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顾政去了书房。
沈幸年在心里犹豫和斟酌几番后，还是去了江婉的房间。
她正坐在阳台上。
腰板还是挺得笔直，但背影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寂寥孤单。
沈幸年的声音很轻，“夫人。”
她似乎没有听见，也没有给沈幸年任何反应。
沈幸年不得不走近一些，“夫人。”
听见声音，江婉终于转过头。
她的眼眶都是红的，嘴唇上还有被咬出的血迹。
月光下，脸色也带了几分苍白。
沈幸年看着，心头不由一震，“您还好吗？”
“我？我没事。”
她很快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您没吃晚饭。”
沈幸年的回答让江婉愣了很久。
然后，她垂下眼睛，“我就是没什么胃口。”
沈幸年不说话了，江婉的眼角可以看见她那慢慢攥紧的双手，又很快抬起头笑，“你放心吧，真的没事。”
“我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情，有些恍惚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幸年的错觉，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沈幸年似乎看见她的眼睛也在那瞬间变得通红。
沈幸年想要说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江婉已经说道，“你和顾政……是不是和好了？”
和好？
沈幸年也不知道。
那晚过后他们的关系似乎是好了一些，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不敢去细想也不敢再去盲目相信。
她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沈幸年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回答了。
江婉倒是没有失望，只看了她许久，笑着点了点头，“好，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最适合顾政的那个人，也很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他，陪伴他走过这一生。”
“我这辈子亏欠了很多人，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他，我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所以他恨着我是应该的。”
“虽然有些不负责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这样陪着他，跟你们的孩子一起，弥补他心里的那些遗憾和裂缝。”
江婉说着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哽咽。
“你能答应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听着江婉的话，沈幸年突然有种自己仿佛被临终的人托付一样。
但这个想法刚浮现上来就被她直接掐断。
“您放心吧，我们现在……挺好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也没有办法跟江婉保证什么，只能这样说道。
江婉笑，“嗯，好。”
“您是有什么事吗？”沈幸年看着她。
江婉立即摇头，“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
话说着，她转头看向了阳台外，又轻声说道，“可能是因为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吧？所以我心底里莫名的也多了一些感慨，没事的。”
“哦……”
沈幸年又陪她聊了一会儿天后才回到了房间中。
然后她才发现顾政已经在里面了。
“你去哪里了？”顾政皱着眉头看她。
“没去哪里。”沈幸年垂下眼睛想了想后，看向他，“你要不要去看看你母亲？她好像……”
沈幸年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直接打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