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桌上这瓶喝了,”一旁的程令时语气凉凉。
秦钟很少见程令时这样,转头问道:“他怎么了?”
容恒连啧两声,忍不住吐槽:“别搭理他,这人今天浪的没眼看,我虽然知道他日常不当人,但是第一次看见他明晃晃这么不当人的。”
“他干嘛了?”秦钟挺好奇。
容恒把餐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感慨道:“我餐厅名声马上就要被这老处男毁了,居然说我们是凭脸选客户,是我吗?明明是他见色起意。”
容恒声嘶力竭控诉。
这家餐厅是他投资的副业,所以程令时才肆无忌惮。
“我见色起意?”程令时轻掀眼皮,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
“你还不是?你又给人家免单,又给办五折卡,……”说到这,容恒忍不住道:“我看你是想直接承包人家下半辈子吧。”
秦钟听笑了:“那姑娘长得漂亮?”
容恒嘿嘿一笑:“那可不是一般的漂亮。”
见秦钟半信半疑的模样,他说:“不仅人漂亮,名字也好听,叫邬乔。”
“邬乔?”秦钟一怔,他问:“T大学生?”
容恒愣了下,点头:“我看他们确实像大学生聚会。”
“我学生,”秦钟也觉得太凑巧了,笑着摇头:“话说这姑娘可是我们建筑系的镇系之宝。”
容恒来了兴趣:“说说,什么情况。”
“我们建筑系的系花,不仅人长得漂亮还特别上进,年年成绩排第一,”秦钟啧了声,“我们系里那群男学生,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想追她。”
容恒叹气:“那没戏了,人姑娘肯定看不上他。”
说完,他不忘同情的扫了程令时一眼。
程令时垂着眼,压根不搭理他。
“我说你这是遭了报应,”容恒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不想放过他,转头跟秦钟吐槽:“他这人从我认识开始,不知道拒了多少姑娘,害人家伤心。这还是我头一次见他这么热情对一姑娘,结果人家压根不鸟他。”
“你造这种谣,”程令时瘫在沙发上,模样懒散:“我能告你的。”
容恒:“……”
程令时哼笑,谁说她不理他了。
正好程令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是个陌生电话。
他一向注重隐私,私人号码,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他刚才离开餐厅,把号码留给了领班。
他就知道,这小孩会回去要的。
毕竟她可是把他微信删了。
“这不,”他握着手机,侧目过来,待轻哂一声,慢腾腾开口说:“电话追来了。”
说完,他起身去接电话。
容恒回头望着秦钟,一脸无语:“不会真是那小姑娘打来的吧。”
秦钟不了解经过,还真不好说。
程令时走到外面,接通电话时,声音不自觉染上笑意:“早早……”
“程先生。”一个男声响起,是餐厅领班。
程令时顿住。
就见对方说:“那位邬小姐方才回来了,不过她把您吩咐给她办的卡留下了。”
领班说到这里时,顿了下。
这才小声继续:“而且她没跟我要,您的电话。”
许久。
电话一直沉默着。
“不是,”直到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你特地打电话过来,不会是觉得我在等她的电话吧?”
领班:“……”
我没有。
我哪儿敢。
第6章
邬乔思来想去,还是回餐厅,把卡退回了。
原本她还想把今晚这顿饭的钱,一并还回去。
所谓免单,大概是程令时替自己付了钱。
至于优惠卡,可能是同样道理。
之所以配合办理这张莫名的优惠卡,她知道程令时在给她解围,她不想当众拆穿他。
谁知她会餐厅找到那个领班,对方却表示不能收回卡。
邬乔想了下:“那刚才在对讲机里,跟你说话的那个人,还在吗?”
她把程令时的微信删了。
没了联系方式。
“抱歉,他已经离开了。”
邬乔有些失望,最后还是说了谢谢,准备离开。
反倒是领班,有些奇怪的追问道:“邬小姐,你没有别的想问?”
邬乔疑惑摇头,客气道:“没有了,谢谢。”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领班微一叹气,程先生临走前,特地留了联系。
说邬小姐回来要他的电话号码,就给她。
结果邬小姐回来倒是回来了,可完全没打算要电话号码。
至于领班后来给程令时打的那通电话,邬乔更是全然不知道。
邬乔回到宿舍,神色已经如常。
弄得郝思嘉虽然心痒,却不敢再多问。
直到她洗漱完上床,闭上眼睛,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邬乔一向心静,很少会出现失眠的状况。
她在床上翻了好几次之后,连郝思嘉都听出不对劲。
郝思嘉忍不住问:“邬乔,你怎么回事?”
“什么?”邬乔再次翻了个身,脸颊对准对面的床。
郝思嘉:“你平时睡觉可安静了,而且秒睡,今天有心事?”
邬乔慢吞吞:“也没有。”
只是她的回答,太没说服力。
一次次的巧遇,连邬乔都惊讶。
世界这么大,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对方。
当然,邬乔认为的不会遇见,是指她自己不会出现在程令时面前。
毕竟程令时现在在建筑圈内炙手可热。
邬乔是学建筑的,不可避免会听到他的消息,有时上课,教授还会拿他的设计当案例。
现在网络媒体发达,建筑师不再神秘。
很多业界大佬也开始走到台前。
所以她能通过不同途径,看到他的展览、采访、甚至是讲座。
而今晚程令时出手,帮她解围。
估计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程令时这样的天之骄子,天生骄矜而肆意,明明骨子里透着懒散倨傲,可又会不经意间流露出莫名的温柔。
但这种温柔绝非出于喜欢。
或许是一时逗趣,亦或者是出于骨子里的教养,同情心泛滥。
“说说,什么事,说不定我能给你出主意,”郝思嘉难得见邬乔这样,怂恿道。
片刻沉默后,邬乔缓缓开口。
“就是我的一个朋友,遇见了之前认识的一个人,但是对方好像不记得她了?”
郝思嘉:“……”
又一个我朋友即我系列。
她没敢说出口,只是小声问:“真不记得…她了?”
“不知道,”邬乔吐了口气,低声说:“最起码从言行举止,看起来,是不记得了。”
郝思嘉说:“你们多久没见了?”
一瞬的尴尬后,邬乔全然当没听懂,淡淡道:“五年吧。”
郝思嘉恍然大悟:“就是说你朋友上大学之后,再也没见过了。”
“其实这样也挺正常的,毕竟时间太久了,”她安慰道:“你这么想吧,你现在还能记得高三坐你后排同学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