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上了马车,刚想拿手捏贺知春,就听到阮麽麽轻轻一咳,他赶忙把手缩了回去。
忍忍忍!明儿就问名纳吉纳征,然后阿俏便是他的了!
“你三哥的事,可需要某帮忙?”
贺知春赶忙将颜惟清的事同崔九说了,崔九有些哭笑不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不能因为某长得风流倜傥,就以为某很会哄小娘啊!”
“某只会哄阿俏你啊!”
贺知春红了脸,踹了崔九一脚,行了啊,阮麽麽都要吐了!
阮麽麽笑而不语。
贺知春的脸更红了。
“你不去便算了,让我二哥去。”贺知春说着,低下了头,“我今儿个同平遥翻脸了。”
崔九拍了拍她的背,“哪里是你同她翻脸了,她早就同你翻脸了。这些日子你总是因为她恹恹的,某瞧着都着急。莫想她了,拿出今儿个打马球的气势来。你同李恬不是处得很好么。”
提到李恬,贺知春八卦心起,“李姐姐怎么会心悦魏王呢?魏王可是已经有了元豆呀!”
“还能是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李恬打小儿就喜欢魏王,但是魏王却无意于她。她是个爽快人,从来都没有纠缠过,如今到了年纪,也听她阿爹的,定了旁的人家。”
“刚开始李思文还小心翼翼的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但是李恬也有自己的傲骨,倒是好生生的到了现在。放心吧,她虽然天生力气大,但是拎得清。”
贺知春心中叹了一口气,若是知秋也像李恬一样拿得起放得下就好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同陆寻也不过就是年幼之时的一次相救,三年来见都没有见过一次,怎么就非要不可了呢?
由此可见,她当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如今的知秋。
崔九将贺知春送回了贺府,便忙不迭的去御史台了。
贺知春去寻贺知易说了好一会儿话儿,这才回了自己个屋里,歇了一个晌,然后被阮麽麽敦促着跟着闵娘子一道儿做绣活。
眼见着天气一日暖和过一日,父亲和哥哥们也都该穿薄衫了。
贺家虽然豪富,但是每年换季的时候,她也是要给家里头的每个人都亲手缝上一套衣衫的,就连王氏都没有漏过。
“麽麽,把我给平遥做的那套收起来压箱底吧。”
阮麽麽点了点头,“等天热了,崔家大约也下了聘礼了,小娘想着给崔九郎也做上一些。”
贺知春手中的针险些扎到了手,给崔九做?
那他还不上天啊!
“知了,麽麽。”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贺知春早早的便起了身,在院中打了一套拳,就听到木槿禀告道:“小娘,平遥公主身边的吴麽麽来了。”
贺知春手中的动作没有停,“让她进来说话。”
吴麽麽一进院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贺家小娘子。公主让老奴同您说上一声,这马球队的人数已经够了,小娘不如就好好欣赏球赛。公主给您留了好位置。实在是对不住了。公主她也为难,这次是非赢不可。”
贺知春眼皮子都没有眨,“如此甚好。木槿送吴麽麽出去吧。”
吴麽麽等了等,却见贺知春继续打着拳,动作流畅顿都没有顿一下,也没有追问缘由,更加没有问起平遥公主,更别提像往回一般,给她丰厚的打赏了。
这才有些讪讪的挪动了脚。
木槿勾着嘴角,“麽麽请。”
贺知春打完了一套拳,才对着秋葵和白荇招了招手,“你们分别去英国公府,还有颜府打听一下,看是不是平遥公主也将她们踢出马球队了。再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不要声张。”
秋葵和白荇是京兆人士,头一回得用,都谨慎的领命而去。
青梨嘟嚷着嘴,“平遥公主怎么这样呢,昨儿个还求小娘去打球,今儿个就把小娘一脚踢开了,枉费小娘心心念念着她。上次还送了她一匣子饰。”
贺知春笑了笑,“就你小气,快打水来,我要沐浴更衣,然后带元宵遛弯儿去,它当真是越长越胖了。”
躺在一旁晒太阳睡觉的元宵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喵了一声,见不是要给它吃小鱼干,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样也挺好,她不喜欢黏黏糊糊的,没得把幼时珍贵的情谊,一次一次的消磨殆尽。
等她洗完澡,秋葵和白荇便回来了,果然李恬还有颜昭玲都被踢了出来,不光是她们,整个球队的人都换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平遥公主一夜之间是怎么寻到那么多厉害角色的。
贺知春听了更加觉得没有意思,平遥这次是铁了心了。
阮麽麽给贺知春戴上幂幕,贺知春蹲下身子对着元宵伸出手来,元宵眼都没有睁开,闻着贺知春身上的味儿,便顺杆子怕了上来,在她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地方窝着接着睡了。
贺知春摸了摸它的白毛,它还舒服的伸了伸懒腰。
“走,元宵,带你瞧俊书生调~戏美娘子的好戏去。”
一行人去了西市知味记,贺知春远远地便瞧见李恬冲着她招手。她抱着元宵上了楼,问道:“怎么样,来了么?”
“来了,听说平遥从她球队了挖了人,她正恼火着呢,一听到这消息,提着马鞭就冲出来了。”
贺知春大惊,“该不会要打人吧?”
李恬拍了拍胸脯,“有我在呢,哪里打得起来。而且我那未来夫婿在人群中看着呢,要是有事,他立马就会阻拦的。”
贺知春东张西望的瞧了瞧,“哪一个,是哪一个?”
李恬眼皮子都没有抬,“哪个最懒,就是哪一个。”
还有这样的事……
被李恬一提示,贺知春有些哭笑不得的现,那人在闹市之中,简直就是个光体啊。
因为他正躺在贺家出的逍遥椅上,口中还叼着一根草,半耷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睁开的,还是闭着的……这是在大街上啊,你还正在潜伏着观察敌情,可以不要这么舒坦么?
“看到了吧?”
“……看到了。”
“来了来了。”
贺知春伸出头一看,果然看到颜惟清从街角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绿色春衫的小娘子,他的一张脸面无表情,脚下生风,丝毫不像是在同小娘子约会,反倒像是要去英勇就义。
贺知春简直没有眼看,“我觉得我的一本王羲之亏得血本无归。”