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睡得不是很安稳。
梦这个玩意可能也传染, 他对那天那个温柔大哥哥音记忆不深,平时也想不起和那个音有关情。
毕竟那天发生情那么多,除了记忆深刻场面外, 一些小细节早已经记不得了, 但是很意外是,梦境似乎和人潜意识有关,一些以为被“遗忘”细节在梦境里意外变得清晰起来。
“你们两个去里面, ”那个温柔音在混『乱』中继续说, “你没吧, 怕, 把手里东递给我吗?”
池青那精神衰弱。
再理智坚强人也遭不住这种毫无人『性』“游戏”。
周围这些人都不是很正常,唯一正常一个还很烦,连他奥数比赛多名都要敲墙问。
他在梦境里清楚看到自己没有松手,而是不受控制把手里那块磨尖了石往扎。
来人像牵手似、没有任何抵抗用手掌包裹住了那块石,池青能感觉到石狠狠扎进对方掌心里,但是对面没有吭, 再开口时候依旧是堪称温柔语气,像一阵清风:“了,我接到它了。”
也梦到那阵敲墙。
不可否认, 池青虽然觉得很烦,但是如果没有这个音他恐怕很难度过这些难捱夜晚。
-所以你奥数比赛到底多名?
-不说话?
-不理我?
-名次比我低吧。
-……
-敲了。
-为什么。
-烦。
又过去一晚。
-还吗?
-没死。
-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看你还能敲墙,你应该也没死。
-我如果死了就没人找你聊天了。
-, 那这个世界就安静很多。
谈话内容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后在一类似敲门“砰”里, 池青睁开眼醒了过来。
他缓了缓才看清楚是门没关严实, 小星星晚上跑酷,大着胆子冲进来,用它尾巴和有力猫爪把床柜上手机扫落了下去,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出现在时间:1:30。
池青把手机捡起来,面无表情对小星星下死亡通告:“三秒钟,滚出去。”
小星星看了他一眼,后还是屈服了,一溜烟从门缝里跑了出去。
池青对着手机屏幕正中央那行“1:30”,看到边上原本躺着人位置空了。
他不给那只猫任何进房间机,所以他很肯定睡房门是紧闭,这道门缝十有八九是解临出去时候怕关门吵到他,所以只是把门虚虚掩上。
池青点开联系人列表,发过去一句:
-你在哪?
-
另一边,解临像屋主一样坐在沙发上。
除了手机震动以外,他还听见一阵悉悉索索音,像是——老鼠。
“吱吱……”
深夜偶尔有一两只老鼠顺着下水道钻上来不足为奇,但是悉悉索索音在不断增大,大到超过了正常范畴,听上去甚至仔细听还能听到细微撕扯。
“吱吱吱……”
它们在吃什么?
解临顺着音起身,发现越靠近厨房那阵音就越大。
这间房间由于停租,水电费没交,已经停了电,厨房电源开关按了也没有用,于是解临打开手机照明,刺眼灯光直直『射』向水池下面那扇柜门。
“吱——”
拉开柜门后,一道拖着长尾巴黑影迅速逃窜,顺着排水管道缝隙钻了下去,灯光只清晰照到那条黑乎乎尾巴。
解临动了动手腕,光线偏移,在那只老鼠刚才爬行过方,看到了一滩暗红『色』印迹。
-我在13楼。
-睡不着,上来逛逛。
-我可能知道尸体藏哪了。
晚上搜查队也没闲着,在附近小区搜寻时候接到紧急电话,连夜赶案发小区,后在这栋发生过太多案子居民楼下水道管子里找到了部分人体残渣。
这些早已经腐臭肉被切得很碎,只剩下发丝和指甲屑卡在水管内壁里,其他部分已经被老鼠啃噬得一干二净。
一股难言恶臭从水管里散发出来。
所有人脑海里都浮现出一句话:尸体找到了。
那个人把原来租户碎尸之后一点点冲进下水道里,然后心安理得、用着死者手机,在这个房间里住了下来。
季鸣锐这两天就没怎么睡觉,不容易刚睡下,勉强进入深度睡眠之后又被一通电话叫醒,赶到现场时候他又有一种做梦般感觉。
他到现场时候解临和池青正坐在沙发上,看搜查小组带着橡胶手套取证。
季鸣锐进门第一句话说得如梦似幻:“……找到了?”
他带着那本熟悉笔录本,从边上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把厚厚笔录本摊开说:“你们俩可是神了。”
“这环节你们都熟,坐着聊一聊,”季鸣锐心很累说,“我也交差。”
解临和池青身体力行向他展现这个环节他们有多熟。
不需要季鸣锐提问就相主动且熟络把自己点上来,为什么上来交代了个清楚。
季鸣锐一条一条往笔录本上填:“所以你为什么这个时间点上来?”
解临说:“睡不着,上来转转。”
“……”
这种情也只有他们总局这两名顾问能做得出了。
解临:“准确来说不算是我找到,我只是听到了老鼠音。”
池青:“跟我更没什么关系。”
情况比季鸣锐想象简单很多,他把情况写完之后又顺口问:“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池青刚来没多久,对边上那群“拆”厨房人很有意见,不动『色』坐到离厨房远位置,然后他察觉到解临应时候停顿了两秒才说:“没有。”
“行。”季鸣锐合上笔录本,心说今天也算是能交差了。
他对着这本笔录本,在心里直犯愁。
这本子再厚,也经不住这两个人这样往上填啊。
解临接受完调查之后去了厨房。
池青自然是不可能靠近厨房半步,他缩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和季鸣锐闲谈。
季鸣锐还是关心自己兄弟情感状况:“你俩近怎么样?”
池青:“看不出吗。”
季鸣锐然看得出:“你这第一次谈,还挺顺利,这我倒是没想到。”
池青:“谈恋爱而已,很难吗。”
季鸣锐:“……”
你这『性』格,是挺难。
聊到一半,季鸣锐发现池青一直在看解临背影。
还没他问,就听池青说:“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奇怪。”
季鸣锐顺着池青眼神看过去,看到那位穿着居家服也依旧风流倜傥解姓顾问。
季鸣锐说:“面带三分笑意,一副渣男像,刚才三组那名特派来女刑警盯着他看了起码半分钟,他也一如既往照顾人家情绪,一切都挺正常,哪里奇怪了?”
池青:“……”
池青也说不上哪里不太对劲,明明解临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但他就是有某种异常感觉。
季鸣锐继续道:“而且你这个人,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连空气都没读懂过,你感觉错了吧。”
池青向来不看人情绪,所以他要是感觉到了点什么,那一定是他看错了。
池青不这么认为。
这份有点奇怪感觉一直延续到第二天。
“神父”这个案子『性』质恶劣,调查小组人数史无例多,两三个组成一个组用,议室都专门为他们换了一间。
在所有人都在看材料时候,解临中途离开了议室。
局长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人正在闭目养神,在这个职位上坐这么多年,痛已经是家常便饭。
办公桌上点着一支香,估计是有什么安神功效。
局长听到敲门,缓缓睁开眼:“进。”
推门而入男人一身黑『色』大衣,衬衫领口随意敞开着,天生衣架子,他懒散曲着手指,还没来得及收敲门动作,见里人有了反应,微微眯起眼,拖长了音调问:“我方便进来吗?”
“解临?”局长面对解临心情仍是复杂,他想慎重考虑解临和池青两个人能否参与办案这件,但是案子接踵而至,一个比一个严重,现在又迎来了一个让他们捉『摸』不透“神父”,又说,“进来吧,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解临坐在局长对面,将眼里那分笑意收起来之后,眼睛看起来冷了很多,褪去那份“相处”外壳后,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类型。
“新发现倒是没有,”解临手掌搭在膝盖上,不疾不徐说,“就是想来问你讨个东。”
“什么东?”
解临说:“十年那起绑架案卷宗,我能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