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精神恍惚的上了家的车,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他有那种仿佛又死了一次的错觉。
下次一定要找个机会,拼着哪怕遭雷劈的报应, 也要杏华仙其是个老流氓的事告诉过儿!
这干爹动机不纯, 他就是干儿子!
话又说来, 因着吃了上次的亏, 这次南时出行带足了人马, 光执灯引路的侍女就有两个,还有一队伍侍卫, 晴岚在家里养伤, 跟出来的是倾影和另一个蓝衣婢女,有这配置, 只要他不作死往凤君那个等级的大佬身上撞, 怎么都能横着走了。
南时靠在加长豪华版的轿车里舒服的叹了口气——他师兄不开窍喜欢马车,但是他可以坐轿车嘛!他一家就家里的银元宝全给烧了, 一本正的说这是烧给周管家的, 则疯狂暗示周管家去买了一辆地府特供版的轿车来开。
亏得在地府的时候家里好侍卫都去考了驾照,不然这车还得南时来开。
这车大得夸张,连司机带乘客一共能坐十二个人, 南时就所有人都塞上了车,两个执灯侍女一脸懵『逼』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灯,于是其中一个被塞上了副驾驶, 仗着鬼道没交警,戳了一盏灯出窗外, 就当引路了。
轿车驶入了鬼道,车速顿时上了五百码开外,然而车子里平稳的就跟在原地没动弹一样, 半点不舒适的感觉都没有。
或许是少了池幽开道,鬼道上行人虽有退避,却不见得紧张,南时还听见了句什么‘有钱’,‘大佬牛『逼』666’类的话,顿时车子体验感飞速上升,五星好评。
啊,花不是自己的钱的感觉好。
因着南时成了厉鬼,池幽也没有再强行将他带地府——厉鬼在地府是要去枉死城服役的。
池幽原本的思是让南时吃点教训,长点记『性』,不是叫他去坐牢当苦力,自己钉死在棺材板里。在地府能干的事在人间也一样能干,不必非要去地府。
南时也觉得挺舒服的,还是人间舒服,不是说地府就不好了,但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话到哪都说得通。
“约辰时一刻我可到s市了。”倾影在一旁道:“少爷,可要去铺子里看一看?”
南时和家里的老师请了一个上午的假,这样一算,居然还能有个四五个小时的空闲。南时一听精神一振,当即就一口答应,随即又撇了撇嘴:“算了,大中午的大家出门都不舒服,先家吧,待晚上上完课我再过去好了……反正又不做什么生,所谓什么时候过去了。”
“是。”倾影低低的应了一声,南时到家后排得满满当当的课程表就直叹气,本来打到一半的连连看也没有心思再打了,老老的打开了扫描进手机里的《xx》开始背。
南时背着背着发现一车子的人神『色』好像都有点严肃,尤其是和他比较要好的人,都是一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南时灌了一口水,问道。
倾影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南时他招摇山不传典大咧咧的背给了他只能算是奴仆的人听。
她心知南时大概率是不知的,却又不能肯定,但这话不能问,问了就是犯上。
其中一个侍卫眼睛转了转,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殷殷期盼的看向了南时:“少爷,打王者农『药』吗?排位四等一,我一李白。”
南时瞬间关掉了那什么劳什子的文,愉快的打开了游戏:“等我,马上上号!”
等到南时可怜的游戏段位上升了一个小段位,车也开到了家里,南时依依不舍的瞅了两眼游戏界面,含泪关了它,书房补课去也。
***
是夜,南时总算是从高三地狱解放了出来,等和池幽一起用过了晚膳,刚屁颠颠的带着人去自己的店铺里巡视了。
有一说一,走在半夜的大马路上慌不慌主要还是看自己是人还是鬼。
南时这会儿可谓是走路带风,一点都不带慌的,甚至为了装『逼』还撑了一油纸伞,前后侍女侍卫,愣是走出了一副富家公子出游的闲散派头。
虽然好像只有十天没有来自己的店铺,但南时总觉得上一次过来好像已是很年前的事了。他的手指在一尘不染的百宝阁上划了过去,内心还有些许唏嘘。
他还带了前拿到的那一匣子章子,本来卖的,但是近期应该是做不了生了,未免有些富不返乡,锦衣夜行的遗憾。
南时随手捞了块细软的绸布,将章子一枚一枚的的擦干净,摆上了百宝阁,又细细的擦了其他古玩,侍女本帮忙,却叫南时指挥到一旁坐着去了。
收拾好一切,南时又寻出了‘东家外加,暂停歇业’的牌子,打算挂到门前,刚出了门,就见右侧暗处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一身红衣,正是许久不见的那个找猫的鬼娘王莹莹。
王莹莹形容狼狈,头发散『乱』,双目通红,双手被另一人束在身后,见到南时的时候『露』出了一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半点没有前见到时的冷静理智的模样。
另一个则是一身干净利落的短打,一看就知道是池幽外院的人:“二十一见过少爷。”
“嗯?怎么事?进去说话。”南时门牌一挂,转身带着人进去了。
王莹莹被压在座椅中,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侍女,她的威压压得她动弹不得。她眯着眼睛看着南时,似乎是在忆他是谁。
半晌,她才吃吃地笑了起来,神态带着一丝疯癫:“南先生,原来是您呀……”
她打量着南时,脸上沉了沉,却又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道血泪从她眼眶里掉了下来,在她雪白的脸颊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南先生,您怎么也变成厉鬼了呢?呵呵……谁害了您?我替您杀了他呀……”
南时手中捧着茶杯,他抬了抬手,令侍女为王莹莹上茶,他也在打量着她:“我碍,你是怎么了?”
他记得当时给王莹莹算出的卦是凶,但是仇都报了,对方也说要下地府去报道,没道理是个‘凶’字。南时不放心,就留了一手叫人悄悄盯着,果然现下有所结果。
“我呀~没什么呀……”王莹莹拖着调子道:“我不过是杀了个人,就有好牛鼻子要来杀我,我又没做错,他干嘛要杀我……他有病吧~”
“你杀人做什么?”南时反问道:“我记得,你的仇已报了,报仇证上你一个都没落下。”
“我杀的人不在我的报仇证上,但是我忍不了呀~先生。”王莹莹歪在椅子里,抬手将满杯的茶都倒入了口中,有些茶水饮不及,从她的口角溢了出来,打湿了她的红衣。
她喃喃道:“南先生是个好人,对我有恩……我不能杀你,我不能杀你……”
她说完,神『色』似乎清正了些许,从眉宇间透出了一丝疲惫:“南先生,对不住,我这日一直有点疯疯癫癫的……您怎么叫人我带来了?我不好来的。”
南时看向了一旁的二十一:“你说。”
二十一面表的答道:“王姑娘拜别父母后,前往了l市,在l市杀死人贩及相关人员六人,又根据人贩提供的信息,前往了z市,杀死了相关人员十二人,前往……”
二十一说到这里,王莹莹身上的人命已积攒到了四十条:“……王姑娘在屠村时,被追来的道门打成重伤,我将她救下,带她来向少爷复命。”
“屠村?”南时的面『色』沉了沉,前面四十条人命,有一说一,该死,南时一点都不觉得王莹莹不该杀,哪怕他不在报仇证上——说的难听点,死有余辜。
但是到了屠村这一步,就绝不是正派所为了。
一个村子里,有大人,自然也有孩子,有善人,自然也有恶人。南时能到他或许做了什么,或许恶人占了大部,但总有不同流合污人。
举个例子,有一个人a走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持刀抢劫的罪犯,罪犯正在抢劫强-『奸』另外一个人,罪犯确表示如果a报警或者有其他行为,他立刻连a一起捅死。a选择了抱头蹲下投降,任由事发展。
a有罪吗?
那如果这个罪犯不是一个人,是一群彪形大汉呢?
a有罪吗?
“呵呵~”王莹莹虚弱的笑了笑:“南先生觉得他不该死吗?阿蔷与我一起被拐,被卖到了不同的地方,我死了,我原以为她能活,结果没到啊……他阿蔷也弄死了。我去地府查过了,陆姐姐到现在也没有下来,许是做了孤魂野鬼也不一定。”
“他那个村子,一整个村子都干这种丧尽天良的缺德事儿,家家户户都是买来的老婆,我看见好女人都被打断了腿所在家里当牲口一样养……他不该死吗?”
“小孩总是辜的。”民间有句老话,叫做阎王爷都不计较七岁以下的小孩的善恶呢!
七岁以下的孩子,是非不,善恶不,心智未开,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大部的思行为都是赖自身边的人的教导。
“有人跑,那些小孩就给他爸、他叔伯报信,也算是辜吗?”王莹莹啐了一口,脸上又『露』出了一点森然的戾气:“一群贱种,等他大了,又是一群害人精,我现在弄死了他也是替民除害,给社会做贡献。”
“反正我都这样了,杀个也没什么关系……阿蔷死得很惨,那群畜生轮完了还不够,还生生将她掐死了……希望她不要走我的路子,她的仇人我替她杀了个干净,我两个,脏了一个就够了,另外一个好好的去投胎,不好吗?”
“可惜呀~我好恨,卖掉阿蔷的人居然已死了,我都不知道她被卖到哪里去了,不然我非要他五马尸不可……”
南时自己也是厉鬼,自然能看出来王莹莹已入了魔道了——厉鬼杀的人越,就越难保持心智,更遑论杀的还不是报仇证上的人。
报仇证上没有的人,那就不是她的因果,她将别人的因果堆积在自身,怎么能不入魔?
轮完了掐死……阿蔷……
南时听着这个信息总觉得很耳熟:“……你的朋友,是陆蔷吗?”
他忆了一下:“……四川人?”
王莹莹一下子就坐直了去,眼中透出渴求『色』:“是陆蔷!就是陆蔷!南先生见过她?阿蔷在哪?!”
南时摇了摇头:“她也化作了厉鬼,十来天前她头七,你也不必再找她的仇人了,她自己已报了仇,此刻应该已下地府去报道了。”
王莹莹的背脊顿时就松软了下来,她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神虚,不时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那就好……那就好……不做孤魂野鬼,下到地府服役个百年,也就太平了。”
南时见她如此,心中说话有点难受,可能他三观不正,他听着王莹莹所说,也觉得有那么的道理。
纵使错杀,她也将因果背下了,以后是要偿还的。
南时看向了一旁的倾影:“还有办法救她吗?叫她清醒一点再送去地府也是好的。”
如果入了魔,连进地府的机会都没有,黑白常直接逮到了就杀个魂飞魄散,要是脑子还清醒,人进了地府服役,就跟南时前遇到的抢劫他的a字头的厉鬼一样,也就是没什么自由,倒还有投胎的机会。
而且百来号人不到,且王莹莹杀的人大部都是死有余辜,应该评不上a级。
倾影低眉敛目的道:“禀少爷,这位妹妹初初踏错一步,还算是有转机,只要此后寻一清静的地界,潜心修行三五年,不再妄开杀戒,也就能保心智不散。”
“知道了。”南时点了点头,斟酌,没有一口将事揽下。
他温和的问王莹莹道:“你的思呢?找一个安静的地界,修行年,再去地府自首,说不定以后还能和陆蔷姐妹相聚……地府我去过了,你服役些年,照旧出来投胎做人,那边生活还不错。”
“南先生……我不能杀他,他是鬼了,他已死了……”王莹莹喃喃了两句,在一侧的侍女见状一手抵在了她的肩头,将她牢牢地压在了椅子里:“王姑娘,还请冷静。”
过了好一阵,王莹莹才恢复清:“……南先生见笑了……”
她慢慢地说:“我的况我自己清楚,留在这里怕是要害到你,我觉得呢……反正我都这样了,不如再去杀个丧心病狂的玩儿,大不了同归于尽嘛。”
王莹莹说到这里,俏皮地向南时眨了眨眼睛,嘴里却说着极为恐怖的话:“什么不好抓的、没证据的、逃出法外的……我去警察局查查档案,看看哪里这种人,就往那个方向去,趁早都杀了,也算是会社会除害。”
“那群道士其也是好心,我都知道,毕竟这样『乱』杀人不是事儿……但是我也不是『乱』杀的不是?”她咬了咬自己的指尖,吃吃的笑,指尖都咬破了都不知道:“我头注一下,让他不近不远的跟着,头我要是疯了,就让他我处理掉,我要是没疯,我就杀个垃圾。”
她见南时不说话,又道:“我求您个事儿……也不难的,我怕我控制不住害了我爹妈亲友,您让人我送出s市,送得远远的……有那群道士跟着我,我也不来。”
入魔的一个征兆就是要杀尽一切和自己有牵绊的人,血缘、伴侣最先,紧接着就是朋友,一起吃过饭的,一起上过,一起同过事,一起说过话,都算在其中;然后发展成只要见到自己的人都算是有因果,有牵绊,可杀;最后则是差别进行杀人。
南时叹了口气:“你好了?这是条不归路。”
“谢您,南先生。”王莹莹笑着说:“不过我不后悔。”
“可以。”南时抬了抬手:“二十一,这件事还是麻烦你了。”
“是,少爷。”二十一应喏,伸手捉了王莹莹,一闪身带着她消失了踪迹。
南时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自言自语的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倾影在一旁轻声道:“还请少爷听奴婢一言,王妹妹『性』烈,不愿苟活,这样的人也是有的。”
“也是。”南时郁闷了一瞬间,不再去思考了,他做到这一步,能帮的都帮了,他有预感以后还会遇到更这样的人、事、物,如果都帮,他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他现在大部的外界助力,都来自于池幽。
并非源于他本身。
人呢,贵有自知。
“行了,我也该去了。”南时起身,指了指柜子:“劳你帮我东西都罩起来,柜子里有布……以后不用天天来打扫,一到半夜叮叮咚咚的,吓到了邻居就不好了。”
“是——”侍女齐声应诺,很快就忙碌了起来,众人齐心协力下,不到十钟就收拾完毕,南时在室内点燃了一枝熏香,笼上了炉盖,留下了一片幽香。
他手中捏着锁头,带着众人出门去,没到迎面而来了两个道士。
他穿着青『色』的道袍,见到南时先是一怔,手中的桃木剑紧紧的握了握,面『色』冷硬的问道:“敢问先生是何人?为何出现在s市?”
南时一见他就觉得挺眼熟,略微一思索就了起来:“……原来是你。”
这不是在城外青云道观见过的道士吗?当时那小屋子着火了,南时背着他师叔祖的尸骸出来,交给了两个道士——巧了,还就是这两个:“你那个小师叔现在好了没?”
其中一个道士仔细打量着南时,似乎也是在忆,另一个看着比较急『性』子,喝道:“套什么近乎!”
南时颇为好脾气的指着自己说:“你忘了?前我抗你师叔祖出火场的!咱还打了个照面的。”
“哈?……哎?还是你。”急『性』子的看了南时两眼,一脸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道:“不是,你当时不是是活人吗?这才天怎么变成鬼了?还是个大厉鬼?!谁害的你?报警了没有?”
南时是当时一群厉鬼中唯一的一个活人,所以他一下子就起来了。只不过南时变成厉鬼后,气质有所改变,又加上看着修为不浅,不像是刚死的,这才初见时没有认出来。
“没事,车祸。”南时笑『吟』『吟』的道:“这是我的店铺,我这不是出车祸了么,就趁着晚上过来收拾一下东西……二位道长,我可是个好人啊,没犯什么事儿,s市本地人,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吧?”
“不奇怪不奇怪。”道士伸出手和南时握了握:“那会儿你走得急,当时场面太『乱』我也没找到机会谢你……我叫祝离,他叫问,这边不是我青云观的辖区嘛,突然看见个厉鬼就有点紧张,照例盘查一下罢了。”
“对了,我两是在追一个鬼娘,你看见她没有?她入魔了,你要是看见一定要告诉我!”祝离说道。
南时自然不会告诉他鬼娘才走:“鬼娘?不会吧?这什么年头了还有这种鬼?”
祝离摇了摇头说:“是个被拐卖的女孩子,前阵子还拿着报仇证说一定合法报仇,结果天不见就从l市那边传来消息说她入魔了,大开杀戒,还屠村。那边的同道传来消息说重伤了她,结果被人逃走了,应该是往我这个方向来了。”
“s市是她老家,她入魔难免要杀血亲来增长功力……也是蛮可怜的。”
“那我看见她一定通知你。”南时装作心有戚戚的模样说道。
“行,那我走了啊!”祝离说着,就示一旁的问可以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问道长突然道:“我进去看一眼,可以吧?”
南时挑了挑眉:“自然可以。”
他比了个手势,示请进。
问点了点头,半点犹豫都不带的直接入了店内,他打量着周围的陈设,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符咒来。
符咒兀地自燃了起来。
问冷硬的说:“有鬼气。”
南时身边的侍卫侍女自那张符咒拿出来后都有些戒备,南时抬了抬手,示碍:“那是自然,我一屋子厉鬼,没鬼气才很奇怪好吗?”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祝离听得都觉得脸红:“问,你干嘛呢!走了走了!不好思啊……我师弟一直有点……”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有点愣头青。”
南时点了点头示理解,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一旁的问又掏出了一符咒,那些符咒也不知道干嘛的,呼啦一下就烧了起来:“我再探查一下。”
南时眼皮子不自觉地开始抽了一下,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他现在右眼狂跳。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问那符咒碰到了罩着百宝阁的布匹上,那布是平时用来打包的那种,宜,耐『操』,皮,就是易燃。
火星子一下子就蹿了起来,开始迅速吞没整张布料。
“灭火!”南时也没,上前一步抓着还没烧着的地方往下扯,将白布扔在了地上,一旁的侍女连忙上去将火给熄灭了,南时见火星子没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还好……”
这话音还没落下呢,一旁又有火星子冒了起来。
这火的速度着是有些古怪,屋子里就像是洒了油一样,烧得又猛又烈,祝离一看就急了,连忙帮着上前灭火,侍女也忙活了起来,却总是扑不灭火。
这边灭了,那边又起来了,架子上的古玩有保护盒的还好,没有的那就惨了,烧坏的、摔坏的,南时都没眼看。
看一眼就都觉得他能原地心肌梗塞。
南时心中一动,突然冲到了一旁一个柜子旁边,从里面抓出了一份文件出来。
那是他房子的租赁合同,他直接自己的名字涂了,改成了‘池幽’两个字。
乎是霎时间,火星子就弱了下去,没一会儿就扑灭了。
祝离拉着问一个劲的在那边道歉,南时摆了摆手:“碍,两位道长有事可以先去忙……头账单我会寄到青云观的。”
祝离的脸都黑了,恨不得当场问抵在这里得了,然而还是不得不应了下来,拉着问赶紧跑路了。
南时看着满地狼狈,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老天爷竖起了一根中指。
对,他破财,他不配有店铺,您老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