱屋及乌。
况且这么明艳大方的小姑娘坐在面前, 脸上带着笑时, 整间屋子都在发光的感觉。
世人爱美人,大家都不能免俗。
南漪偏头看着坐在自家儿子身边的姑娘,笑着说:“临西, 锦衡虽然面上冷了点,但是心底却把家人放在最前面。以后你们结婚了,他一定会疼你的。”
叶临西娇羞一笑,微低头。
只不过心底不以为然。
在座长辈们都以为他们是因为感情结婚的,可是叶临西心底清楚,这结婚有多少赌气多少随便多少无所谓在里面。
长辈们聊天时,她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就看见他嘴角上的伤痕还格外明显。
想了下,叶临西还是开口:“你跟我哥真的打架了?”
“嗯。”
傅锦衡应了声,端起面前的茶水杯喝了一口。
叶临西瞧着他一副“我不想多说的表情”, 就打心底生气,偏偏周围还都是长辈。于是她不紧不慢说:“不过既然是为了娶我,就算挨顿打也是值得吧。”
叶大小姐一身傲气,眼睛只恨长在头顶,目中无人。
仿佛世上就没有能配得上她的人。
此时哪怕压着声音说这句话,语调里依旧满满的纡尊降贵。
仿佛他能娶着自己,是祖上冒了青烟。
傅锦衡也是许多年没见过她,还当她是年少时,温顺乖柔的『性』子,可没想到活脱脱的跋扈大小姐模样。
他也见过不少趾高气扬的大小姐,要是别人,他一定厌烦至极。
但叶临西说出的话,明明同样的趾高气扬,却不让人生厌。
大概是她这张明艳到不可方物的脸,起了绝对的作用。
傅锦衡望着她,慢悠悠『露』出一抹笑后,说道:“是啊,确实是值得。”
叶临西正满意的笑着。
“你哥挨的这顿打值得了。”
叶临西:“……”
不过说起来叶屿深,他算是傅叶两家,唯一没到场的直系亲属了。
就连傅锦衡的亲哥哥傅时浔,今天都过来了。
叶栋早上在家里给叶屿深打电话,骂的惊天动地,就连“要是不参加临西的订婚宴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这种威胁的话,都吼出来。
都没能改变叶屿深的想法。
叶临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哥这次气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她跟傅锦衡是在他的生日宴上勾搭成功的,所以他嫉妒?
之前傅锦衡那一句要不你拯救一下我,像是一道雷直直劈在叶临西头上。
好几天,她都晕头转向。
只要想到那晚,想到他时,脑子就止不住的发懵。
他是什么意思?
他想干嘛?
还是说这狗男人在这几年里,已经养成了随便撩拨别人的臭『毛』病?
一想到傅锦衡可能也是那些油腻男人中的一员。
她这心头就又酸又麻。
原本还想着可以安慰自己,反正她不喜欢他,哪怕就算他变成油腻狗男人,又关她什么事呢。
可是心底又惆怅上了。
曾经心底光风霁月的少年,陡然变成这般模样。
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难过的。
叶临西觉得自己真坚强,居然没哭天抢地哀悼自己逝去的初恋。
直到两人在叶屿深的生日宴上重新遇到。
他们一个作为叶屿深最好的朋友,一个作为叶屿深的亲妹妹,想不遇见也难,除非哪一方可以避开。
傅锦衡当然不会存着这个心思。
叶临西则是心底憋着一口气,要是她故意不去,好像怕见他似得。
所以那天她不仅去了,而且打扮的特别明艳动人,一身亮片吊带长裙,长卷发披肩,犹如从旧时电影里走出来的大美人。
看得一屋子男人都挪不开眼睛。
她因为一直在国外读书,哪怕回国也有自己的圈子,也都是女生多。
因此不少人都开始跟叶屿深打听叶临西。
得知叶临西没谈恋爱也没男朋友,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叶屿深见状,立即冷哼:“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面,谁敢对我妹妹下手,从此我就别你这个朋友。”
“我去,屿深,看不出你还是妹控属『性』呢。”
“就是啊,万一是临西妹妹自己喜欢的。”
“临西这年纪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打趣他。
叶屿深沉着一张脸也是油盐不进的模样,还是众人有人想起来,今天这位是寿星公,开口说道:“既然屿深发话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警醒着点啊。”
大家纷纷应声好。
唯独,在旁边坐着的傅锦衡,自始至终都没开口。
生日派对热闹非凡,人虽然多,可是撞见的概率却也不是没有。
叶临西虽然不擅长喝酒,但是架不住旁边有人劝。
喝了两杯就面红耳赤,别人招呼她一起拍照的时候,她一瞧见镜头里自己泛红的脸颊,哪还有拍照的心思,赶紧找了个借口就往外溜。
外面花园,隐约又几盏地灯照亮着,犹如给外面的花草树木笼了一层淡淡的烟纱。
叶临西享受着冷风时,就听到旁边有动静。
一转头,才发现居然有人在跟傅锦衡说话。
是个漂亮女人,再一仔细听,还是表白的。
对方说:“我知道一直是段千晗缠着你,外面好多你跟她的风言风语。你要是想澄清,我…我或许能帮忙。”
叶临西眉梢一挑。
这位看来茶艺精湛呀,连挖墙脚这种事情都说的这么清新别致。
好一朵清新小绿茶。
很快,傅锦衡的声音响起:“抱歉,我跟她确实没关系,但是我也无意跟你扯上关系。”
干脆利落的拒绝,快刀斩『乱』麻到让叶临西脑子里什么念头都还没升起呢。
这…这就拒绝了?
叶临西前几天还在想,这狗男人如今是不是成了朝三暮四的油腻男人。
她悄悄探头看过去,这位小绿茶论起来长相真的还不错,清丽温柔,黑缎子一样的长发直直地披在身后。
黑长直或许是男人统一的审美。
连这样的他都不喜欢,所以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叶临西又想起他那晚招惹自己的事情,于是心头一时有些『乱』。
『乱』到傅锦衡站在她面前,她才意识。
“你干嘛?”她脱口问道。
傅锦衡低头看她:“听墙角,有趣吗?”
“是我先来的,”叶临西理直气壮,毫不羞愧的说:“谁让你们说话之前也不先看看周围,你以为我想听这些事啊。”
又不是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傅锦衡听着她的话,却没生气,反而抬头望着头顶的星空。
今夜满天星斗,犹如被洒落在黑丝绒之上的钻石,不时有一颗折『射』出耀目的光亮。
终于他轻声说:“是啊,谁想听这些事。”
叶临西听出了他淡然语气之下的无奈,还在想,这人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喜欢不好吗?
可是很快,她又想起那个圣诞雪夜,他对自己说的话。
她其实很聪明,最起码记忆力好得很,要不然也不至于靠着自己就能申请去了哈佛。
所以不该记得不想记得事情,她也还是能记得一清二楚。
她也跟着沉默的望着天空。
仿佛这璀璨星空,寄托着什么似得。
终于,傅锦衡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问:“我上次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叶临西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下意识说:“记得。”
果然她话音刚落,傅锦衡转头看着她。
他的眼睛有些狭长,特别是眼尾处微上翘,勾勒出一丝旖旎气息,奈何他气质太过冷硬,硬生生把这一抹旖旎变成闷『骚』。
“叶临西,要不跟我结婚试试。”
这句话比之前的那句,还要疯。
偏偏,这次跟着一块发现的,还有叶临西。
跟他结婚试试。
他有钱有貌还这么抢手,跟他结婚,她怎么看都是只赚不亏的那个。
于是她直勾勾望向他。
“好呀。”
……
叶临西这思绪不知被拉到何处,还是对面的人颇为惊喜的喊道:“临西。”
“好久不见。”叶临西倒也不至于真的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
如今她结婚了,她这位前追求者看起来也早放下了。
前追求者大概确实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她,一副要寒暄到底的模样:“我听说你现在回北安了,而且还在当律师对吧。你在哪个律所?”
“珺问。”
对方一听更感兴趣了,追问说:“原来是珺问,你目前主要做的是什么业务范围?要是有机会,咱们也可以合作。”
“对了,我上个月刚回国,我……”
“临西,”突然身后一个声音打断这人的喋喋不休。
叶临西光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只是她额角微跳,有种大事不妙的心虚感。
果然,傅锦衡一走过来,径直揽住她的腰身,偏头时,声音带笑的问道:“临西,遇见朋友了。”
这句话是肯定句。
但是他肯定了,叶临西不敢肯定啊。
她立即说:“以前认识的,刚才无意中撞见,还没聊呢你就来了。”
可这句话说完,叶临西愣住了。
因为她刚记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傅锦衡认识这个人。
当初对方缠着叶临西,还是傅锦衡帮忙解围的。
傅锦衡刚才这一句问的,还真有点儿钓鱼执法的味道。一时间,叶临西心底又暗骂狗男人,把这种心思花在自己老婆身上。
亏得她还说了这么多话,假装自己跟对面这人不熟呢。
好在她这位前追求者,这两年脑子应该清醒多了,没了当年被叶临西拒绝时,要死要活的那股劲儿。
他还挺自我感觉良好的说:“傅先生,我跟临西也是好久不见。”
叶临西耳边听着他的话,被吓得够呛。
就差当众大喊出来,我跟他不熟,不熟。
奈何,傅锦衡实在不是一般人。
寻常人听到这句话,再怎么样,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大概也要假客气两句。
傅锦衡抬头望着对方时,眼睑掀时,浓睫都染上了几分冷淡,“既然是这样,那最好以后都别见了。”
“……”
“……”
叶临西和对面这位不算无辜的前追求者,听到这话,都目瞪口呆。
直到叶临西被拉走,她都还没回过神。
“你怎么,一点情面都不留。”叶临西终于缓过来,有些瞠目的说:“我跟他就是偶然遇见的。”
傅锦衡:“以后这种人,偶然遇见,也不用打招呼。”
叶临西听的想笑。
虽然傅锦衡『性』格挺清冷的,但是为人处世倒不至于真的那么冷漠,相反而他身处商场,该做到的人情世故,他能做的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
结果,在这儿跟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人置气。
还真挺不想他的。
叶临西说:“我说你这个飞醋是不是吃的太莫名其妙。”
“飞醋?”傅锦衡转头她,“真以为我忘了他是谁。”
“谁还没有几个前追求者啊,”叶临西一颗心逆反起来,她还要刺激他说:“而且说起来他还算是咱们的半个媒人吧。”
“要不是因为他『骚』扰我,你也不会救我。”
不会救我,就不会说出那句话。
一切仿佛从那晚,冥冥之中有了既定的命运。
傅锦衡安静望着她,“不是因为他。”
叶临西问:“那是因为谁?”
“因为你。”
这么理直气壮的男人,仿佛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他偏头看向另一边,许久说:“是因为你,我才想跟你结婚的。”
哪怕没有那个小『插』曲,没有那个意外。
她总会出现,总能吸引他。
一切早在岁月里被安排了妥当。
-
很快,婚礼开始,原本散落在各处的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全场在婚礼主持人的示意下,渐渐安静下来。
叶临西抬头望着舞台,凑近身边的男人:“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结婚的事情?”
他们的婚礼?
那个号称是聘礼上亿,花费千万之巨的婚礼。
叶临西发现今天还是勾起回忆的好时机。
她的婚事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大概也是两家太过有钱的原因,新娘的定制婚纱,别人从设计到制作就要大半年的时间。
她那件美的让人窒息的婚纱,从设计到拿到她手里,只用了四个月。
至于上面缀了多少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用了多少手工制作人,花费了几多工时,她都没有过问。
反正最后,她会穿着这件婚纱成为最美丽的新娘。
一切繁华『迷』花了眼睛。
哪怕是叶临西这样平时动辄出入时装周,参加高定会的人,都被送过来的一套套珠宝首饰看花了眼睛。
可外表越是花团锦簇,她心底越发寝食难安。
一开始鬼使神差的答应结婚。
可是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她也生出了几分恐惧。
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清楚到底恐惧什么。
或许是怕婚后重新爱上他,怕自己再像以前那样,只一心看向他,最后落得一个黯然伤心的下场。
又或许是像所有的待嫁新娘那样。
怕婚姻不幸。
所以那次傅锦衡在吃完晚饭,送她回家时,她在准备往家里走时,突然转身喊住正要上车的男人:“傅锦衡。”
他已经把车门拉开。
今天难得不是司机开车,是他自己开车。
他单手扶着车门,眉眼清雅的凝视她:“怎么了?”
“要不,咱们算了吧。”叶临西声音有些虚,大概是想觉得这种临阵撂挑子的行为确实挺懦弱,还非要为自己辩解几分:“我觉得我年纪还小,好像还不太着急结婚。”
“而且我们之间了解还是太少了,都说夫妻之间需要多了解。”
她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她想悔婚。
她怂了。
于是原本已经要上车的男人,重新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临西,你在担心什么?”
叶临西心底早打好了草稿,等他一开口问。
恨不得拉出个列表,上面写满了一二三四五。
都是不结婚的理由。
还是傅锦衡说:“其实婚前恐惧,很多人都会有。”
他伸手将她的手掌拉起来,握在自己手心里。
他们两人其实还真没什么婚前亲密举动,这也是叶临西犹豫不决的模样,觉得他好像是看起来随便挑了个自己。
并不热络。
也并不非她不可。
可他似乎要打消她脑子的这些奇怪念头,低声问:“是我做的不够好吧。”
“没有。”叶临西觉得大部分问题还是在她自己身上吧。
怪不着别人那种。
可是傅锦衡突然一笑,“那你是想让我白挨叶屿深一顿打。”
叶临西:“……”
什么意思?
她要是想不结婚,就得让她哥把这顿打还回来?
还是她自己送过去给他打一顿。
傅锦衡伸手将人搂在怀里,叶临西少有跟他这么亲密,一时浑身都有种不适的感觉,偏偏这种情绪又没有厌恶。
于是她干脆趴在他怀里,听着他说:“反悔无效。”
叶临西:“也不能只是你说了算吧。”
“其他事情,你都可以说了算,”傅锦衡伸手『揉』了下她侧边的发丝,“唯独这件,我不同意。”
叶临西:“那结婚有什么好处?”
她这是婚前恐惧症,所以要想缓解,必须对症下『药』。
最起码,得让她知道非结婚不得的理由吧。
或许这个问题,确实把他难住。
毕竟都是第一次结婚,谁能想到婚前还剩不到一个月,新娘子突然就想要悔婚了。
许久,他终于轻声开口说:“因为你要嫁给的人,叫傅锦衡。”
叶临西没想到自己等了半天,听到了居然是这么一句话。
她想要笑,可又觉得他的声音无比认真。
一时间,她囔囔说:“臭不要脸。”
傅锦衡见她语气轻软透着一丝撒娇,又笑了下,这才将她轻轻松开,两人之间拉开一点点距离。
“临西,我答应你,只要你跟我结婚,”他顿了下,喉结在颈间轻轻一滚,又说:“以后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因为我会把你纳入我的羽翼之下。
只要这一生,你愿意,我都会为你遮风挡雨。
你无需迎接着这世上的任何一场风雨,只管自由绽放,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彼时,叶临西尚未听出他口吻中的珍重。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这一份肆意鲜活,是被他如何妥善的保护着。
那时他尚且还未真正爱上她。
便为她许下如此誓言,而日后他真正爱上她时,她更是被放在心尖上。
细细保护,妥善安存。
所以在婚礼时,她反而没了之前的紧张,从容的挽着爸爸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上站着的男人。
就像今天这个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一样。
叶临西忍不住感慨道:“现在想想,当初我居然敢跟你结婚。”
傅锦衡听着她莫名其妙的感慨,转头看了眼,神『色』淡然问:“不跟我结婚,你想跟谁结婚?”
“不是跟谁结婚的问题,”叶临西说:“是我居然敢被你几句话就哄到手了。”
台上的流程还在继续,新娘大概是个多愁善感的,还没到哪儿。
就哭起来了。
叶临西说:“我当时好像没哭。”
“眼眶红了。”一旁的男人,仿佛专门要跟她作对似得。
她说一句,他就要反驳一句。
弄得叶临西又说:“没有,我绝对没有。”
但是傅锦衡却不像再逗她似得,只是伸手将她的手掌,轻轻握在手心里。
不再说话。
叶临西看了一会儿舞台上,又偏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心底渐渐冒气一个念头
或许,命运真的从始至终都偏爱着她。
让她在冲动之下,答应跟他结婚。
从而让彼此走的更近,最终真的爱上了对方。
不管当初是始于什么的婚姻,如今却有了一个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童话结尾,曾经在梦里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却真真切切的摆在她面前。
他爱她。
真的。
终于,叶临西反手握着他的手掌,借机凑近他的耳边,台上的新娘新郎正在宣誓,发誓要一生忠于对方,挚爱对方。
她轻声说:“其实,我也一直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傅锦衡偏头看她。
叶临西黑眸中盛满了光,她说:“我当初想要嫁给你,其实是因为,我还是对你图谋不轨。”
那些想要放下的感情,始终无法放下。
最终,也无需再放下了。
“傅锦衡,谢谢你爱我。”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比童话还要美好的故事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