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这个, 自己又怎么会怕!秦昕捏了捏拳头,眸『色』幽深, 咬牙道:“一千两银子。”
云光沙哑地咳了两声,又抬手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讥诮地说道:“秦二姑娘,你这二皇子妃就只值一千两?”
秦昕咬了咬嘴唇,抬手比了个“三”, “三千两。”
“一万两!”云光语气强硬地说道。
“一万两?!”秦昕震惊地脱口道,“我哪来这么多银子!”
她每个月的月钱也就二十两, 就算把一些不用的首饰、古董悄悄当了, 也就只能凑到三千多两,这云光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
云光一副不愿再谈的样子, 她往后一靠, 懒懒地背靠在墙上, 时不时地咳一声。
她不说话, 秦昕反而更急了,脸『色』又沉了两分, “云光道长,我真的拿不出一万两白银,你就算『逼』死我也没用。”
“一万两。”云光咬定了, 苍白的脸上『露』着诡异出冷笑,“就凭秦二姑娘您未来二皇子妃的名头,借也能借到一万两。没有这一万两,我们就一拍两散。”
云光狠狠地瞪着秦昕, 她打从心底里恨死秦昕了,当初要不是秦昕捏着她的把柄『逼』她在盛华阁羞辱秦氿,她也不会得罪了秦氿,更不会被秦氿弄得身陷囹圄,声名尽毁。
秦昕:“……”
秦昕定定地直视着云光,眼神阴鸷,云光毫不避讳地与她目光相对,毫不退让。
“好!”终于,秦昕咬紧牙关认了栽,“一万两就一万两。”
“秦二姑娘,贫道虽然落了如此下场,但也是有三五好友的。”云光慢条斯理地说道。
意思就是,若秦昕敢耍什么花样,或者想要杀人灭口,自然会有人把这件事揭出来,那秦昕也得不着什么好。
秦昕死死地攥着拳头,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来:“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给我五天时间!
云光也不想『逼』得她太急,免得鱼死网破,自己也得不了好,点头应了:“秦二姑娘若是凑齐了银子,就去玄清观交给……”
云光吐出了一个名字,秦昕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她多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要不是对云光会提出什么条件心里没底,生怕反复递话容易走漏风声,她也不会亲自来。
如今总算谈完,秦昕丢下一句“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匆匆走了,还不忘把头上包着的粗布巾又拉得更严实了。
她走出京兆府大牢,又给了牢头一锭银子,然后就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
巷子里,一辆马车静静地停靠在角落里,马车前,丫鬟书香正焦急地伸长脖子张望着,一见到她,连忙上前把她搀扶上了马车。
“回侯府。”
秦昕一声吩咐,马车就驰离了巷子。
马车上,书香服侍着秦昕换了一身衣裳,又重新给她梳了头,戴上点翠珠花和耳珰,很快,秦昕又变成了平日里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与刚刚的样子判若两人。
秦昕的心里沉甸甸的,只有区区五天,她去哪儿才能筹足一万两白银!
都怪秦氿,秦氿要是没有出现,自己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秦昕六神无主,又烦又『乱』,书香看得出主子心情不好,坐在一旁也不敢吭声。
“书香,明天你回家一趟。”过了一会儿,秦昕的心绪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吩咐道,“我有三张契纸,一张是顺平镇那边的庄子,另一张是大步街上的铺子,还有京西的一百亩田地以及一些首饰,你让你爹去替我卖了。”
“是。”书香应了一声,又迟疑道,“姑娘,真要卖了吗?若是让老夫人知道的话……”
“不卖还能如何!”秦昕不耐地说道,“这次的事,让你老子娘都闭紧了口,不准『乱』说。”
这庄子、田地还有铺子全都是秦太夫人给她的体己,值个几千两银子,但是这次她急着卖,能卖出多少就难说了。
书香一家都是家生子,也是秦太夫人给秦昕精挑细选的陪嫁,卖身契早就捏在了秦昕的手里,自然忠心于她。
闻言,书香忙道:“您放心,奴婢的爹爹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就算这样,距离一万两银子还有一个不小的缺口呢!秦昕依旧愁眉不展。
说话间,马车到了忠义侯府,停在了仪门外。
秦昕下了马车后,就直接往荣和堂去了,边走边琢磨着还缺的几千两银子该从哪里弄。
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时辰秦氿居然也在荣和堂,不止秦氿,还有苏氏,苏氏正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氿姐儿,你这是嫌我给的人不好?”
苏氏其实是想质问她偷偷换了自己早膳的事,但是自己是吃了本来属于秦氿的早膳嗑了牙的,再咄咄不休的话,岂不是认下了自己让人在秦氿的膳食中动手脚?
这大宅门里,有些事就算彼此心知肚明,一旦放在明处,丢脸的只会是她!
苏氏只得抓着她把人赶走的事,非得让她低头不可。
然而,秦氿却是回答的理直气壮,“是的。”
苏氏:“……”她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好了好了。”秦太夫人头痛极了,觉得苏氏也有点没分寸。
秦氿昨天刚回来,院子里的丫鬟就敢给她甩脸子,不赶走难道还纵着不成,这有什么好一直念的!
见秦昕进来,秦太夫人赶紧道:“昕姐儿,你回来啦。”
“祖母,母亲。”秦昕优雅地向两人福了福,然后在她惯常坐的那把圈椅上坐下了。
她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这副反常的样子让秦太夫人一眼就瞧出她有心事。
秦太夫人想问,但又顾及到秦氿还在,这两人又总是和不来,便忍了下来,想着一会儿把秦昕单独留下来再细问。
秦太夫人心不在焉,很快就把苏氏与秦氿都打发了,只留下了秦昕。
苏氏憋着一肚子火,理都没理秦氿,一出门就想走,却被秦氿叫住了:“二婶。”
秦氿抬手对着杜若做了个手势。
杜若立刻上前几步,走到苏氏跟前,屈膝福礼,然后就把一张卖身契给了苏氏身旁的赵嬷嬷。
“……”苏氏一头雾水。
秦氿体贴地说道:“这是夏莲的卖身契,就一并还给二婶好了。”
“杜若,现在买一个丫鬟要多少钱?”秦氿转头问杜若。
杜若正『色』道:“最多十两银子就够了。”
秦氿大方地又道:“都是自己人,那就算便宜点,二婶给我五两银子就够了。”
苏氏:“!!!”
秦氿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问道:“二婶不喜欢她吗?”
“……”苏氏的脸『色』青了白,白了青。
自己刚刚才问了秦氿是不是嫌她给的夏莲不好,现在秦氿又直接把这个问题丢还给她了。
她要是说不喜欢,那就是在说她自己把这么个不得力的丫鬟给秦氿当了大丫鬟,是自打嘴巴;要是说喜欢,那秦氿把人卖给自己了,自己还不要?
苏氏给了赵嬷嬷使了一个眼『色』,赵嬷嬷就从钱袋里掏出五两银子给了杜若。
秦氿福了个身,就带着杜若一起走了。
苏氏就听到秦氿一边走,一边对杜若说道:“你把这五两银子收好了,明天去买杏脯吃,姑娘赏你的!”
听在苏氏耳里,她缺了一小块的左侧尖牙又开始一阵阵的抽痛。
秦氿等于是在夸杜若干得好了!
苏氏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一口气梗在了胸口,咬牙道:“要赶紧给她说一门亲事,早点嫁出去才好!”这种搅家精就该嫁出去祸害别人家才是。
赵嬷嬷忙给苏氏顺气,意味深长地劝着:“夫人,像三姑娘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嫁出去了,有的她苦头吃呢!”
苏氏想想也是,神『色』微缓。
这女子的一生啊,终究要看她嫁了什么人,像秦氿这般在外头由乡野粗『妇』养大的姑娘能嫁什么好人家,有那等七品小官人家愿意娶她,她就该求神拜菩萨了!
就是皇后娘娘身份再高,她能『逼』一个侯府伯府娶秦氿吗?!
待自己给她好好选一个“外甜内苦”的人家就是,以后自有她的婆家替自己好好磋磨这个没规没矩的死丫头!
只是想想,苏氏的唇角就微微翘了起来,勉强忍了这口气,对自己说,来日方长。
苏氏在秦氿这里吃了亏的事,自是瞒不住府中下人们的眼睛。
一想到连堂堂侯夫人都拿三姑娘没辙,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那些下人们自是都不敢再来招惹秦氿,不仅是一日三餐完全照着份例来,其他送到莞香院的花枝、熏香、盥洗的衣裳等等,也全都尽心尽力,没人再敢耍任何花样了。
秦氿的“恶名”在侯府传开了,晨昏定省时,府中的那些堂姐妹对她都是敬而远之。
秦氿也不在意,过得舒心无比,每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太忙了,每天都要忙着练字,一朝穿书,繁体字虽然勉强认识个七七八八,但是写起来就很有问题了,简直就跟个半文盲似的。
等到了十月二十七日,开祠堂的那天,一个瘦削的少年风风火火地冲进了荣和堂。
“五少爷。”一个丫鬟追着少年进了东次间,接着又在宁嬷嬷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秦氿寻声望去,只见那少年约莫十二三岁,身着一件宝蓝『色』绣仙鹤翠竹直裰,腰束玄『色』涤带,剑眉朗目,唇红齿白,俊美的五官与秦则宁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气质迥然不同。
秦则宁的气质潇洒随『性』,带着几分玩世不恭,而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炮仗似的,一点即着。
少年眉宇深锁,薄唇紧抿,目光看向秦氿时,带着几分打量,更多的是,浓浓的敌意。
秦则宁皱了皱眉,道:“阿钰,你怎么回来了?”
来者正是长房的次子,他在松风书院念书。
秦则钰冷冷地斜了秦氿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罗汉床上的秦太夫人,“祖母,我的姐姐是二姐姐,可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都能当我姐姐的!”
“祖母,我不要二姐姐被过继到二房!”秦则钰不满地说道。
秦则宁的脸『色』更难看了,打断了他说道:“秦、则、钰,你的姐姐是小氿!”
秦则钰倔强地冷哼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了秦氿,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嫌弃地说道:“这么个乡巴佬,别以为我会认她!”
在秦则钰看来,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曾经握着他的手教他读书写字的秦昕才是他的姐姐,秦氿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乡巴佬而已!
凭什么秦氿一出现,秦昕就要退让?!
秦则宁的脸『色』又沉了三分。
秦太夫人赶紧哄着秦则钰道:“钰哥儿,你听话,开祠堂的日子已经定下了,族里的人也都已经到了。”
秦则钰握了握拳,朝坐在秦太夫人右侧的秦昕走去,一手拉住了她的袖子,神情更犟了。
“我的姐姐只有二姐姐!”他强调道。
秦昕仰首对着秦则钰微微一笑,然后望向了右前方的秦氿,眉眼一斜,目『露』挑衅之『色』,似乎在说,秦氿想代替她的位置可没那么容易。
秦氿但笑不语。
等到了时辰,秦家众人就一同去了位于侯府东北角的祠堂。
开了祠堂,把秦氿的名字记入了族谱,又把秦昕改记到了二房的名下。
仪式说繁复是繁复,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反反复复地对着一众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下跪又磕头,跪得秦氿觉得自己的膝盖都麻木不仁了。
接下来,秦氿和秦昕就要与族长、其他族人正式见礼认亲。
两人一起去厢房换了衣裳。
出来时,走在秦氿前方的秦昕突然就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淡声道:“别以为你讨好了太后就有用,我是不会把二皇子让给你的。”
秦氿的眉头抽了一下,正『色』道:“不用不用,别人的‘东西’我看不上。”
卫皇后曾跟秦氿说过,秦昕和二皇子顾璟的婚约就由着他们去吧,这不是什么坏事。就算柳太后在出了云光的事后有过解除婚约的念头,但是卫皇后也说了,她会让太后打消这个念头的。经过云光这件事后,卫皇后已经领悟到了和柳太后的“相处之道”。
秦氿当时应得爽快,男女主角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拆散,秦氿更没打算要拆散他们!
秦昕抿唇看着秦氿,腰杆挺得笔直。
她不信秦氿,秦氿定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是在嫉妒自己,毕竟这一世自己会代替她成为二皇子妃,不,自己会比前世的秦氿走得更高。
“二姑娘,三姑娘,时辰到了!”外面有一个小丫鬟急急地喊道。
秦昕又转过身,拎着裙裾跨过了门槛,款款而行。
秦氿也跟上了。
当两人走到秦氏祠堂的前厅时,秦氏族长与一众族老族人都已经等在了厅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厅外并肩走来的秦氿与秦昕身上。
应该说,他们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了秦氿的身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秦氿。
这些个三亲六眷都掩不住脸上的惊艳,没想到这个传闻中连秦家的粗使丫鬟都不如的秦三姑娘是这般模样。
今天秦氿上族谱与认亲时穿的两身衣裳,都是卫皇后让针工局给她量身定制的,此刻她穿的是一身紫『色』衣裙,衣裙上绣着精致繁复的彩蝶戏兰。
在大祁朝,紫『色』是一种尊贵的颜『色』,普通的平民是不可以穿紫『色』的,唯有皇室宗亲、公侯勋贵以及三品以上官宦人家可以穿这个颜『色』。
紫『色』挑人得很,要是皮肤黑黄,只会映得人黯然失『色』,秦氿身上穿的这个亮紫『色』更是其中翘楚,『色』彩鲜艳犹如紫鸢花般,若是主人的气质压不住,反而会被衣裙夺去了光彩。
巧的是,秦昕今天也穿了一件颜『色』近似的紫『色』衣裙。
秦昕容貌娇美,自小由秦家精心教养长大,琴棋书画无一不同,即便不言不语,就这么优雅地缓步醒来,就自有一股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高华气质,可是当她与秦氿站在一起时,却硬是被比下去了三分。
秦氿的容貌更精致,肌肤也更白皙,肤光胜雪,阳光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泽,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明亮澄澈,顾盼间熠熠生辉。
她的步履优雅而不失轻盈,天生就带着一种自信的光华,宛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般,让人望之难以移目。
在场的秦氏族人都是见过卫氏的,心里不由唏嘘:这明珠就是明珠,便是意料流落民间,也难掩其光辉。
很快,秦氿与秦昕就在宁嬷嬷的指引下一一给族长与族人们见礼认亲。
一个时辰后,族人们就纷纷离开,秦准与苏氏夫『妇』俩亲自相送。
一切就算是尘埃落定。
秦氿正要离开前厅,就听到后方传来秦则宁愤怒的质问声:“……你在想什么,居然从松风书院退学了?!”
秦则宁本来以为秦则钰只是得知消息才赶回来的,没想到,他居然擅自退学了。
“本来就是不是我想去的!”秦则钰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秦氿收住步伐,走了过去,问道:“哥哥,怎么了?”
话音才刚落下,就被秦则钰粗鲁地往肩头推了一把,“与你无关。”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秦则宁: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目光对上秦氿时,秦则宁的脸『色』又柔和了几分,道:“妹妹,这小子被惯坏了。我没时间日夜盯着他,就给他找了松风书院,想让他收收『性』子,这小子居然自说自话就退学了。”
秦则宁生怕秦氿难过,又道:“这小子『性』子就是这样,要是他以后还敢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你尽管跟我说,我来管教他。”
对秦则钰的态度,秦氿并不在意,在小说里,弟弟最初对原主的态度也更差,直到……
秦氿抿唇一笑:“没事。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秦则宁心里叹道:妹妹真好。不像秦则钰那个臭小子……
当天,秦则宁又请示了秦太夫人,打算带弟妹去皇觉寺给双亲上香。
第二天一早,秦氿在仪门前与秦则宁兄弟会合后,她上马车,两兄弟骑马,一起去了皇觉寺。
马车停在了华岚山脚,为表虔诚,他们需要从这里步行拾级上山。
一路上,秦则钰都不理会秦氿,独自一个人走在最后方,俊脸绷得紧紧的,不给秦氿半点好脸『色』。
秦氿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臭脸,笑『吟』『吟』地跟秦则宁说着话,说马说顾瑧说卫皇后,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道:“大哥,姨母说你的骑『射』功夫甚好,我在宫里的时候,给瑧表弟做了一张弓,还有点意思。等过几日,我再去找工匠给你也做一把。”
上次那把复合弓被皇帝顺走后,秦氿便琢磨着要再给顾瑧重新做一把,出宫的时候,她还特意问卫皇后讨了牌子打算去工部找那两个工匠。
秦则宁眼睛一亮,兴奋道:“可是皇上新得的那把复合弓?”
“对啊。”秦氿笑眯眯地点头应是,“大哥你也知道?”
“皇上让我试过一回。”秦则宁兴致勃勃地说道,“那把弓不过是一石弓,『射』程却足足有四百步,而且拉弓时一点儿也不费劲,就是□□岁的少年也能拉开。”
后面的的秦则钰听着听着竖起了耳朵,心痒痒的,本来他落后了十来步,这下,忍不住就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两人身后三步外。
他面『露』狐疑地看了看秦则宁,心道:这是在瞎吹吧。但想归想,注意力还是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了过去。
“『射』出的箭尾劲也强,四百步外,箭矢还可以入木三寸!”秦则宁赞叹道。
“不可能!”秦则钰脱口而出道,“别吹牛了,哪有这样的弓!秦氿,你可别想骗小爷!”
秦氿理都没理秦则钰,继续跟秦则宁说道:“那把弓还只是初制品,等工部的工匠再修几版肯定更好,到时候,也给大哥做一把。”
这个时候,秦则宁也回过味来,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看了后方炸『毛』的秦则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